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空吗,见个面。(请记住.)”
电话那头的李雨泽沉默了一会,说:“好,你定。”
约在他事务所下的,我到得时候他正在对着落地窗呆,当年学校里的美少年,飞扬跋扈的青春被装在黑漆漆的正装里。
“等很久了吗?”
“没有,你要喝什么?”他对着我笑,有些大男人的清俊。
“白水。”
“嘉鱼,你有话就直说,我知道你不是会拐弯抹角的人。”
“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有天我会和吴渊再见面?”
“是。”他很诚恳。
“我知道你一直和他有联系,他和白桐的事你也清楚,可是你为什么偏偏不告诉我他和苏瑾冉在一起?”
他没有说话,我接着问:“你也一样没有告诉吴渊我和苏瑾南在交往的事是?”
他点头,我问:“为什么?”
“我觉得这样对你们都好,我承认我当年真的很喜欢你,也曾今嫉妒过吴渊,可是后来我现,我喜欢你还没有到非要在一起的程度,而且做朋友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然后呢?”
“你们现在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不是吗,如果你们都确定现在的感情,那么以前的过往突然被揭开又算得了什么呢?”
“谢谢你的诚实,就像你所说,我们之所以会在意被蒙蔽,其实是因为我们都还在逃避。其实话说回来,我还是欣赏过去那个坦坦荡荡的李雨泽,什么事都单刀直入,我有句话憋了很久,今天不吐不快,你不要老是觉得瞒着我就是为我好,这件事到底对我怎么样应该让我来判断,我还没有残废到思想不能自己的地步,所以往后请你不要剥夺我分析事件的权利。(百度搜索读看看)本来这些话很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今天我就跟你坦白,我和吴渊是真的不可能了,你也不用再夹在我们中间左右为难,瞻前顾后,这样对你不公平。”
“我知道,从你见到吴渊的那天起,我就明白了自己的位置,同样的话几天前吴渊也跟我说过了。”他的笑有些无奈。
“虽然我们的事苏瑾南还不知道,但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了结。吴渊确实经历了不少波折,我不心疼那简直是鬼话,苏瑾南的姐姐很爱吴渊,而且她对我一直都不错,现在他们在一起,我反而放心了。”
“嘉鱼,你长大了,我现在时常还会想念那个拽着我哭得死去活来的小姑娘,没想到如今她都能一本正经的在这头头是道了。”
“你少说风凉话,当年就是因为你没反抗才让我一哭成名,活活被打上你李雨泽的标签,害我两年来没一个人敢追。”我说着自己都笑了。
李雨泽露出好看的笑容:“反正算来算去我才是受害者!”
“对了,我姐们小留最近在公司混得怎么样?”
“挺好的,丁洋经常带着她跟我们聚会,她性格就像以前的你一样,傻啦唧的,不过好在心思单纯。”
我随手翻着一本张爱玲的小说集,若有所思起来,那边纤细敏感到有些弱不禁风的女子,文字却如此尖锐刻薄,直直戳到人心里,我悠悠说:“我倒是挺羡慕小留的,如果可以,我也想像她一样的简单,没有人会比我更想念从前的宋嘉鱼。”
“嘉鱼,再说就伤感了,那不是你该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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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副总你可回来了,你不在的时候我和嘉鱼都不知道找谁搭把手,要不是看在大好青春不敢浪费的份上,我们俩早就去跳了。”小李凑近楚襄樊絮絮叨叨的说着这段日子的种种不幸遭遇,本来我还没觉得自己有多委屈,被她那放大镜一捯饬还真是伤大了。
“嘉鱼才不舍得死呢,你们这是想用苦肉计来讹我。”楚襄樊盯着电梯上不断攀升的数字,脸上全是贼精贼精的表情。
“没错,我是贪生怕死来着,这年头谁人不惜命?除非他有病!”我都觉得自己有说相声的潜质,果然他们俩被我逗笑了。我顺势反咬一口说:“你们俩笑起来的样子几乎一样,你们知道这玩意儿用科学的解释怎么说吗?”他们皆是摇头,我忍着笑说:“夫妻相!”
小李一路从电梯里追杀出来,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女人,这果真是居家旅行、求学经商、杀人越货、四面八方、九府通衢、十万火急的至理名言!
“你们闹完了就上我办公室一趟。”楚襄樊几乎是在电梯关门的同时吼出这句话,小李反应过来怯怯的问我:“你说我刚才的举动是不是特别不淑女,特别没形象?”我极其诚实的点点头,她悔不当初就差没撞墙,我说:“没那么严重,你刚才光顾着闹我了都没现我在说夫妻相的时候楚襄樊那滑稽的表情,这事搞不好他心里清楚得很,你还有什么好纠结的,你这张牙舞爪的泼妇样看在他眼里搞不好还是活泼可爱的诠释,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会吗?”她充满怀疑。
“会!”我无限笃定,姐对姐的直觉一向毫无根据但又无限澎湃的自信。
“这一次的案子很漂亮。”楚襄樊说话就来个大喘气:“不过以后再生同样的事情最好还是跟我报备一下,毕竟这样不合规矩。”
“一定,只是这一次事突然,连我们都始料不及,哪里还顾得了越洋上报。”我不是辩解,只是陈述事实。楚襄樊在文件上写完最后一笔才说:“事急从权,这个我可以理解,我说的是之前对于路敏米要跟换化妆师和摄影师的事,你们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愣是硬着头皮就把它给扛下来,幸好最后贵人相助,否则就凭你们俩这小身板还不被一连串的责任赔偿活活压死。”
“我们也是怕你累着。”小李笑声嘀咕起来,楚襄樊不怒反笑:“就你们鬼心眼多。”
一阵批评和自我批评之后楚襄樊才把文件递给小李让她赶紧去打印存档,转头又对我说:“你先别走,有点事跟你单独谈一下。”我看看小李又看看楚襄樊,有种不好的预感,小李一步三回头的终于从外面关上了房门。
“你以后在公司说话注意点,别什么事都往外拨拉。”楚襄樊开口就是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寻思着自己好像没说错什么,他看着我愣只好又说:“什么‘夫妻相’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以后别说了。”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敢情有些人是被我说中了心事才用官威来逼我就范。”
他瞪我一眼:“跟你说正经事你别老以为我在开玩笑,公司里虽然没有明文规定禁止办公室恋情,可这基本已经被默认到了黑名单里。且不说我这事是真是假,哪怕是绯闻也会给我和小李带来诸多不便,就当我求你放我一马,我这刚跳槽过来还没什么建树就先在八卦娱乐上舍己为人贡献了一把,传出去还不被同行笑话死。”
“说到底你还是豁不出一张脸皮,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成天为这点事战战兢兢的让人看着都懒得鄙视你。再说了,连你自己都说公司根本没有明令禁止办公室恋情,也就等于是变相鼓励,哪有你理解的那么扭曲。”
他摇头笑笑:“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她就是这世界的中心,其他人再怎么样也只不过是路人甲乙丙丁,更何况是一张薄薄的脸皮。”
“这话怎么讲?”我有些混沌。
“没什么,就是有感而。”
“不对,这里边肯定藏着雷。”我猛然回过味儿来:“这话是不是代表你对小李没那意思?”
“你听完就算了,别到处说三道四影响内部团结。”
我怎么觉得有点前后矛盾,刚才那话的意思明明就是让我不要费力撮合,怎么秒秒钟之后又像是怕我把这件事告诉小李而招来无妄之灾,我真是越想越糊涂。
最后我还是没有把这事告诉小李,因为连我都判断不清楚的事情以她的智商还不得把命都玩儿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