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雨问完之后,尉迟晴馨哽了半晌,才略显扭捏的应了声。旁边苏红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苏红瞅瞅尉迟晴馨,再看向萧天若的目光也开始变得鄙夷起来。认定尉迟晴馨也曾受过这个小的欺辱,瞬间就体会到“感同身受”的真谛。
对此,萧天若也没底气反驳。其实,不止苏红和余心雨,就连萧天若自己,也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以至于人这么多年来还耿耿于怀。尤其尉迟晴馨说到这儿,还分外幽怨的瞥了眼旁边一脸懵懂的王巧,更加印证了三人的这一猜测。
调整过来,尉迟晴馨冲着王巧歉意的笑笑。也就王巧这张白纸,要是个正常点的女孩,被这样看着,肯定要当面质问了。
王巧倒是依旧毫不在意,满脸天真的回给了尉迟晴馨一个纯真的笑容。
尉迟晴馨和王巧之间的“谦让”,让一边的萧天若更加如坐针毡。“那个,八年前啊,那时我也才六岁吧……”不管怎么样,萧天若得先强调一点。六岁而已,充其量调戏一下同龄的小loli,总不至于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吧。
萧天若这么一说,余心雨倒是安心了些。不过苏红却撇撇嘴,不置可否。六岁?六岁就一定做不出来点什么嘛?苏红虽然很想现身说法,但总归脑袋还清醒,只是狠狠地盯着萧天若。
虽然早就肯定萧天若已经忘了自己,但得到他的亲口确认,尉迟晴馨还是不免有些失落。不过这个小姑娘显然已早早学会隐藏自己的真实心情,稍显苦涩的笑笑,便咧咧嘴,微微摆手,唤起几人的注意力。“其实,你们想多了啦。”
尉迟晴馨如此转折,除了王巧以外,另外三人都不觉得突兀。这一系列的暗示,三人可是想到了不少经典桥段。
“其实就是我被几个小男孩纠缠,萧天若他为我解了围,然后就没了。我因为很感激,所以一直记着,其实萧天若不记得很正常的。”又补上黏在嘴角的粘稠微笑,吊了大家半天胃口的尉迟晴馨轻描淡写地说道。
尉迟晴馨此话一说,等着后续的余心雨和苏红竟然有些失望。
天知道她们在失望什么。
至于萧天若,则有些怀疑。尉迟晴馨对自己的微妙感情,恐怕只有萧天若这个当事人自己最了解了。
“吓!天若,尉迟妹妹说的是真的吗?你那时是怎么赶走那些讨厌的苍蝇的,是把他们打走的吗?”只把这当做一个和自己无关故事的王巧听了,唯独显得有些惊喜。萧天若近来的表现,已经让这个小丫头对他有些近乎盲目的崇拜了。即便她也知道,几个月前,萧天若还只是一个被同学戏弄却不敢反驳的“怂蛋”。
虽然心里还有些疑惑,但萧天若总不至于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不自在,也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这还真记不清了,尉迟晴馨,你既然记得,就告诉我吧,我也好奇我六岁时候‘战斗力’怎么样。”既然尉迟晴馨也改口喊自己名字,与自己保持距离,萧天若便也顺坡下马,至少在弄清确切情况前减少可能的误会。
就是旁边一直认真听着的余心雨也没有发现,俩人竟然已经默契的达成了协议。剩下的,不过是些没有营养的客套戏罢了。尉迟晴馨对萧天若八年前的英雄救美行为表达感谢,萧天若“恍然回忆起”那时的情景,对坏人的所作所为表示愤慨之余拍胸脯宣称与邪恶势力作斗争是自己应尽的义务云云。这样令人失望的操蛋结局,除了王巧听得津津有味外,苏红都已经低头喝粥,连听都懒得继续听了。
“原来是这样啊,还真看不出来,这小家伙六岁的时候就知道英雄救美了。”尉迟晴馨所述也非编造,只是省略掉部分细节罢了,纵然余心雨也不可能瞧出破绽。待两人客套完,余心雨前前后后捋一遍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两人明显已经形成默契,她一个外人也不便再深究了。
“萧天若,我吃完饭要去学校,有些总结工作,可能要明天或者才能回去,你怎么办?”说到这儿,余心雨目光朝苏红投去。“苏苏下午就要回去上班了吧?!”与其说是询问,到不如说是命令。
正叼着一个荷包蛋的苏红听了,也不敢忤逆,点点头,表示服从安排。
“我还,还有点事,可能也要耽搁一两天,我留下来,等心雨姐你事情,也结束一起回去好了。”筷子都没停,萧天若含含糊糊回道。
萧天若最近在忙什么余心雨也知道,对于他留下来,余心雨并没有什么意见。“不过,你不回家去一趟?”昨日和吴英通电话,吴英也没有关于萧天若的确切指示,只吩咐好好管教他,所以余心雨这儿也不好用命令的语气,只试探着问一声。要说,萧天若中考还考了个状元,王巧的事情也过去那么久了,况且王巧都成了萧天若的小女朋友,怎么他还这么不着家。
余心雨这么说,一边的尉迟晴馨倒是先忍不住掩面笑出声来。“余老师,你就别害他了,要是他现在回家去,肯定少不了一顿打的。”
听尉迟晴馨这么说,萧天若表面苦笑着摇摇头,心里却十分“感激”自己那个好面子的老爹。要不是有他做借口,萧天若还真不可能在几女的公寓长住。
尉迟晴馨和萧天若家现在就在一个大院,既然她都这么说,余心雨便也不多打听了。
“那就这样吧,我先出门了,你们有什么事就到学校来找我。对了,是开会中午可能不能回来做饭了。你们是挨饿等我回来给你们做饭还是出去吃?”擦擦嘴,余心雨也不跟王巧抢着收拾碗筷,一边将搭在沙发上的小西装外套穿上,一边对还在餐桌上磨叽的几人问道。
“我们出去吃就好了。”左右看看,萧天若摆摆手,示意余心雨有事就先走。
送走余心雨,苏红站在客厅中间,左右望望。“那个,我也出去一趟,中午之前咱们在家里会合一起出去吃饭?”这话,苏红显然是对萧天若请示的。苏红难得出来一趟,萧天若自然不会那么不给面子管着她,便点点头表示自己同意了。得到许可,苏红快步上楼,很快便换了一套精神抖擞的褐色休闲服,戴着一顶棒球帽,重新出现在楼下。又朝萧天若那儿看了眼,确认他没有异议,苏红才打声招呼跑了出去。
苏红前后这一系列小动作尉迟晴馨都瞧在眼里,不免有些惊疑。
因为师父古敏的缘故,尉迟晴馨对这个苏红还是有些耳闻的。手持美国护照的华人,背景神秘,无恶不作(古敏的评价),美女,这一系列关键词搁在一起,对她的闺蜜余心雨服服帖帖还能理解,对萧天若竟然也这么敬畏,这不能不说离奇。尉迟晴馨可不会认为,这个苏红对熟识的所有人都这么“乖巧”。
“俩小丫头,上哪儿转转?我陪你们。”作为一个经历过二十一世纪信息时代的萧天若,早已习惯通过电话进行联系。昨天过来前,已经电话将事情安排妥当,剩下的就是等结果。所以此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被萧天若唤作“小丫头”,王巧习以为常,尉迟晴馨倒是有些意外。
不过,尉迟晴馨可不缺少灵性。敏感的意识到萧天若这是想要将二人的关系维持在“朋友”的水平上,尉迟晴馨刚刚有些失望的心燃起了一点暖意。
“既然这样,那就从‘朋友’做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