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赶来拉开我们的,是秦公公。(.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李翊斐并没有受伤,只是衣服被翊宸撕裂了个大口子,看到我们被打的鼻青脸肿,狼狈不堪,便带着一众人耀武扬威地走了,而那个刚才在旁边劝架的男孩子,居然就是五皇子李翊安,难怪我看他走路有点跛,不过这个五皇子也真是够懦弱没用的了。
送走了李翊斐,秦公公命人将我们扶回屋内,给我们检查伤势。翊宸还好,到后来一直被我紧紧地抱在怀里,只是衣服有些脏污,腿上有几块青肿,并无大碍。而我自己就惨了,腿上,背上,肋下和脸上,都被招呼到了,有些地方还破了皮,向外渗着血。而翊宸从进屋以后就一直盯着我,自己的伤却浑不在意,紧握的拳头和咬的发白的嘴唇,都显示着他现在的怒气。我看着他,安抚地对他笑笑:“不疼的,只是些皮肉伤,擦点药几天就好了。真的!”他还是不说话,握紧的拳头却松了些。
秦公公看了看我俩,转头吩咐人去为我们拿药,自己却并没有走。待到把人都支开,转身却给翊宸跪下了。
“奴才没用!没能保护好小主子!奴才愧对死去的袁妃娘娘!”他带着哭腔继续说道:“但是也请小主子珍重自己,遇事一定要忍让啊。否则…奴才死不足惜,可万一小主子有个什么差池,让奴才有什么脸面去见袁妃娘娘啊!”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秦公公,心里有些了然。
“是你在给我们送东西对?”翊宸盯着他说道。
“正是老奴。”秦公公恭敬地答道:“实不相瞒,袁妃娘娘当年对奴才有救命之恩,虽然没能服侍娘娘,但奴才一直想着要报答娘娘,可谁知…”他说到这儿,抬头看了翊宸一眼,老迈的脸上布满泪痕,眼底里尽是无奈和悲伤。“老奴没用,这几年虽混了个管事的太监,但毕竟还是个奴才,只有看着小主子受苦,却什么也做不了。”他说完又哭了起来。
翊宸的脸上也有些动容,他上前扶起秦公公,摇头说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太为难。”而他的话更是让秦公公痛哭流涕,说自己愧对袁妃的厚恩。
待到他情绪平复,我便对他说:“秦公公,我知道你为难,可我们现在也只有求你了。可有什么法子离开冷宫?”见秦公公和翊宸都转头看我,我看向翊宸,笑着对他说:“还是你真的想就一直呆在这儿?”
翊宸咬着牙不说话,良久,突然低下头对着秦公公深深一揖,“请公公帮帮我们,若能出去,他日定当厚报!”
秦公公连忙又跪了下去,连说“不敢!”。答应我们一定帮忙,只是要等待时机,翊宸也知道他人微言轻,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叫他量力而行,别太勉强,感动的秦公公又掉了一回眼泪。
待到药被送来,众人离开,翊宸连忙拉着我要给我看伤敷药。刚才众人都在这里,我也没好意思怎么看,这会儿解开衣服才发现身上大片的青紫,有些还泛着血迹,看着翊宸的脸又黑了下来,我急忙打岔的说让他帮我上药,月兑下外衣趴在炕上。
因为我们都还小,并没有什么男女之防,每天坐卧一处,连沐浴都是一起,而我心里更把他当做亲弟弟一般,他也早习惯了和我的亲密,所以也并未多说,撩起我的中衣帮我细细地涂抹药膏。
“翊宸。”我叫他。
“嗯?”他应了一声,继续给我敷药。
“真的要出去吗?我是说,这样好吗?”这一年多来,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简单平静的生活,有时候甚至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但我也知道这不现实,翊宸终归还是要回到他的角色中去的,所以才会开口请秦公公帮忙。可是他还那么小,在这个冰冷冷的皇宫里,没有父亲的宠爱,没有外戚的支持,若想为自己博得一席之地,又会付出怎样的代价?我看着眼前安静乖巧的翊宸,心里一阵心疼。
他也楞了一下,少顷,像下了很大决心似地说:“母妃临死时对我说,只有拥有更多更大的权利,才能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他抬头看我,漂亮的眼睛里净是决心,“所以安心,我不会让你再受欺负了,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今天欺负你的人都付出代价!”他狠狠地说。
“不过”他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你今天不应该过来。”见我不解,他接着说道:“他们顾及着我的身份,不会对我怎样的。”
我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过来,得,这打也算白挨了,我心道。有点尴尬地模模鼻子,说:“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翊宸看着我叹口气道:“唉,你这个傻女人。”
“哎!人家还是女孩子好不好!”好不容易时光倒流十几年,又让我过了把花季少女的瘾,我可不想把自己说的那么老。
“还女孩子呢,过完年都十四了,有些女孩子这个年纪都嫁人了,即便是没嫁人的也有了人家了。”我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但心里还是对古代这种早婚的做法无法认同,“哼,这么小便嫁人,简直是摧残祖国幼苗吗!”
