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次凌厉的攻势,突然出现在自己脚下的土色藤条完全束缚了她的行动,她有心要用剑去解决脚下的危机,但下一刻,一道绚烂的光芒已经向着她的面门激射而来安鈊一愣,随即慢了半拍矮下了半身
对面发动攻势的弟子嗤笑出声,顿时,一把飞剑已经电光火石间擦过安鈊的肩膀,带出了一丝血线
安鈊只觉肩膀一寒,下一刻,火辣辣的刺痛感令她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寒霜。
回头间,却见一个弟子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手边恰恰夹着那带着自己血迹的飞剑,嘴角露出了一丝残酷的笑容。
该死的。原本她以为对方四个人,会很迫切地把自己这个碍事的先解决掉,然后去对付其他人,这样一来,她很乐意装装样子输阵下场,只是,现在对方的所作所为又是何故?
每次攻势虽然凌厉,挑的却是无法对自己造成严重伤势的地方下手,对方四人这是达成了共识,要把自己当做在这擂台上的玩具吗?
安鈊低垂着脑袋,微眯起的眼帘隐藏起自己眼底深处的阴霾,脑海里一直在盘算着对方如此做究竟是何意?
攻击继续,均是向着安鈊的手部和腿部,期间安鈊出了几次手,被自己刻意压制的土缚术和毫无章法的剑招,并无法对对方造成多少伤害。
安鈊留意到,此时擂台上除了自己这一角,其中还有玄衣男子萧袅、自己的师姐江小蝶以及卢帆白羽各占据一角,相对于人人不敢贸然侵犯的玄衣男子,江小蝶用手中的白莲绫牢牢控制着自己的地盘,而白羽甚至没有出手,卢帆以一己之力,对付挑战者已经绰绰有余,以至于尝试到其中利害者,均不甘地舍弃了突破,转战擂台中央,拼尽了全力混战中,蓦地,安鈊想自己有点明白了。
萧袅、江小蝶、卢帆以及白羽就占了五席中的四席,而围攻自己的人的确是把自己当做的软柿子,他们在等,等中间的人决出胜负,然后再顺势把自己解决,一举反扑,然后再拆伙相斗,那么,剩下那个人肯定是从他们之间产生,端的可是好思量
只是,如若对方堂堂正正地去决出胜负,或许安鈊还高看这些人一眼……
“你那什么眼神?”正自安鈊陷入沉思间,蓦地,一道声音自安鈊耳边响起,瞬时,安鈊心中一惊,手中剑反身横扫,却不想下一刻被一把锃亮的飞剑挡住,赫然,是刚才在背后偷袭那厮,那人长得略显阴柔,薄唇微掀露出的笑容总给人一种寒意,看了这么久对方的把戏,安鈊也算看出来了,在这四人中,显然是以眼前这个阴柔男子为首,不过对此,安鈊仍感到有点意外,在昆仑,竟然也能遇到这般充满邪气的人,而且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施展这种下三滥手段,不过,这是群战,似乎也无可厚非,成王败寇的道理,安鈊自觉还懂,“你虽然很幸运,但你的运气到此结束了。”
随着其话音刚落,只听“咔”一声,安鈊愕然地发现手中的剑竟断裂开来眼见那飞剑依旧来势不减,霎时间,安鈊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念头:战,与不战?
