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满道:“问你话呢,苏遇怎么跟着一块儿来?”
她抱着老太太的胳膊撒娇:“女乃女乃,中秋节当然是一家人团聚啦!”见老太太还要问,她连忙转移话题,“哎哟,女乃女乃有没有准备好吃的,我都饿了。”
老太太岂会不明白她的小心思,可还是乐滋滋地拉着她往里走,“准备了,怎么没准备?每年都给你这好吃的小丫头准备一堆东西,都不在家有什么用啊!”她念叨了一会儿,对着沈明华说:“儿啊,累了,走,进去吃饭。”
一家人见老太太精神如此好,身子骨也健朗,顿时放心不少。
儿女不在身边,难免担心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好在这里虽然是农村,却由沈氏家族早早修建了老年活动室,在村的另一头,每天都有很多村民过去跳跳舞唱唱歌搓搓小麻将,因这附近全被开发成了度假村,虽然说是农村,沈家村的富裕程度还是非常可观,各种设施一应俱全,老人闲在家没事就坐在一起唠嗑自己的孩子们。
沈父回家的消息一出来,来拜访的人顿时络绎不绝,沈父都一一热情回应,一下午基本上都在应酬了,虽说族兄,但也少不了他们帮助,直到晚上,大家都知道他回来一趟不容易,又是合家团圆的日子,才一一告辞,将时间留下让他和家人团聚,沈父这才有时间空出来和父亲进书房深谈。
老太太虽说是大家闺秀出生,但自幼性子爽朗,现在年龄大了,每日除了在园子里伺弄花草外,还种了一点小菜,这下孩子们回来她可有的劲的炫耀了,带着媳妇孙女到菜园子里兴奋的指着那两平米长的绿油油的小菜,高兴地说,“看到没有,这是我和你们爷爷亲自种的,盼星星盼月亮就等你们回来,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摘一些来,晚上做给你们吃。”
那炫耀劲,别提多浓厚了。
沈母哪里会让老太太弄,连忙月兑了外套,换了鞋子,进那小菜园斯斯文文地像侍弄她那些宝贵的兰花一样,帮着老太太一根一根地剪着小菜心,沈年华沈明华从来没有弄过这些东西,也觉有趣,都兴奋地要帮老太太择菜,老太太连连挥手,将他们赶一边,不知是心疼他们还是心疼自己种的那些菜,“你们哪会弄啊?你们不会弄,我来!”
三人看着老太太忙碌的兴奋劲,皆是哭笑不得。
沈年华和沈明华都是属于外表闷不吭声,实际上却有主意的人,老太太赶他们,他们也不说话,只闷头闷闹笑嘻嘻地择菜,完全不听老太太的,只觉得这事好玩又新鲜,乐趣横生。
老太太看他们一眼,也没再拘着,祖孙三人乐呵呵择菜,一边和一旁的沈母聊天,聊得也都是沈明华学习的事和沈年华恋爱的事。
老太太那年代结婚早,觉得年华到了一定的岁数也该结婚了,就说,“也是该结婚了,什么时候叫上苏小子的父母,两边议完亲之后,带上苏遇,去两边亲戚那里认认亲,两人将婚事订了。”
这边风俗是这样的,要先订婚,再结婚,哪怕订完之后马上结都要先把婚给定了。
沈明华心里老早就在疑惑,他未来姐夫不是叫宁靖吗?什么时候改叫苏遇了?难道姐姐移情别恋了?
他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自己这个姐姐还不了解吗?认定了一个人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那时候见那姐夫的时候,他就觉得他不靠谱,现在想想,肯定是宁靖做了什么对不起姐姐的事,才使得两人分手。
想到姐姐可能受欺负,沈明华就想找人狠狠揍宁靖一顿。
也不知现在那姐夫到底怎么样,看女乃女乃的神色似乎相当满意,不过谁知道呢,姐姐这么好哄骗,稍微给跟萝卜吊着,她就屁颠屁颠地跟着走了,让人伤脑筋。
这样想着,他就想亲自过去看看未来姐夫到底什么样。
只是不用他亲自去看,晚上苏遇就来了,只是他并没有见着而已。
晚上吃完团圆饭,一家人就坐在亭廊的美人靠上赏月,老爷子和沈父坐在亭子的中间烹茶聊天,老太太和沈母坐一块儿说着什么,沈明华和沈年华则坐在美人靠上,中间摆放着一盘象棋,两人杀的天昏地暗。
虽说沈年华棋龄比弟弟高,却完全不是对手,她是走一步想个三五步就不得了了,沈明华确实步步陷阱步步惊心,通常走了一步,后面十步都在脑中,变化莫测。
她输了一盘又一盘,看着自己车马炮都快死光了,最后棋子一扔:“不玩了,下个棋而已,你这么认真干嘛?”
