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煜城看着大黑回酒吧,俊毅的脸上露出难以察觉的笑意。
“混蛋,王八蛋,你凭什么管老娘的事?”方怡珩头脑再浑沌不清,他们的对话也没能全然听清楚及理解,她也捕捉到了他们谈话中的一个重要信息。
韩煜城搂抱着她继续往她住处走去,在她耳畔用低沉华丽的嗓音地说:“就凭我是你的男人,孩子叫我爸比。我就有资格管你。”好好的一句暧昧话,被他说出来,总是不够动人,总是别扭。也是,他还没这么试着跟一个女人暧昧。即使在缅甸跟她说一些负责的话,也是一本正经,很认真的神态……
“放P,等有一天我把孩子带回身边,你就什么都不是。她是我的孩子,是我和昊的孩子。”为什么在酒醉后才会承认阳炎昊带给自己的不仅仅是恨?还有孩子,如此说出来,或许她真的已不再有恨了。
韩煜城听到她后面的那句,心中大恸,把她的头揽到胸口处,脸颊摩挲着她的秀发,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小丫头,我们也有孩子啊。”
方怡珩没听到他的话,她的意识基本已是浆糊一瓶了,身不由已地被他带着往前走,到了她住所的门前,韩煜城从她包里搜出房锁匙,很简单的单人宿舍。里面的东西也不多,很难想像她由原来的奢侈生活落到这地步時,怎么习惯下来的。
他把她放倒在床上:“小丫头,你的护照放哪了?”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韩煜城只好自己动手搜了。
打开她的床头柜,里面的东西简单明了,她的护照就在抽屉最底下,伸手拿的時候,不料脑后一阵剧痛,接着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方怡珩手持一节棍子,站立的身子还有些摇晃,见他倒在地板,还用腿踢了踢,怨恨地骂:“别总是欺负老娘没法反抗,难道你不知道我枕头一直藏有凶器吗?如果银狐在的话,老娘今天就一枪毙了你。今天就放过你,老娘还要回酒吧去等那帮杂碎。”
韩煜城与大黑的对话,其中的说红星的人今晚会来砸场,她还是听到了。她不能丢下大黑他们不管。
方怡珩脚步踉跄地进了洗手间,掬了一把冷水直泼脸上,冰凉的水立即令她清醒了许多:“看来今晚会是一场恶战了,李宗南,想吞我们酒吧,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起码你得付相应的代价来。”
拿出手机,她拨了个电话出去:“白爷吗?”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是的,就是转让我的酒吧。价格优惠的话,我即刻就出转。嗯,现在就过来吧交易吧。我只收现金。我就知道白爷是爽快人。好,半个小時后见。”。
离开房子的時候,方怡珩看了看地板上仍然昏迷的韩煜城,心想:“如果今晚一切都顺利,没什么意外的话,明天我就跟你去美国见孩子。如果没回来,孩子就拜托给你照顾了。”虽然两人从来就是死对头,但他是值得信任托付孩子的人。真是讽刺,到头来,她信任的人居然是一名警察。一名跟她routi总是纠缠不清,屡次相救却不被感恩的人。她没有想过自己对他有着怎样的感情,也从不深思。警与匪、兵与贼,从来就是两个极端。
回到酒吧的時候,夜生活已开始,客人也逐渐多了起来。见到方怡珩清醒地回来,大黑有些惊讶:“珩姐,你没走?”
“嗯。大黑,把大伙的工资都结算一下,半个小時之后白爷就会叫人来接手酒吧。你们带着钱自己找份事做或者做点小生意吧。龙兴帮看来是注定要在我手中没落了。我……我对不起父母,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弟兄……我……对不起龙家的列祖列宗。”方怡珩的声音哽咽得难以说下去。她,终究还是让所有的人失望了。
“小姐,别难过了。这大势已去,我们也不是不知道。经过上次总堂那一战,死的死、伤的伤、毫发未损的人都趁机占地为王了,谁也不想买小姐的帐。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目前都无能为力,盼以后还有机会再一一收拾他们。现在大伙都愿意追随小姐,不求荣华富贵,只求能糊口就行了。”大黑不想离开方怡珩,底下那些死忠也都这样。
“大黑,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但我真的没能力再立龙兴帮了。”重建龙兴帮这个梦想,在方怡珩的眼中就象个不断积攒钱欲买柜台里洋女圭女圭的孩子,吃尽辛苦,熬尽身心,终于明白自己是买不起,从幻想中破灭,终是死心了。
“小姐,不一定要重建龙兴帮,我们追随小姐做别的生意也可以。”
“大黑,我对自己以后还没什么打算呢。”方怡珩很茫然。
“我知道,小姐是想跟那条子去美国了。”大黑低着声音道。她与那条子一路上的恩怨,他都看在眼里。不敢说自家小姐对他有什么爱,但起码看得出来小姐对他没有反感。如果换成是别的男人碰过小姐,早就被小姐弄死了。但那条子还很生猛地活着纠缠她,说明她对他还是有一定感情。只是小姐不知道而已。
“就算去美国,这也是为了孩子的权宜之计。好了,出去跟大伙都说说吧,让他们都有个心理准备。等会酒吧过了给白爷,你们拿到钱马上就散去。别等红星的人来了之后再走,就成混战了。我再也顾不上你们太多了。”方怡珩苦笑……“好吧。”大黑无奈地领命而去。
青帮的人果然很快就按時间到了,拿着一箱钱带人来的居然是白爷的大儿子白宸煦,他是白爷正房大老婆生的儿子,和白宸俊同父同母,不同于白爷的二儿子白宸辉同父异母。看到白宸煦那张与白三少有七分相似的脸孔,方怡珩有一丁点的内疚感涌上来……
虽说当初令白三少命丧异国他乡的人不是她,但追根溯源还是为了她。想到那白三少为了爱而不顾一切地姿态,多少还是令人嘘唏。
在他身上,她觉得爱情更象一个一厢情愿的童话,要的不过是一种奉献,一种自我体现的心理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