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阳炎昊从酒店拿到一些消炎的药膏回到贵宾室时,沙发上的那个女人已醉得差不多了。凌乱的红色晚装还没换下来,裙摆上的星星点点血迹已成斑驳的暗色,令人怵目惊心的是她肩膀上的红血丝比他离开前更严重了,有些地方甚至还露出破了表皮的鲜红女敕肉。
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他轻轻地阖上眼,重新再睁开的时候,已一片清明,大步上前把烂醉的女人搂在怀里固定,无视她的挣扎开始着力地给她擦创伤药膏。
“好脏……怎么办?洗也洗不掉!这味道怎么洗也洗不掉。好脏……。”方怡珩头脑不清醒地喃喃低语。只有这种时候,她的脆弱才一览无遗。
“人本来就是肮脏不堪的,有些东西再怎么擦洗也洗不掉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永远也混淆不了。”阳炎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也不管怀里的人是否听到。
“脏……我讨厌脏!讨厌……。”在不断重复“脏”和“讨厌”声中,方怡珩终于伏在阳炎昊的怀里不安地沉睡过去。
房里的灯光很明亮,可以清晰地看到她无害的睡颜,安静而柔美,脸上细致白女敕的肌肤泛着酒后的红晕,粉女敕得令人想贴上去感受那种诱惑滋味。
阳炎昊深深地凝视怀里的这张小脸,平时桀骜不驯的眼神此刻深邃如黑沉的夜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她的脸颊,指尖下滑腻的感觉令人无比留恋。只要他愿意,这女人今晚将是他的,将是他独自一人的。
但明天即将到来的后果却是不堪设想的。他想起了她挥餐刀的快速和狠辣,她眼中闪过的那道寒光。他知道从不放纵的女人今晚为何会借酒卖醉?看来再强的心理医生也难以医治她内心的恐惧。一个黑道公主,即将与腥风血雨绑在一起的女人居然会怕男人的触模,这三年前留下的强迫症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黑道公主!?喃喃溢出口,他笑了。
然后俯首毫不犹豫地覆上那片诱人的红唇……。
方怡珩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宿醉的头痛令她不由低声申吟。有些刺目的灯光亮得她眼睛有些睁不开,等适应光线之前,她的脑海想到了昨晚不胜酒力的事。
很好,还是在宽敞的沙发上,身上盖着薄毛毯,底下的衣服还是昨晚的那套晚装,不同的只是肩膀皮肤处传来的疼痛感。低垂的视线不期然地看到那包扎肩膀的纱布……她最后的记忆停在阳炎昊有力的臂膀内感觉。
方怡珩站起来稍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还有些红肿的眼睛,换了一套比较保守不露肩背的中袖白裙子,然后看着镜子里完美的身材和神情清冷的面孔。也许穿黑色更能衬托现在的表情,但她憎恨黑色。
打开房门,除了两边的保镖,她还看到斜靠在房门对面墙边的男人,双手抄着裤袋一夜未眠的慵懒表情,漫不经心的嚼着口香糖,见她出来,神色自若地说:“小姐,我送你回家。如果今天没有其它事情要做的话,下午我就回龙力公司了。”
方怡珩的脚步迟疑了一下,缓缓道:“嗯,到家后我还有事跟你谈谈。”
“好的!”无论他的话多么尊敬,旁人也很难听到那语气包含下人的阿谀和尊卑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