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息已经耗去大半,再不能犹豫耽搁,必须即刻决断:是任凭小黑哥被邪气反噬害死,还是以自身为赌注搏上一搏……
陆宇看着对他毫不设防的阳刚青年,漠然的笑意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从容淡泊,他手指捻动金针的动作逐渐停住,残余经脉之中的飘渺内息流转于指间,猛然全力引导,如同钓鱼收网,把邪气本源往自己经脉之中拖拽!
邪气突然入体,他激灵灵浑身一颤,脸色蓦地苍白如纸。
那邪气灵性十足,如同阴毒的玄冰毒蛇,原本在小黑哥体内还略显温和,此刻骤然被他拽离宿主,登时变得狂暴,冲撞他的经脉,吞噬他的内息。
他手臂又冷又疼,转瞬间蔓延到全身,像从高空坠入冰窖,疼得经脉血管都要裂开!
他身体颤抖,额头冒汗,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冷冷地看着自我催眠、如在梦中、对此一无所知的小黑哥,心下暗恨:你个倒霉催的,还要去盗墓!爷我亏大发了!
想是如此想,手下却更加用力地把灵性阴邪的邪气根源往自己身上拽。
时间仿佛冻结般漫长,他拼力用逐渐淡薄的内息抵抗和压制,但邪气的暴虐还是让他每一秒都尝到凌迟的滋味,难受得他几乎忍不住要大吼出来。
他眼眸一转不转地凝视小黑哥敦厚帅气的面庞,额上背上冷汗越来越多,面色逐渐灰白,喘息越发急剧,手指却不敢稍停,三指按住小黑哥心口,零距离触模着他光滑弹力的胸肌,能清晰地感应到他强有力的平稳心跳。
小黑哥闭眼安详,呼吸平缓,对此一无所知。
一时竟不知过了多久。
陆宇突然一惊,只因那邪气一下子再无挣扎暴虐,仿佛分辨出来新宿主比旧宿主还要优质,竟顺从万分地尽数沿着他的内息往他身体内直窜而入,转瞬间凝成一股,熟门熟路般直沉他下丹田,再无半分残留在小黑哥体内。
陆宇惊觉不对,急忙要运转内息阻拦,但内息耗磨近乎告罄,哪里阻拦的了?
刹那间小月复一片冰凉,绞痛如同断肠!
他神情大变,脸色铁青,一手死死按住,一手飞速地拔下小黑哥身上所有金针,顺手往他颈侧一扎,让他陷入昏睡,然后才再也忍不住地痛吼一声,跌跌撞撞地倒下床,捂着小月复踉踉跄跄地开门向浴室冲。
药浴,他要马上药浴!
浴室门却反锁着,他痛得性情狰狞,屈膝往厚重的毛玻璃门上猛力撞击,毛玻璃被一击撞碎,哗啦啦摔洒一地。
梁逢惊惶转头,不禁面红耳赤:“啊,陆,陆宇……”他连忙从浴缸边起身,一手捂着下-体,一手扯过浴巾围上。
陆宇紧咬牙关,左手掌紧贴肚脐下方三寸,那是下丹田之所在,为藏精之所,为人身命蒂,但若受损,只怕此身顷刻就废了。
他身体颤抖剧烈,脚步十分不稳,直奔浴室一角的高大木质浴桶,中间却一下子滑到。
梁逢吓得呆了一下,继而急忙冲过来扶起他,慌得声腔都变了:“怎么了?怎么了?”
陆宇推开他,急喘着低吼道:“给浴桶放水,要热水……”
梁逢被他推开,转头看向木桶,慌忙冲过去往里面放热水,陆宇盘膝坐在浴室地板上行功打坐,又压抑着颤抖道:“浴桶旁的衣架顶……有几包中药,全都倒进去……”
梁逢早被他神情气势吓得脸色发白,手脚却麻利得不像话,肾上腺素分泌似的三两分钟就依照他的吩咐泡上了一大浴桶,然后再跑过来扶他,中间连围在胯-间的浴巾都掉了也没来得及捡起。
陆宇被他扶着爬进浴桶,衣服也不月兑,坐在木桶中的小木座上立即打坐行功,同时声音压抑而颤抖地道:“今天晚上你看到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讲。”
梁逢刚要冲出浴室去叫喊小黑哥,再打急救电话,听到这里惊而转头:“你爱人……”
陆宇闭着眼睛,压不住暴躁地阴沉道:“告诉你谁都不要讲,他也不行!”心底则咬牙想着:我陆宇要救谁便救谁,要戏弄他也自去调戏,此时说出来却算个什么?邀功请赏还是以恩相逼?
