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宣华一副疏懒的口气,主要是想看看此人来书房来做什么。
当玉竹在外面推开门时,任尚章不露痕迹地轻拈起桌上白纸的右下角,盖至左下角,将那写了一半的废夫文叠了起来。
宣华低头,随意将折了的芙蓉色长裙捋了捋。
听见踏过门槛的脚步声,任尚章抬起头来,见到钟楚时,忍不住愣了愣。纵使钟驸马有诸多不好,纵使私底下,他也觉得驸马丢了男人的脸,可却不得不承认,驸马真的是生了副好相貌。一副,男人不该有,男人尽是不屑与嫌弃,可连男人看了也不得不在心中叹服的好相貌。他自己也时常被人夸赞玉树临风、一表人材,可与驸马相比,着实差得远。
今日,驸马似是特意打扮了一番才来的。
平日里,驸马会随意束发,任多余发丝垂于肩上脸庞,不知是懒散还是有意,总让人觉出几分妩媚之态;身上衣着也多是舒适柔软且不羁。总之,就如同子衿苑里那个仪表堂堂说话却实在不斯文的宋三郎所言一样:驸马,哪怕是平时不好男色的人看到他也想拉他上榻如此这般一番……宋三郎那时的原话很是粗鲁龌龊,他那时也极为不屑地走开,今日想起来,却觉得真是有几分对。
而今天驸马的装束却很有些不同。嵌有青玉的银冠熠熠闪着光芒,如流水的发丝自冠下轻泄而出,贴于滚有蓝边的白色锦衣上。那一身锦衣制得精致非凡,且全身上下无一丝褶皱,腰间一条白玉缎带,垂着结花长穗宫绦,慢步轻踱间,蓝色的流苏随白色锦袍摆动,迷了人的眼。
他朝长案愈走愈近,烛光中那玉白的肌肤、明亮深邃的眼眸,如点绛的薄唇渐渐清晰,一下子连屋中红烛光芒也被夺去大半。
“楚见过公主……”他说着看向宣华对座的任尚章,轻轻一笑,“却不知,原来任大才子也在此,到是比我这驸马捷足先蹬了。”
“咳……”任尚章忍不住失了态,立刻移过了脸。这驸马……不笑还好,还是个世间少有的俊男子,让他都有些失神,这一笑,煞是勾魂夺魄,那一双眼角本就微微上挑的凤目风情倍增,立刻就变成了个撩人的妖物,正好应了宋三郎的话……哪怕是平时不好男色的人看到了也想将他拉上榻去……
发觉自己想入非|非了,“非”的人还是堂堂宣华公主的驸马,任尚章顿时红了脸,强迫自己挺直了腰身。
“驸马哪里的话,尚章只是……只是……”驸马似乎是说他有意来接近公主,这是大大的冤枉了他,他可不会做那种丧门辱德的事,可实话,却又不能说,看驸马这样子,若是知道公主马上就要废了他,可不是如遭晴天霹雳?任尚章支吾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偷偷抬眼去看宣华,却见她脸上已有不悦之态。
公主见到驸马,大半都是不悦的。
“你来做什么?”宣华开口,反倒让任尚章松了口气,同时也暗叹公主果真是女中豪杰,面对美男,她作为女子竟能镇定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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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想入非|非”成了禁词需要更正让我很是吃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