……
看台之上,此时赵楠枝以及赵宣杰、赵宣志和一名双鬓苍白的老者站在一起。
赵宣志一眼看去就是一个颇为严肃之人,僵硬的脸上轮廓,以及锐利的双目,在在说明了这一切,而他旁边的老者,乍看之下就与一般凡人老者一般,但其眼中偶露的矍铄,让他多了几分仙风道骨。
这时,赵宣志紧拧起眉头,看向不远处喃喃自语不知说着什么的族妹,自己这个族妹一贯无视族规,肆意妄为,这次出来,他本并不想带上这个族妹,却不想不知对方是如何做通了二长老的工作,竟然也跟了过来,并且在上山之时,还无端失踪了
如若不是对方是族长最疼惜的孙女,而且深得二长老的喜爱,他甚至想出声训斥对方如此行径简直辱没了赵家名声了
正自寻思着,果又听这一刻停不住的族妹喊了起来:“危险”
也不知其是在为谁吆喝,赵宣志顺着其视线落在擂台上,却见数人正圈围着一个少女,此时,那少女早已遍体鳞伤,却依旧倔强地站着,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反击着,只是她的攻击大都落在空处
而令他惊讶的是,那个少女明明只有筑基初期修为,为何会出现在擂台之上?这难道并非这次剑池比武前十四的弟子争夺前五的擂台战吗?难道什么时候,昆仑已经没落至此?如若不是这个少女隐藏了自身修为,那就是自己看错了仔细观察了场中须臾,赵宣志眉头更是深深地拧了起来,虽然是在擂台上,但这几个昆仑弟子做得也实在太过了
突地,旁边响起的一道嗤笑声引起了赵宣志的注意。
“小姑娘,你就别白费心机了,那个赵安鈊如果真有这份实力,早就使出来了。”
突然听到熟悉的名字,赵楠枝疑惑回头,却见是一个男子,颇为俊秀的一张脸因为其嘴角的那丝不屑而破坏了不少,只见男子颇为得意地继续说道:“我有一位族兄正是昆仑弟子,他告诉我,这赵安鈊恐怕是昆仑这一代弟子中修为最差的,但却有着非比寻常的运气,不然也不会站到那上面去”
“你什么意思?”因为对安鈊有着好感,突然见有人这般诋毁她,再加上眼见她一直处于劣势中,赵楠枝心中升起一丝愤怒,瞪着那突然出现的男子,说道,“安鈊姑娘修为莫测高深,能够站在上面自然是全凭实力”
“嗤……”闻言,那男子不屑地嗤笑了下,随即大笑起来,摇了摇头,“小姑娘,你若不信,自可眼见为实。”这么说着,却是转身离开了此处。
看及此,赵楠枝轻哼了一声,再度转回擂台上,但其眼中不自觉露出几分忧虑和疑惑,她不明白,为何对方不使出当日在树林中捆住自己的法术,为何擂台上的那个人,完全没了当日那令自己恐惧的气势?
视线从离去的那个男子身上转回,赵宣志视线落在擂台上的那个少女,打心里,他认同着刚才那男子的话,以这少女的修为,能够在擂台上挺到现在,已经令人相当惊讶了。只是对于男子关于运气的说法,他却是不置可否,单凭运气,真的能达到这种高度吗?
这个少女,真的如表面那么简单吗?
……
以着雷霆万钧的手段除掉两个敢于进入自己地盘的人之后,江小蝶淡然的视线转向不远处,落在了那已经遍体鳞伤的师妹,对此,她没有丝毫的怜悯。
自己这个师妹能够进入这个擂台已经令她相当惊讶了,但她并不认为对方进入前五,有什么好处。至少,不论自己,前五中谁都不是易于之辈。
她缓缓回过头来,望向前方的目光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只有她,才是师父最为看重的弟子。
……
白羽紧咬着红唇,看向那摇摇欲坠的身影的美目中带着仿佛愤怒也似乎不信的复杂,难道,自己真的猜测错误?这个少女根本就不可能是那个善于隐藏的神秘人,真的只是因为运气,才击败了自己师妹越萍和受伤严重的司墨,最终轮空上到这个高度?
从战斗开始,白羽自觉自己的视线不曾离开对方身上,试图用自己的眼睛从中察觉出丝毫蛛丝马迹,但却一无所获,从头到尾,那个少女一直处于下风,使出的招数更是没有为对手带来丝毫威胁,完完全全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难道就是自己认为最可能是那个神秘人的少女?白羽蹙起的眉头甚至可以形成沟壑了!
从对方手中剑断开之后,本来白羽仍有几分期待,却不想对方只是徒手一次次地施展那明显不成熟的土缚术,一次次在对阵中失势
为何,到了现在仍然不用那把剑?只要那把剑一出,如今这些人谁能近你身半分?
莫非,你真的不是她?既然如此……
正当白羽不掩心中失望,认同这个结论之时,蓦地,白羽却见那少女一个不稳狼狈落在地上,刹那间,白羽的眼睛无意间对上了对方的双眼霎时,白羽只觉自己的心失控跳拍了一下,白羽想,或许自己下定论还太早了。
同样。一模一样的眼神,一模一样的手法。
一个在激战中处于劣势的少女,为何能有那么平静的眼神?同样的土缚术,使出的手法却几乎一致,为何自己就没有发现呢?从一开始对方就掩饰得很好,如若不是那无意间的一眼,或许自己真的要被糊弄过去了
或许,一开始她就想错了。
对方对于这剑池比武并不在意,所以“神秘人”才会一直隐藏得那么深
既然如此,为何自己不能帮对方一把呢?
这么想着,白羽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