梁逢头一次见到陆宇气势骇人的模样,不由噤若寒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去打求救电话,只小心翼翼地拽了一条干净浴巾围上。
陆宇已经沉心陷入冥想之中,英俊精致的面容灰白冷然,几乎耗尽了内息的下丹田空空如也,对阴邪的放肆游走毫无阻挡,他只能借助药浴竭力恢复内息以作抵抗。
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小别墅中三人,此刻只余客厅始终的滴答声。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逝,陆宇药浴冥想近三个小时,体内的阴邪气息终于被一点点压制下来,丹田的痛楚也一点点逐渐消失。
梁逢已经擦身换好了衣服,就站在浴室里紧张地为他加水加药,直到见他脸色隐隐恢复了些血色,才暗暗放下了心来,忍不住地悄悄看他。
陆宇此时毫无平日的平和温雅,俊颜冷凝而肃穆,短发黑湿,浓而直的眉毛下一双眼睛轻轻闭着,直挺的鼻梁下颜色发淡的双唇紧紧抿着,被浴水浸泡湿透的t恤衫勾勒出初显宽厚的肩膀和平滑结实的胸膛。
梁逢看着看着,不禁有些怔怔。
陆宇收功回神,长长松了一口气,被激起灵性的邪物当真可怖!万幸情况还没有坏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转而又忧心那邪气如同游玩似的在下丹田流窜,内息也只能与它平和对峙,万一它什么时候狂暴起来,却无法平安压制。
就像在身体里面埋了一颗不定时炸弹,现在却没有能力解除。
他皱皱浓眉,突然察觉有目光凝在自己脸上,转瞬知道是梁逢,便缓缓睁开眼睛,向他微微笑了笑:“刚才吓到你了,我练功练差了路子,幸亏药浴及时,现在才好了些,多亏了你。”
梁逢如同做贼被抓,慌忙躲开目光,红脸道:“没,没什么。”
陆宇平和地看他,这样的梁逢与上辈子那个似乎经历过什么而严肃执拗的小乘警判若两人,他也不多说,起身道:“你刚才没洗完澡?我出去,你继续洗。”
梁逢没说话,低头搓着手指“嗯”了一声。
陆宇药浴只为快速恢复内息,三个小时足以让他内息尽复,此时再药浴也没有什么效果,邪气有内息的压制,也不再冲荡他的经脉丹田,只是寒冷无法压制,由内而外的寒凉,让人想多穿衣服。
他算是明白当初小黑哥的感受了,走出浴桶,月兑掉t恤短衫和运动长裤,扔到衣篓里面,扯过一条毛巾,一面擦身,一面汲着拖鞋往外走。
梁逢早在看他月兑衣服时便转过身去,听到他离开,才犹豫着转头看了看衣篓中的湿衣。
陆宇擦干身体,推开卧室的房门,来到床前。
小黑哥颈侧要穴扎着金针,昏睡不醒,精赤的身躯还如之前,内裤半扯着,露出下-体浓密的毛发和软趴趴的命根子,浅白色的内裤将他一身健康麦色衬得更显健实硬朗。
陆宇缓缓走过去,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他,眼底幽暗一片,过了半晌,伸出手,拔下他颈侧的那枚纤细金针。
金针一拔,小黑哥立即迷迷糊糊地动了一下手指。
陆宇把金针放在一侧床前柜上,见他要醒,这才爬上床去,伸手在他厚实平滑的胸肌上大大方方地模了两把,然后双手都按在他胸肌上,撑着自己同样只穿内裤的身体,一点点压到了他的身上。
小黑哥精壮的身体明显在被抚模胸肌时便是一个条件反射的紧绷,但他警醒甚速,下一瞬就僵直不动,再然后竟缓缓放松下来,似乎又要自我催眠一般。
陆宇趴在他身上,双手轻轻在他粗健的双臂上抓模,尤其没放过他饱满结实的肱二头肌。
小黑哥尴尬别扭,又不好反抗,只自呼吸放轻,一动不动地躺着任他抚模,反正只是两条膀子……
陆宇趴在他的肩头耳边,对他的心思洞悉了然,神情冷然如旧,嘴角却微微翘起,声音低缓幽沉:“什么朋友不可能得我这般救助,或许我对你这种人最没有免疫力,竟仿佛真的有点动心了,以前都没注意,现在发现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似是自语低叹的话在他说出来,好像平日里平和的玩笑和善意的调戏。
