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放心不下关情,只得请小李先帮我扛着,起初她也有些为难,我搬出‘苏少’她也就没说什么了,到头来我还得‘狗仗人势’。
“你起来了?”关情裹着披肩出来,唇上还是没有血色,神情疲惫,怕是昨晚一直被梦魇纠缠。
“要不要吃早饭,我去给你做。”
“你不用上班吗?”
我笑笑:“你的事要紧,反正他们又不敢扣我工钱。”
“还是你好啊,我原以为也能像你一样有所依靠,可是终究不及你有福气。”
“关情……”有些不忍说下去,只好劝她:“想开点,我这里你安心住着就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能帮的一定帮。”
刚做好早饭就接到小李的电话,她是在那边火急火燎的让我赶紧回公司,说是大名的陈总又来了,点名说要见我,我这正为难,关情却说她想休息,言下之意就是让我去上班。也好,免得我们两两相对越显得可怜。
小李看见我就迎上来:“嘉鱼,你可算是来了,人家陈总都等大半天了,就在会议室,资料我都替你备好了,你赶紧上去。”
“多谢,改天请你吃饭。”拿了文件夹就慌忙赶过去,一帮大佬有说有笑,尤其是陈总见到我就跟见到香饽饽似的,让我没来由又一阵反胃。
“陈总,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事耽搁了。”
陈总和善的跟我握手:“没事,来了就好,你的事情不要紧,要是你着急的话我们这边可以改期再谈。”
这话说得真漂亮,要是诚心不想为难我,在听到我请假的时候就应该打住,现在我就是再不想来也回不去了,这种话也就只是逢场作戏的安慰奖,我都能说得更动听。
“陈总真是会开玩笑,哪能让您一个大忙人来迁就我这种小角色,我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敢拿您的庞大投资瞎折腾不是。”
陈总似乎很是受用,转头对着老板说:“贵公司真是个风水宝地,小姑娘一个比一个伶俐。”
“陈总这么夸我,我都不敢听了。”我假意谦虚,不慌不忙打开文件夹,满眼全是上次会议时准备的材料,就连已经被否决的孤寡老人和残障人士的调查报告都还赫然在册,这下完了,弄了个大乌龙。
“怎么了小宋?”楚襄樊看见我神色不对,我忙解释道:“不好意思,我这份文件可能有点问题。”
“那用我的好了,我听着就行。”陈总让秘把他的资料给我,末了他还说:“反正我现在看见文字的东西就头疼,还是有个人解说好些。”心里不由松口气,幸好人家不介意还给我台阶下,要不然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一天会议开下来简直比扛着大米上十八还要累,不仅要应付那些人精,还要兼顾本职工作,我都觉得自己快要成千手观音了。
“那好,这个广告我们再往后推一推,地点还要在留心挑一挑。”双方听了老板的结案陈词一拍即合。我扭扭僵直的脖子,真是头晕眼花。
送走陈总一行人老秦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我今天是怎么回事,我说是我的工作失误,他却说:“你从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以后尽量多花点心思,即便‘苏少’的面子再好用也不见得能永远碰上像陈总那样肯看主儿的人。”
先前还觉得是狗仗人势横行无忌,现在只剩下丧家之犬的余力了。
“我听襄樊说你今天差点出洋相了,不好意思,这个案子我了解不多,不知道那是上一次的材料,给你帮了倒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小李从我‘刑满释放’之后就一个劲儿给我道歉,反正我现在只是觉得累,没有多余的精神应付她。
我说:“你肯愿意帮忙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再说这事本来就跟你没关系,都是我自己不尽心,跟你没关系,你要是老这样我可就真生气了。”
她甜甜一笑:“你不怪我就好,你也不用请我吃饭,算咱俩扯平了。”
晚上回到家关情还是在她自己的房间待着,敲门进去,她慌张的把衣服穿好,我摇摇头在床边坐下:“让我看看。”
她背上的皮带印记真是不少,一个个淤青紫。我说:“你趴下,我给你上药。”
她把药膏递给我,才刚用棉棒涂上去,她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我说:“我手脚笨,要是疼了你就说,或者叫一叫也好,别忍着。”
“没事,我不疼的。”她声音有些哽咽,弄得我一阵心酸,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啪嗒’一下就滴在她背上,她警觉地颤抖一下脊背,我忙擦了眼泪平缓语气:“对不起,对不起。”
“嘉鱼,不是你的错。”
忍不住自责起来:“要是我那天不跟吴渊离开,你也就不会认识他了,要是我多体谅你一些,多关心你一些,大概现在一切都会不同的。”
“谁都没必要为别人的结局承担责任,自己的过错自己买单。等我伤一好就会去跟他谈离婚的事,这种错误我实在没有勇气再继续下去。”她的言语全是绝望,连眼睛都灰暗了。
“他……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吗?”
“打不打还有什么区别?”
背后不能说人,不一会儿关情的手机就响了,她盯着屏幕满是惊惧,我已经明白是谁,抢过电话就破口大骂:“你还有脸打电话给关情,你还是男人吗?连自己老婆都能下得去手!简直禽兽不如!全世界每天这么多人死,你怎么不去死?!”
我在电话里骂得酣畅淋漓,他却不一言,哪怕是最恶毒的诅咒都没有听见他的一句反驳,等我骂得没了力气,他才淡淡的说:“能不能把电话给关情?”
关情接过去放在耳边,一下子就变了脸色,面如死灰,只剩下豆大的眼泪直往下掉,双眼没有焦距,忽然兀地起身将电话摔向墙壁砸得粉碎,我吓了一跳,她却嚎啕大哭起来。
“他说什么了?”
“啊……嘉鱼,我该怎么办?他说……他有我们的录像,要是我……敢报警或者敢离婚,他就……就把视频放上网,和我同归于尽!”她紧紧抓着我的肩膀:“要是真那样……我还不如……现在就去死!”
我彻底吓傻了,忽然想起《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剧情,他一定是个变态,而且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程度,他对关情的折磨足足到了可以逼死她的地步,她是他的妻子啊,难道不应该是他用心呵护的枕边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