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华突然有些后悔起来
霍铮要怎么样关她什么事反正她不来霍铮也能来她身边的护卫根本不缺他这一个
现在她来这里做什么呢
何老板你言重了我不过是她竟不知该如何说话了就让口中的话断在了中间
何老板心中原以为的那些尊贵之人是什么样又怎会认为我为他人着想宣华问
公主言重了何鑫接了水壶说道:这样的小山野这样不入眼的小枣没想到公主竟真愿意来草民斗胆实言公主看起来似是难以接近相处起来却又時時为他人着想倒完全不似草民心中原以为的那些尊贵之人的样子
哦何青仪从钟楚肩头移下来坐正却还是扭了头朝他笑
有劳何老板了宣华将水壶递回对他说道
下意识地去看钟楚竟发觉他已坐在了草地铺着的垫布上偏着头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她身上她这样一侧头就与他对了个正着
不就算他不与何青仪那样他也不能来看她
他为什么看着自己难道她堂堂宣华公主竟成了他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对象么既然与何青仪混在一起又为什么来看她
他还在看着自己么一定是的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盯在她身后的目光甚至有些不安有些要站不住
何鑫去伙计那里拿了水壶过来将水壶逞给她公主喝口水吧
何鑫抬头看她一眼沉了声接着说道:只是公主将所有事都藏于心中又少见笑颜让草民他停了停低下头去若是皇夫还在若是皇夫看到了公主的样子只怕是要心疼了
何鑫说道:愿以为的尊贵之人便是公主看上去的样子可公主却不是看上去的样子公主会扮了男装到山上狩猎会与刚认识的好友一起去青楼遇刺后却不曾大动干戈地宁可错杀一人不可一人漏网甚至依然来宵香院依然愿与我这宵香院的老板谈话不曾白眼看青楼中的卖身之人不曾轻视我这经营青楼的商贾在宵香院再三遇险也不曾有过怪罪还能屈尊纡贵与草民这些人同乘一车同来这小山坡草民知道公主不见得对这里的红枣有多大兴趣却仍愿来这哪一项不是为他人着想哪一项不是心善至极有此公主乃圣上之福南梧之福裁团裁
何青仪如出笼的鸟儿一般在林间空地上跑来跑去连一直拉着的钟楚也不再管霍铮站在一旁板着一张脸盯着她何鑫让人铺了布在地上问宣华累不累要不要坐着
何青仪已经钻到草丛中如大多数姑娘般喜欢花一朵一朵摘着连身上沾了树叶也不曾发现更别谈她这个公主就站在她身后她却旁若无人欣然地背朝自己蹲着将那蓝色的小花摘了点缀在手上那一大把花中间从她身上宣华看到了含柔的影子同样的受娇宠同样的天真烂漫是所有花样少女该有的可爱模样游智休淑
团幻可她却不曾怪过他的胆大甚至意外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她自以为她是野心重重的自以为她是冷漠无情的哪里時時为他人着想了
可是他又是为什么
她
她也有过十五岁十六岁却从不曾这样可爱过
她做什么要回头回得这样明显再往别处看几眼装作不是有意看他不成么
她做什么要这样快地收回目光像是怕见到他似的
宣华接过水壶小巧精致带着金丝的镂空花纹沉甸甸的打开一看装着满满的水看来她是喝的第一人又看向他走来的方向那里还摆了两三个水壶却都是一模一样普通得分不出哪只是哪只来独独她这只不同看来是他用了心专程给她备了只
宣华摇摇头笑道:这林子很是幽静我先站会儿吧说着微侧身便看到几株蓝色的小花
宣华移开目光虚看着前方不再去看钟楚一眼
心却全不在花上只在暗暗后悔
抬起水壶喝过一口只觉得甘甜无比好像比平時喝的都好喝了些
无论怎样都与她无关了她自以为看透了母皇待自己的态度直到卫长凌的事发生才发现又一次错了
是她算计太多奢恋太多或许老老实实做公主老老实实与钟楚生一双儿女被他气几回打他几巴掌如此过一生才是最适合她的路
有些眼熟走近了一看却是曾经卫长凌告诉她他娘最喜欢的花这些日子她在赤阳不知京城的状况却不知他怎么样了母皇会不会连他也对付起来或者那个杨家已经与他提起以往的婚事如今两家已经开始筹备了
第一次竟不敢去看一个人落荒而逃地快速回过头看向草丛堆里的小花
苗儿坡林子没鹿山那么大树木没鹿山那么多倒的确有许多枣树抬头望去全是一棵棵红彤彤的枣
许多時候何鑫都是有礼的周全的可许多時候他又是胆大的
这時候何鑫也上车来看见何青仪与钟楚咬耳朵的样子说道:与你怎么说的姑娘家的坐要坐端正
钟楚她何曾想过要与他过一世要与他生儿育女
霍铮在马车上猛地一动重重哼了声不知是对行为不检的两人生气还是对何鑫的教女不严生气
宣华心中不觉起了阵阵酸涩若无其事道:我哪里哪里藏心事哪里少见笑颜了
人皆有苦痛哀乐公主一人离了京城身于异乡心中怎会没有痛处可这痛处公主却从不肯对旁人表露出来
你宣华看着他那张放在人群中便不得再寻见的脸再一次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