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卡蓝的精神力收回,贺兰的细线控制不住,突突突,连续攻击到圆形突出。圆形突出微微凹陷,马上恢复原状。
训练室门被推开,诺罗拿了两瓶水进来,一瓶给卡蓝,一瓶递给贺兰,“休息一会。”
两小时的训练,明明只是动用精神细线游走攻击,但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双手双脚肌肉莫名绷紧,突然松懈下来,竟然有手脚酸软的感觉。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贺兰觉得心里有只小野兽在不断奔跑呼叫,冲上去,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明明知道精神力无法再组织一次攻击,却莫名的冲动,想再尝试一次。
“兰,你应该好好休息。”
手镯被月兑下,一个塑胶圈套上来,贺兰很熟悉这个,精神屏蔽仪。“诺罗,我不需要这个。”
“不,兰,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好。冲关不过,很多人都有这种情况,兰,你得学会克制自己,否则,精神力会在你一次又一次冲关失败后削弱,以至永远无法升级。”
贺兰深吸一口气,压下乱窜的小心思,扭开瓶盖,大口大口往嘴里灌水。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滋润心肺,跃动的小火苗渐渐被浇灭。
“过来这边坐。”与训练室相连的,是一间同样大小的休息室。与训练师截然不同,休息室灯光是最舒服,柔和的橙黄色;垂帘把房间分开若干单元,每个单元用吸音地毯连接,单元内有供横躺休息的高脚床,也有供倒头就睡的榻榻米式卧床,除此之外还有高背椅,贵妃椅,甚至还有一块干净的地板。
贺兰选了一张贵妃椅,斜躺上去,诺罗替贺兰戴上眼罩,耳朵套上耳机。
“想听什么,轻音乐,还是歌剧。”
“有鸟类的鸣叫声吗?”。
诺罗轻笑,“有的。你似乎真的很喜欢鸟类。”
“嗯。我现在需要睡觉吗?”。把耳机拉下一些,贺兰向诺罗的方向侧耳。
“如果你想闭目休息,可以听着音乐放松,音乐能帮助你尽快从战斗中月兑离,进入睡眠状态。当然,如果你不想,我们也可以做些别的,例如聊天。”
“兰,我们聊聊天吧。”躺在另一侧的卡蓝主动提议。
“卡蓝,我就差一点,每次都只差一点。”提到聊天,贺兰先抛出心里的郁闷。
诺罗和卡蓝同时闷声发笑,“在你眼里的一点,在我们看来是一段。你是受训者,所以速度,强度方面我们做了控制。如果一开始就用尽全力,可能给你带来阴影,不利于你以后升级。”
“兰,你已经做得很好。八级到十级,不是里程碑式的障碍,但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达到。好好感觉你的精神力,感受他的流动,他的意识。”
“哦。”贺兰闷闷地应一声,以为自己就差那么一点,原来根本就是人家让着你,没用尽全力的。就像小孩子学游泳,大人总是说,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小孩在后面游泳,大人在前面拼命往后退。给你一个看起来可达的目标,却不断提高达标的准线。
“升级是着急不来的,可能就是某一个瞬间,可能是几年,甚至数十年的努力。但千万不要因为着急升级,而令精神力受到损害。”
花瓣造型的贵妃椅,诺罗侧身躺上最后一块花瓣,“从八级到十级,我用了整整五年,从十级到十一级,我用了八年,到现在依然停留在十一级顶峰,突破十二,还是遥遥不可及的梦想。”
“你做文职官员,我还想着当舰队司令呢。战争宇宙舰司令少说也要十二级。我才刚到的十二,瑞雅老说我的精神力不稳定,不准我参加舰队司令官选拨。”卡蓝语气中充满郁闷,“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当上司令。”
“稳定期很长?”
“不是长,是不定期。长至少还有一个时间,有一个目标。初踏入新的级数,精神力不稳定,需要本人熟悉操控。否则,精神力失控导致本人爆体而亡。别以为我在说笑,事实上,这样的人多着呢。稳定期就是本人安抚好精神力,并且能熟练使用。兰,你是不是度过了八级稳定期了?”
“瑞雅说我的精神力已经内敛了。我想大概就是你说的稳定期的意思。”
“唉,才多少天啊,又升级,又度过稳定期。兰,你是天才吗?”。
虽然贺兰没办法看见卡蓝的神情,但听见他说话,脑袋自然冒出一只可爱的小狗吐着舌头,瞪着大眼睛,可怜又无辜地看着你。
“不是天才,只是幸运而已。”幸运成为鸟语者,幸运触及精神力范畴,幸运两次都在交手后获得突破。
“兰,你是我见过度过稳定期最快的人。别的星域我不敢说,至少卡诗雅内就是这样。即便被誉为天才的,艾薇儿公主殿下,也用了足足两个月。”
是这样呢?贺兰回想所谓的稳定期,自己没发现晋级,更加不可能发现什么稳定期,精神力细线进展一直平和,从细变粗的过程缓慢却稳定。即便有几次的突发暴增,但真没出现过精神力暴动的情形。怎么自己和诺罗,卡蓝说的情况不一样?难道因为鸟语者的原因?
一个人的经历再怎样也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可以与别人分享,可以分享别人的,范围局限在少数的群体中。但鸟语者却可以从过往的鸟群中听得它们的心声,听得它们的经历感概,从中感悟。以鸟为伴,以鸟为朋,受它们启发,受它们触动,进而达到更进一步的升华。
如果自己能做到,那贾俊呢?同为鸟语者的他也是这样吗?
大白曾经说过,四大家各有特色,贾家的特色以鸟为仆,正好与贺家相背。贾俊不可能和自己一样。突然,贺兰发现自己对贾俊的了解仅仅停留在知道对方的基础。自己居然还想着要不要接受他,果然还是太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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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完,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