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泼出去的,是自己的未来。
章沫沫在这一瞬间,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向远处同样惊呆住的宋家恺的母亲投去歉意的一眼,很想走到她跟前对她说声‘谢谢您、对不起’,可她不敢;她怕再给宋家老人添些额外的、不可预测的麻烦。
那只空了肚子的玻璃杯被随手丢在了铺满暗红色的波斯地毯上面,章沫沫逃命一般冲出了这富丽堂皇的大厅。
宋家恺驱车追上来的时候,她已经徒步走了很远。这酒会的会场被安排在了郊外的一处会所,夜里根本没有来往的车辆。踏在九公分的高跟鞋上,一寸寸量着坚硬的土地,听得后面疾驰而来的汽车马达声,章沫沫知道那是宋家恺。
两个人,一个坐在车上、一个站在路边,对视了很久,谁都没说话。章沫沫心想,她以后怕是再没坐上这辆车的权力了。可是该说的,还是要说完。
“宋家恺……”
“章沫沫……”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几乎是同时两个人开了口;他的眼底有责怪、她却只有歉意。
“对不起,我管不住我自己。这样的生活,我没能力应对,给你和伯母添麻烦了,真的对不起!如果可能,请你帮我也向伯母转达歉意……”
她没说分手这两个字,可是每一句话,都带出了绝望中告别的意思。如果能用这个理由同宋家恺和和气气分开,多少也会好过对他说‘我要同项左在一起了,咱俩散伙吧’那样来得容易让人接受。只是她虽这样想着,宋家恺却不想就这样听进去。
“上车!”他没等她把话说完,便就叹了气;以退为进,这女人无师自通,直到这一刻,宋家恺才完全意识到了自己的败局。严寒的冬季,冰冷的夜里,一款单薄秀美的小礼服穿在身上,哪里抵得住风寒?便是那氤氲的大眼睛里如水的目光似都被冻结成了冰粒,更显得她一对肩膀纤弱到楚楚可怜。她,就是专门来拿他的!“上车吧,天儿冷。”
温暖沉闷的车厢,甫一进去章沫沫就连打了三个喷嚏;原本一直在天寒地冻里还不觉得冷,进了暖的地方才知道温度的可贵。宋家恺拉过纸巾盒子,一只手斜斜递了过去。
“她们说你姐姐了?”
他没听见,可是光用猜的也知道;这两天,城里大大小小的场合,人们八卦的内容十有**,都是男的说项左、女的聊章念晴。人越风光,就越招人注目;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章沫沫没说话,忙着擦鼻涕;鼻孔里的液体像自来水一样流出来,她的抵抗力怎么就差到了这个地步?
“笨蛋!”宋家恺见她手忙脚乱,纸巾也不知浪费了多少,忿忿之下倒是笑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