他终于不再板着脸,嘴角扯出一缕笑意,看着我摇头笑道:“你怎么总有这些奇谈怪论。”
我也偏着头对他笑道:“我说的不对吗?难道你希望我也早早的嫁人,和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一起生活,三从四德,相夫教子,也许还要忍受他的无情和背叛,最后在失望和痛苦中慢慢地老去?”我越说越起劲,爬起来跪坐在炕上,摇头晃脑地对着翊宸说道:“,我才不要这个样子生活!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翊宸听着我说话,半晌没言语,愣愣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是,这样的言论在这个时代恐怕是离经叛道地。
“不要嫁人!”他突然说道。
“啊?”我一愣。
“我是说,你这样的女人,也没人敢娶。”他转过头不看我。
“哎!你也太小瞧人了!”我不满地抗议:“虽然人家现在还没张开,但也是眉清目秀,温柔知礼的!等着瞧,以后想娶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大言不惭地说。我这话倒也不是乱说,蔺小秋和前世的叶秋眉眼有几分相似,但却更漂亮,小小的瓜子脸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说话的时候嘴角还会微微地上翘,而我最满意的是那对长如蝶翼的睫毛,比我前世用睫毛膏刷的还漂亮!虽然称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算是美女一枚了。只是可惜这几年受了些苦,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也过于瘦弱了些。
翊宸听了我的话竟一反常态地没有反驳我,只是继续给我抹完了药,自己也上了药,两人草草地吃完晚饭,便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躺在被子里伸了伸腿脚,只觉得哪哪儿都疼,坐起来拉开衣服一看,昨天被打的地方全都变成了紫色,有的还透着深色的斑点,大块大块的甚是吓人。怕翊宸看到,我急忙穿好衣服,却一低头发现自己右脚踝上不知什么时候被绑上了一截红色的丝绳。绳子被编成了花结,一环扣一环的,煞是精致好看,而最奇特的是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结扣在哪里,这东西是怎么戴上去的?
我正自顾自研究着,翊宸走了进来。他每天都早早地起床晨练,而不像我躲在被窝里睡到自然醒,刻苦律己,每每都让我佩服不已。
见我正在看那绳结,他顿了顿,轻咳一声说道:“那是母妃以前在这里的时候编的,是她家乡的一种手艺,叫连云扣。环环相同,环环相扣,除了结扣的人,没人能找到解扣的地方,因为花结形状似连云,所以叫连云扣。”他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然后有些忐忑地看着我。我点点头对他说道:“太贵重了,是你母亲亲手为你做的,还是还给你,我怕弄坏了。”
他突然沉下脸,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既是给了你,便没有收回去的道理!”说罢一甩袖跑了出去。这个别扭孩子,又发哪门子的疯?我挠挠脑袋,看了看脚上的连云扣,既是解不下来,便戴着好了,反正也挺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