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跪在地上,看着疏离灯光下的沈云初,流苏无奈地轻言:“娘娘,我有我的苦楚,希望你能理解,但是娘娘您记着,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自嘲的笑笑,沈云初回头看着流苏突然问:“你是端王的人?”
流苏从未想过沈云初会问出这样的话,猛然听到,禁不住的睁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和不解。
“娘娘怎么会这么说?”
听流苏这样说,沈云初突然一笑,黯然道:“其实你是谁的人,现在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摆了摆手,沈云初转身向屋内走去,直觉的身心俱疲。她现在这样的情况,知道了又能如何?倒不如留住心底最后的美好。
就在沈云初的背影即将消失的时候,流苏迅速起身,快步追了上去,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小声说:“娘娘,墙头上有人。”
闻言,沈云初迅速的回头,然后果然看见一个人影一闪而逝。见状,她本能的追了出去,可是到门口的时候,却被守在外面的侍卫拦了下来。
“没有皇上的旨意,您不可随意出宫!”虽然废后的诏书还没下来,但宫里众人对她的称呼已经变了。没有位份,没有封号,他们只能这么尴尬的叫着。
看着铁面无私的两个侍卫,沈云初蹙眉道:“我刚刚看到这里有个黑影!”
听到沈云初的话,那两个侍卫并未多言,只是神情冷漠地说了一句“您过滤了!”说完,便请她退回院内。
轻叹了口气,沈云初知道此刻没有人会相信她,一个幽居深宫的废后,谁还会来刻意谋害和诬陷呢?用脚趾头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其实,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她自己也不会相信。
想到这些,沈云初便自讽的大笑了几声,转身大步的朝着屋内而去。
回到屋内时,手脚麻利的流苏已经替她铺好床被,而她自己还像往常一样端着铜盆静静的立在一边,等着替她梳洗更衣。
看着那清澈的洗脸水,沈云初突然摆手笑道:“女为悦己者容,我既已没有悦己者,也就用不着梳洗打扮了!”
可是,听到这话的流苏却神色一暗,放下了一直端在手中的铜盆,失望地说:“娘娘,你防备我是应该的,可是却不应该这么小心,难道以后都不洗脸了吗?”
听到这话,沈云初先是身形一僵,但随后却很快释然,有些事情,说明白了未尝不是件好事。
见沈云初无动于衷,流苏轻叹了两声,然后行礼告退。
躺在床上,沈云初看着桌子上冒着香气的铜炉发呆,然后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便轻轻的阖上了眼睛。
只等沈云初睡熟,流苏才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微微一笑,推开窗朝着黑暗中的某处扬了扬手。
一道红光闪过,屋内挂着的薄纱迅速起火,不消片刻,寂静的冷宫便人声鼎沸了起来。
失控的火焰慢慢地窜上了房顶,渐渐地映红了半边微亮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