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沫沫拎着那件薄绒衫从商场转出来的时候,心情不禁有些怏怏。她果真是患上被害妄想症了么?或者说自己还是不甘心接受父母是在自己的方向盘下双双身亡的现实?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现在纠结在这个问题上还有什么用?
呼了一口长气,这一整个春节假期都没过安稳的缘由,就在项左几句轻描淡写的劝慰中安顿了下来,这个年,过得实在是糟糕,不过好在,还余了几天可以感受这节日的气氛,总归,不算太迟。
抬头的时候,看见商场大门口闪出两个有些熟悉的身影,章沫沫瞧了半天,才将那二人一一对上号。是范婷婷和……宋家慧?她们俩怎么会碰到一起?
跟着走出商场的步伐不算迅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但凡见到范婷婷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的预感。其实,她也有点怕,跟个女人当众挥拳争风这种事,原本不是她的强项;生平就干过两次,对象都是范婷婷,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缘分?
可是纵然走得慢,出门的时候还是看到了宋家慧的背影——弯了腰,将手上几个装衣服的购物袋子小心翼翼放到了范婷婷的车后座上,满面笑容同她挥手告别。章沫沫皱了眉,这个女人,前次见面时扭着宋家恺的胳膊直让他连连求饶的潇洒架势还顽固地留存在记忆里,便是走路的姿势都能看得出是个爽快利落性格,怎么就对那根本毫不懂人情世故、办事一点余地不给别人留的公主病患者阿谀奉承到了这个地步?
兀自纠结中,宋家慧回了头;甫一望见站在身后的章沫沫,脸上闪过一丝难掩的尴尬之色,倒似是做了什么不体面的事被熟人逮了个正着般,有些仓皇中的难堪。只是随即,却在章沫沫满目费解与不赞同的眉眼中,昂首阔步走了过来。
“看不顺眼?想说什么?我厚着脸皮溜须拍马?”她说话的时候,微挑着嘴角,竟带出一抹嘲讽的意味。章沫沫被她说到这样直白,首先倒是自己心虚起来;不敢承认、却也不想否认,有些赌气。就如自己原本心系的一个偶像,忽然发现了让人不齿的缺点,虽不关己、却难受得厉害。
宋家慧见她不语,却是一声冷笑;路过章沫沫的时候顿了一下,侧过头直直望着她低垂的脸,目露精厉;“这,也是拜你所赐!”
猛得一下,一股无比熟悉的恐惧再一次占据了章沫沫的心;她说不清为什么,竟就在这一句话里胆战心惊、自我鄙夷起来,这种感觉太过熟悉、熟悉到肢体不受控地就做出了反应。她一下拉住即将走开的宋家慧的胳膊,“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宋家慧一挥手,就将她甩了开去;憋了半晌,恨恨而言。“你以为你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