沈明华却是认真地捡起棋子,尚有些稚女敕的脸庞还有些婴儿肥,可神情老气的跟沈父如出一辙,“要么不下,要下当然要认真。”他摆着棋子,拉着她撒娇,“姐,来,我们再来一盘。”
“不下了不下了,老是你赢,没意思。”
“就一盘。”沈明华将棋子摆好,妥协道:“我让你一个车。”
她得寸进尺面无愧色的讨价还价,“一个车一个炮。”
沈明华沉吟了一下,稍微衡量,谨慎地说,“让你一个车一个马。”
沈年华点头,两人笑嘻嘻的又开始。
因为明天一早沈父和沈明华都要早起,就都早早睡下,沈年华难免不了要给苏遇打电话,问他节日情况,谁知电话号码还没按过去,那边电话就打来了,她连忙接了,心里甜丝丝的。
她先是说了自己这边努力一番后的成果,又问他那边怎么样。
苏遇苦笑了一下,他和苏母的矛盾哪是那么容易调和的,虽说两人都是后妈,但他们俩的性质又不一样,她是沈家真正嫡亲嫡出的大小姐,而他却是真正从外面领回来的私生子,领回苏家时他都十岁,早已懂事,而且也没有一个女人能容忍自己丈夫的背叛,况且是那样骄傲有心气的的女人,他的存在就如她喉咙里的一根刺,时刻都在提醒她丈夫曾经的背叛。
只是这些他并没有跟沈年华说,只和她聊些家常,问她的一些情况,一些细节都不错漏地细细问了,也为她高兴起来。
沈年华也是个敏感的人,听声音就知道他情绪有些低落,连忙转移话题,撒娇地说,“刚刚正要给你打电话,号码都按出来了,你电话就来了。”
苏遇低笑,他其实已经猜出来,他电话打过去不过一秒钟的时间,那边电话就接了。
他本来一个人躺在床上,心口空荡的厉害,只一个电话就将他那寂寞的心填的满满的,顷刻间思念再也抑制不住,像装满了水的缸,不住地往外溢。
他穿上外套,准备了些东西打开门就往车库走,“年华,我想你了。”
沈年华随口就说了一句,“想我就来看我呀!”
几个小时之后,睡的迷迷糊糊的她突然接到电话,她拿起手机喂了一声,就听苏遇有些疲惫的声音,“年华,我在门外。”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门外?”
苏遇静默了半秒,“沈家村。”
沈年华顿时醒了,从床上跳了起来,掀开窗帘往外面看,急促地问,“你说在哪?”
苏遇,“沈家村。”
她犹自不敢相信,再确认了一遍,“你说你现在在我家外面?A市?”
经他确认之后,沈年华震惊了,难以想象看上去温吞如水的他居然这么有激情,三更半夜的居然从Z市不声不响的就赶来了A市,她向来觉得两人生活在一起就像认识了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温润如水却缺乏激情,没想到他这次给了她这么大的意外,这样的事被宁靖做起来她丝毫不觉得意外,倒是苏遇突然来了这么一招把她给震傻了。
她连忙披上外套,轻手轻脚地下,穿过花园,到前面给他开门去。
一看到他,她就惊喜的无以复加,苏遇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月光轻柔地洒在两人身上,就像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
两人站在沈家大宅的门口,夜深人静,紧紧相拥,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很快又沉寂下去。
苏遇攫住她的唇,追逐她柔软湿滑的舌深深地吻住她,满腔思念都仿佛找到了可以倾泻的出口,真恨不得能将她揉碎了混到自己骨血中去,跟自己融为一体。
沈年华也是紧紧攀着他的脖子,直到被吻的浑身发软,才松开他细细喘着气,眼波似水,娇喘不已。
“你怎么这么晚还到这里来?”她柔柔地望着他,感觉快被他眼中的深情给溺毙了。
苏遇满足地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独有的香味,“想你了。”
沈年华拉他进宅,两人像小贼似的,轻手轻脚地上。
因为梯都是木质的,年代也相当久远,虽是上等木料,有些地方却也有些松动,踩上去会发出咯吱的声音。
沈家一家子都已经休息了,不可能因为这个时候苏遇的到来而将一家人都叫醒,再说他这样本来就是不合礼数的,如果叫父亲看见说不定就对他产生不好的印象,所以她决定先将苏遇藏起来,
等明天早上父亲走了之后再拉他出来,就说是早上刚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小紫神攻最勤快啦~~~求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