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萧天若接到父亲的电话,只能丢下苏红回家。虽然被丢在半路让苏红有些委屈,但她明显还没有做好“见家长”的准备。得知萧天若要回家一趟,只能放他走。
国庆期间,萧秉德忙着出席各种庆典和活动,一直忙到今儿。招萧天若回去,是为了将他的党员证给他。顺便,也和自己的儿子交流交流。父子俩交流完,萧秉德前脚赶回市政府,萧天若后脚也就跟着离家了。
萧天若进门时,正碰上苏红和端木轩抱怨他有多么不体贴,多么不称职,顿时有些尴尬。好在,端木轩并未因为苏红气头上几句撒娇意味更多的抱怨而生气。只冲萧天若点点头,示意没事儿。
“回来啦?”为了避免自己上楼去,苏红在下面说得更没谱,萧天若只能选择换好鞋之后过来沙发上坐着。萧天若刚坐下,还没挨着沙发,苏红就语调怪异地说道。
“嗯。”坐稳之后,萧天若才冲端木轩歉意地点点头,随口应道。
见萧天若不吃这一套,苏红干脆当着他的面,和端木轩抱怨:某某人是有多可恨,某某人是有多欠抽。端木轩含笑听着,萧天若也只好随意翻着一本余心雨放在茶几上的时尚杂志,随意翻着。
“呼,太过分了!”三人正各自忙活着,院子外的大铁门被打开后,又重重的被关上,余心雨气呼呼的进门后,直接将小坤包丢到了鞋架上。“给我倒杯水,渴死我了。”一坐到萧天若边上,余心雨吩咐道。
余心雨下班带着这么大的火气回家,三人都准备问她怎么回事,但见她一副疲惫的样子,端木轩和苏红冲萧天若努努嘴,示意他倒水去。
没辙,拍拍,萧天若去给余心雨泡了杯茶。“添了温水,可以直接喝。说说,谁招你了,我去帮你报仇?”刚开学的那段时间,忙活成那样余心雨也没抱怨过。今儿却如此失态,显然是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别提了。今儿不是见有投资意向的投资人嘛。但是不知道是谁干的,在今天中午给国内国外很多媒体提供了一大堆情报。都是关于咱们公司财务状况的。倒是没有作假,全是真的。可问题是,咱们公司现在的财务状况虽然还没有出问题,但显然继续资金注入。我正在和投资商洽谈的关口,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人家还不坐地起价,趁机刁难。”一口气喝了半杯水,余心雨才开口说道。说完,还想要再喝一口水,但是见杯底只剩茶叶,余心雨将杯子朝萧天若跟前一伸。
随手接过去,又递给苏红,萧天若努努嘴,示意她去倒一下。
余心雨明明是让他倒水,他却转手让自己,苏红本有些不情愿。但想到余心雨遇到的事情她也帮不上忙,苏红只好起身接过茶杯去给余心雨倒茶。
“咱们公司的财务情况知道的人并不多,公司里面,除了高层,都不了解公司的财务情况。既然透露出去,肯定是高层出了问题。就十几个人,你别太生气,安心调查,早晚能查出来谁把消息卖给了报社。”弄明白情况,那边的端木轩已经重新拾起了书。在她看来,这样的困难是不需要她出手,应该余心雨独自面对的。萧天若可没办法像端木轩那样淡定,见余心雨气成这样,萧天若便凑近,安慰起来。
“这个我知道,其实就是和那些投资商争辩了之后又开会说明情况,有些口干舌燥。谢谢苏苏。”显然是真渴得不行,余心雨没等萧天若经受,直接从苏红手中夺过茶杯,又一饮而尽。
“二姐,你渴了不能在公司喝杯水再回来嘛?”见余心雨弄得如此狼狈,苏红有些不解地问道。
深呼一口气,打了一个饱嗝,余心雨将茶杯放到一边,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我这个样子,在公司多待不是叫下面的人看笑话嘛。所以就回家来了。”
“呵呵,你还知道你现在有多失态啊?”听了余心雨的话,萧天若笑道。在惹恼余心雨之前,萧天若赶紧拍拍她的肩,帮她顺气。“好了,这种事情是难免的。我明白你现在的感觉,公司的高层基本上都是你一手提拔的。出了内鬼,害得你在投资商面前被动,肯定很气愤。不过你要往好了想。现在这个内鬼只是把公司的情报卖出去,虽然造成了一些麻烦,但终归没有影响公司的长远。这样的人潜伏在公司里,不露头,一直挖公司的墙角,才是最可怕的。”
萧天若的安慰恰逢其时,听了之后,余心雨也冷静了下来。“我明白了。我……嗯,就这样吧,我上去休息一下。”调整了一下呼吸,余心雨将萧天若的手拿开放回去,起身准备上楼。走到半路,余心雨又转过头来,表情严肃地对萧天若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妥善解决的。”说完,余心雨才踩着微微有些发飘的步伐上楼去。萧天若不放心想跟上去看看,端木轩放下书,微微摆了摆手。
“端木姐,我是不是跟心雨姐一样,失态了呀。”经过端木轩的提醒,萧天若才没有跟上去。等楼上响起了关门声,萧天若才有些自嘲地说道。
“不一样,心雨是缺少磨练,你是关心则乱。”端木轩的城府显然比萧天若要高一阶,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点评一下两人的不同之处。
苏红瞟了眼还留有余心雨唇印的茶杯,微微摇了摇头,坐到萧天若的身边。“大姐,你真认为二姐能够成功吗?我觉得做一个公司的领导,二姐还是欠缺很多。”相比于端木轩的淡定和萧天若的关心则乱,苏红考虑的更多些。
听到苏红这么说,萧天若看了她一眼,不由也考虑了一下。其实,萧天若也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虽然平日,余心雨可以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还能利用她的专业知识,帮助公司避免很多弯路。可专业能力掩盖不了性格的缺陷,余心雨明显少了一个女领导,应有的……类似端木轩的城府。甚至,萧天若也比余心雨更适合当一个公司的领导。因为,萧天若虽然没有多少管理的专业知识,但他也不从专业的角度考虑问题。萧天若知道,只要自己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上,然后告诉他目标和禁忌,就可以坐等结果。余心雨虽然有很多管理公司的专业知识,但却更倾向于亲历亲为。没有处置层出不穷的突发事件的城府,却又坚持站到第一线,余心雨的管理方式确实存在问题。
“小家伙,你说说。”发现萧天若也在凝眉思索,端木轩轻声道。
愣了愣,见是端木轩发话,想了想,萧天若犹豫着说道:“我觉得,心雨姐缺少的只有一样东西,就是经验。她的能力并没有任何问题,她只是缺乏处理具体事务的经验。她没有任何管理公司的实际经验,却被直接放到最高负责人的位置上。出现问题时,无法控制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萧天若说完,一旁的苏红显然不是十分理解。倒是端木轩,微微点了点头。“既然你也看出来了,就上去和她谈谈吧。你是她的老板,这个思想工作你来做比我做要好。”端木轩说这些话时,语气与平常闲聊并无任何不同之处。但是注意到端木轩最后一句话的潜台词是“她本来也准备做余心雨的思想工作”,萧天若不免月复诽。这个端木轩,虽然看上去好像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也跟自己一样担心余心雨闯进死胡同嘛。
“那成,就我上去说吧。这时候也不早了,晚饭的事……”临走,萧天若忽然转过身,对着端木轩说道。
“我和苏苏出去买。”几乎没有任何考虑,端木轩放下书,一边起身一边回道。
听到那边端木轩和苏红准备出门的动机,转身上楼,萧天若嘴角勾起一道弯弯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