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左到公安局的时候,隔了很远就看见章沫沫站在门口,低着头踢那石柱子。一下一下,不知是跟柱子有仇、还是跟她自己的鞋过不去。就连他走到她身后,都浑然不觉。
“你站在这干嘛?”
章沫沫正自纠结,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愣是把她吓了一个激灵。回头间一见是项左,原本有些埋怨的心理又化作了无声的叹息。两个人立着,谁都没话。最后还是项左念了一句,“进去吧。”
说着,便就先往里面走。可是怪异的,章沫沫却迟迟没动。他回了头,带些不解地瞧着她,直到她脸都憋成了红色,“等下……警察……会不会问我,当时具体是怎样的……”
项左被问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纵是再沉稳有度的人、纵是再被她的所做所为气成了癫狂,此时也不禁哑然而笑。原本被她刺到伤痕累累的心,也似在一瞬间恢复了活力,怎么也记不清她曾向他丢过的片片飞刀。他一笑、她更窘,自己这是干什么呢?
项左复又转身回来,推了她的肩膀,拢着前行。“别怕,有我。”
他只说了这一句,只是章沫沫心里狂跳着那一种‘报假案’的忐忑与不安,瞬间就被浇得熄了火。不可言状地,随着他走进去,她不知道,只是觉得他说得就是事实。只要有他在身边,仿佛她报假案、甚至犯了再大的错,都不那么可怕了。
“项总,欢迎欢迎!”两人还没踏进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的中年警官便就迎了出来,热情地同项左握着手,“这次能破案,真是多亏你了。”
项左似并不愿意在这话题上多纠缠,虚应了一句“应该的”,这才正色问道,“批捕令签了吗?”
章沫沫只是听得糊涂,那罪犯不是被抓了么?这又是要抓谁?正逢此时,项左原本就握在她手上的大手,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轻轻捏了一下;章沫沫心下一跳,其实,他自打见面开始就一直这么死攥着她,就是要把她逮捕起来治个‘乱报假案’的罪吧?想到这里,脸都青了。挣着胳膊就想逃跑,只是这男人面不改色、气定神闲,同那警官该说什么说什么、就是不肯松一下手!急啊,估模着这要不是在警察局,她真想一口咬上去。
“章小姐,”很显然她的行为已经惊动了那面色威严的警官,章沫沫点到名,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请你跟我去指认一下嫌疑人吧。”
悬在半空的水桶这才被放回地面,章沫沫急急应‘好’,只想离项左远些;不料攥着她的男人却又握得更紧了,俯下头来在她面前炯炯相望,“要不要我陪你去?”
他的眼睛,仍旧像她第一次见他时那样平静而坦荡,或者说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