休息一晚,张飞顿觉神清气爽。呼吸着太行山里的清新空气,欣赏着云雾缭绕的山间美景,笑看麾下骑兵的欢声笑语。张飞觉得很满足,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才是自己想要的自由天地。
天下虽大,兵锋所向,任我行!
吃了些简单的早餐,张飞正准备下令全军拔营,今日到达邺城,却见典韦带着一衣衫褴褛,浑身上下割伤无数之人,走进了自己的帐篷。
待看清这人面目,张飞不禁惊呼出来,“张耳?”
见主公认出了自己,张耳抬起满是割痕的手臂,握起血肉模糊的双手,疲惫的说道:“属下张耳,见过主公。”
惊愕过后,张飞微微皱眉,看张耳这一身的伤,显然是连夜从邺城出来。为此,不惜翻山越岭,穿过无数荆棘,细观那双皮开肉绽的手,肯定是为了抄近路,徒手攀爬岩石所致。
深吸了一口气,张飞关切的问道:“现在感觉如何?需不需要立即去看看郎中?”
张飞心里明白,能让张耳如此冒险的从邺城赶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但是,他却不想因为这事,而影响了治疗张耳身上的伤势。就算邺城让袁绍夺去,自己现在也不亏了。因为在林虑的时候,张燕就传来了消息,百万石粮草,已经接收到手了。
“属下伤势无碍。”张耳接过典韦递来的清水,润了下喉咙,沉声说道:“主公,邺城大变,韩馥被人暗杀了!”
张飞眼睛一眯,露出些许锋芒,心中急思考,“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谁又有这么大的能耐,能杀掉韩馥?”
抬起头来,张飞说道:“典兄,去将贾祭酒叫来。”随后又看向张耳,“你先休息下,贾诩贾祭酒乃智谋高深之士,你等下将邺城的详细情况都说出来,以供,分析。”
张耳点点头,在旁边的蒲团上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稍待,贾诩就随典韦一起进入了大帐,叫了声主公,就将目光看向了张耳。见他想起身给自己行礼,贾诩挥挥手阻止了。这样的敢死、忠勇之士,他是十分欣赏的,区区虚礼,他并不在意。
待贾诩、典韦坐定,张飞点点头,示意张耳将邺城的情况都一一道来。
张耳努力的站起身来,对着张飞、贾诩等一拜,开口说道:“昨夜,属下本已睡下,但是邺城突然传来喊杀声,属下料定,定是城内袁绍的奸细作乱,而城外又有袁绍的大军,于是想尽快逃出邺城,来向主公报信。哪知,待属下爬上城墙之后,却现城外的大军似乎没有丝毫欲攻城的迹象,遂仔细观看,却现,城外根本不是袁绍的大军,乃韩馥派出欲对付张中郎将的耿武大军。”
张飞、贾诩对视一眼,心里都惊奇,韩馥居然用了一招引蛇出洞,将他们所有人都骗了过去。而且,看效果似乎不错,的确将邺城的奸细给引诱了出来。但是,想到韩馥身死,二人也没开口,继续听张耳述说。
“待知道城外乃耿武大军后,属下以为此乃好事。除去了奸细,邺城必然更加稳固,也更适合主公的意愿,所以,属下决定继续潜伏在韩馥府邸,以为主公提供消息。”
“在返回府邸后,属下本想从后花园里偷回自己的居所,但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引起了属下的注意,仔细的寻找,现乃韩馥书房内传出。于是,撬开窗户,就现韩馥已倒毙于地,没了丝毫生息。”
“韩馥虽身死,但是府邸内却没有一丝混乱,末将料定,此必乃韩馥亲密之人所为。虽有心调查一番,但是却觉得韩馥之死,事情重大,不敢耽搁。在从韩馥身上找到令牌后,就即刻出,前来寻找主公。”
见张耳说完已经有些气喘吁吁,张飞示意侍卫将他带出去休息后,将目光看向了贾诩。
贾诩面色严肃,沉声说道:“主公,此消息事关重大,切不可让外人知晓。此正是冀州危亡之时,韩馥麾下耿武、关纯也必然不会将其宣之于众。如若让公孙瓒知晓这消息,必然会倾其所有前来攻打冀州,一旦让公孙瓒得逞,恐怕将再不能制。所以,主公需考虑的就是与袁绍的对决,属下相信,袁绍就算知晓了这消息,也必然不会公布出来。”
张飞点点头,无论冀州自己现在再不想要,都似乎有些身不由己了。现在韩馥身死,想让冀州在混乱一段时日,就必须让袁绍与公孙瓒斗起来。但是,又不能让袁绍将整个冀州都握于手中,如若那样,袁绍必然会迅的壮大起来,对于自己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见主公理解,贾诩又说道:“此时,知晓韩馥身死的,恐怕只有那叛乱之人,以及其麾下耿武、关纯二人。而听张耳所言,叛乱之人乃军中将士,如若城外的耿武不知晓谁人叛乱,以属下估计,此人定能逃出邺城,找到袁绍,并告之韩馥身死的消息。”
“所以,主公当立即赶到邺城。即使不能进入邺城,也可与关纯、耿武二人联系,韩馥身死,这二人必然憎恨袁绍,主公当可助其一臂之力,让袁绍谋夺冀州旷日持久。如若有机会,就可占据邺城,主公此时虽无力经营冀州,但也可将其作为钉入袁绍势力的一颗钉子,让其时刻不敢松懈。如此,待主公有能力之时,想攻破冀州,将会无甚难度。”
张飞微笑,贾诩这颗钉子可够狠的,邺城乃冀州治所,就算不能阻止袁绍占据冀州,但是有邺城在手,袁绍这个自封的冀州牧,似乎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以张飞对袁绍的估计,如若真的占据了邺城,袁绍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谋夺回去。爱面子,可是袁绍的一大弊病。
计议已毕,张飞即刻传令,全军出,急前往邺城。
待众人都前去准备后,张飞心中的疑惑又冒了出来,到底是谁有能力,在韩馥府邸,悄无声息的将韩馥杀了?