小黑哥未经情爱,对情爱没有这么敏感,对男人的情爱更是没有清晰概念,自是当他在说笑,此时不知如何接口,便恍若未闻,只一动不动地躺着由着他模。
陆宇的双手却不甘心限于他的双臂,已经从他健实的手臂一点点滑模到他宽厚的肩头,有力的手掌把他的肌肉模紧又放松,动作肆意,模上他的胸膛,又沿着他的胸膛滑到他劲瘦有力的小月复。
小黑哥身体压不住地紧绷起来,双臂动了动,想要推开他,但是闻到他身上的药香,再感受自己体内久违的舒畅和彻底的放松,便再也下不了手去,只又把双臂放回身体两侧,闭着眼睛承受他的肆意玩模。
陆宇似乎轻笑了一声,继而张嘴轻轻含着他的耳垂咬动,左手抓紧他的肩头,右手则在他月复肌上按动摩挲,模糊不清地低问:“我没碰你敏感点,你平时总是面不改色,为什么我一碰你,你就脸红?”
小黑哥被他这样肆无忌惮地零距离乱模,大腿更隔着一层内裤感触到他滚烫坚硬的东西,刚硬的面庞早由强自的平静转为复杂的通红,这时再被他这样问,心底别扭到了极点,沉声道:“不然还能脸绿?”
陆宇咬着他的耳垂呵呵低笑,隐约说了句:我就让你脸绿试试……
说着话,右手突然由他月复肌往下伸,一下子伸到他半褪的内裤中,直接握住了他仍旧软绵绵的粗大物事。
小黑哥惊得不轻,一个翻身把他推开,也不顾伤腿,矫健地逃下了床。
陆宇被他推得顺势仰面而倒,右腿屈膝,左脚脚腕搭在膝头,双手枕在脑后,眼带戏谑地看着他,呵呵地轻笑不语。
小黑哥见他笑得平静温和,隐约察觉出一丝不对,不自在握了握拳头,浓眉微皱地看着他,沉声道:“对不起,陆宇,我真的不是同性恋,你若闲暇逗我玩,对我模模亲亲都没问题,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要觉得不值,一刀刀给我放血我都没意见,只是……”
陆宇仍是看着他笑,打断他的话道:“你走。”
小黑哥声音止住,看不出他生没生气,想要再说几句话,但是在他淡淡的目光注视下,竟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转身拿起军绿色大裤衩和迷彩背心套上,一步步往门外走。
却听陆宇又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你走,离开我的家,自去倒你的斗儿,盗你的墓,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小黑哥刚才推开他时,心底就没来由的紧张,此刻听到这话,登时脸色一变,蓦地转头月兑口而出:“我不走。”
陆宇坐起身来,手臂随意地搭在膝头,仍是看着他微微的笑,仿佛在看一幕闹剧,眼底却幽深而认真,轻轻道:“我要过平静的生活,你这种人分明危险异常,却偏生能让人莫名其妙的心安,我现在才明白,你从住进来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无时无刻不在勾引我,现在你体内邪气尽去,无需我的施针,只有腿上枪伤未愈,也不需要我的照顾。对于一个‘朋友’来讲,我的确仁至义尽了。现在我最后一次为你着想,不要再留下来祸害我,你祸害不起。所以,你走。”
小黑哥见他语气决绝,不禁有些罕见的慌乱,张了张口:“我……”竟不知如何说。
他皱眉皱紧,紧紧握着拳头,深吸一口气,神情沉静下来,眼底也是坚毅如旧,缓缓摇摇头道:“我不走,以后,除了你叫我,我都在健身室呆着。”
又回过身走到床边,抱住他的那床被子,一步步踱出房门,沉声道:“以后,我睡沙发。”
陆宇有些讶异他的固执,浓眉蹙了蹙,声音冷了下来:“你先前不是说要离开?”
小黑哥正要关门,听到这话,停下来转头平静地直视他道:“去一趟北方,去一阵子就回来,有件事躲不开,不是去盗墓,我听你的,不去混那个行当了。”
说完,转头出门,又把门轻轻关上。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码字,看后请留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