叛乱的乃是将领,韩馥麾下还有什么将领可能前去杀他?潘凤在虎牢关外被杀了,耿武、关纯二人是极力反对袁绍的,也不可能,而张郃,现在已经是自己的三弟了,除此之外,韩馥麾下还有其他将领吗?似乎都是些文臣了吧!
不对!还有一人。
张飞总算是找到韩馥身死的原因了。此时,比历史上韩馥让冀州给袁绍早了近一年,而这一年中本应生的一件事,却没有生。这,就是韩馥身死的原因。
麴义!张飞总算是想起了这个人。
麴义本乃韩馥麾下,然而却在讨董后不久,就叛逃了,而且还率军击败了韩馥,前去投靠袁绍。而当下,袁绍谋夺冀州之心,已是天下皆知,麴义会放过这个机会吗?杀掉韩馥,这可比历史上他两手空空去投奔袁绍有价值得多。
想起麴义,张飞不禁觉得有些可惜。多好的一个将领啊,居然去投奔袁绍了,为何不前来投奔自己呢?想到这里,张飞心里还真的有点儿羡慕袁绍那高不可攀的出生背景。
不过随即又是笑笑,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麴义虽好,但是性格却是不好!此时不仅嗜主,而且还恃功而骄,如若真的到了自己麾下,会不会影响将领之间的和谐呢?张飞觉得还真有可能,说不定麴义会被大哥一刀给劈了,此时的大哥,可比历史上的大哥更加的傲气。
正被张飞想着的麴义,此时却是狼狈不堪,身后已经只剩下不足千人。其余的士卒,不是被他派出去抵挡关纯,就是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跑了,宁愿躺在路边等死,也不愿再挪动脚步。对于这些士卒,麴义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他们愿意死,那就让他们去死吧。他可不敢将这些士卒留在路边,如若被关纯找到,透露了自己逃跑的路线,而被关纯给追上,那就是死路一条了。所以,只要不能行走的,麴义可不会有丝毫的怜悯,直接挥刀砍杀。
向南逃奔一夜,待到天亮时,麴义总算是看到了希望。
一杆“袁”字大旗,迎风招展的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
不仅仅是麴义,所有跟随他逃跑的士卒,都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身体里似乎重新充满了力量,都开始足狂奔,向着那面大旗跑去。
看到前方跑来一只队伍,在前领军的文丑挥手止住了士卒前行,等候着这群人的到来。至于会不会有危险,文丑心里根本没这个想法,一眼就能瞧出,这些人都是败军之士。
待来到大军之前,麴义对着文丑吼道:“快带某去见袁公,某有重要情报禀报。”
“嗯?”文丑眉角一跳,在主公麾下,除了主公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顿时不悦,将头扭向了一边。
见这将领不理会自己,麴义冷哼一声,径直迈开脚步,向着大军里走。
“擅闯军营,给我拿下!”居然如此不给面子,文丑也当即怒了。
“哈哈哈……”
见有士卒欲来捉拿自己,麴义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围拢而来的士卒,沉声喝道:“某乃有功之士,此时动手,等下小心自己的脑袋!”
一声爆喝,顿时将这些士卒给吓住了,都停住了脚步。
文丑见此,心中更加的恼怒,挥起长枪,就欲纵马过来将此人刺死。他可不管什么有功之士,对自己如此嚣张,还是杀了的好。
见这将领居然杀了过来,麴义双目一瞪,心中不禁惊骇,奔跑一夜,他已经没了力气进行厮杀,顿时愤恨不已,“难道我麴义就要死在这里?”
不甘心,麴义抽出自己的长刀,爆喝一声:“某来有功之士,尔敢!”
文丑嗤笑一声,迅疾的送出自己的长枪,直取麴义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