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翠儿可能只想留在王碧波身边,并没太大野心,但余兰芝连这点都不许,所谓兔子急了也咬人么。至于为何要杀自己?剑飞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明白了,就这样。
稍晚些时候,余兰芝忽然来找剑飞。
“啪”一声,今早剑飞给她的字据,被放在了桌子上。
剑飞瞧着余兰芝的神色,心中叹一口气,估计王碧波给这傻丫头灌过*汤了,这不,来替他表哥出头了。
“颜剑飞,你怎么好趁人之危勒索我表哥?!”余兰芝劈头盖脸就数落,“你别当替我要了亲事,我就向着你。”
晓月正在晒被子呢,听到这话有些恼了,什么叫不识好歹,她今天可算见识着了。就想来帮剑飞说理,却见剑飞的手正放在身后,对着她摆啊摆,像是让她别说话。
晓月只好站在一旁看。
姚北凡和重华也在呢,都端着杯子喝酒不说话,女人间的事情,男人少掺和。
苗金风拿过字据来看,半晌,“哦!原来王碧波无事献殷勤是想让剑飞冒险给他破机关啊!”
姚北凡和重华相视一笑——说他傻,还真不傻。
余兰芝抿了抿嘴。
苗金风不解问她,“表小姐,既然王庄主对剑飞没意思,你还生什么气?”
“我不是气她这个,表哥对她自然没意思了。”余兰芝坐在了剑飞对面,“可这种字据立着就是不对,凭什么我表哥不娶我,就要分她一半家产?!”
苗金风歪着头看字据,自言自语,“那不是为你好么?”
余兰芝板着脸,“那不行,我表哥说了,娶我是心甘情愿的……”说着,还脸红起来。
“嗯,那好。”剑飞捧着杯子喝茶,听了余兰芝的话,对苗金风说,“扯了。”
众人都瞧她,没明白她意思。
剑飞伸手拿过那张字据,刷刷两下扯了个稀烂,对余兰芝说,“回去告诉王碧波,说好的条件你不同意,所以字据我扯烂了,我明儿个就走,让他另请高明去。”
……
余兰芝有些傻眼,“你……你怎的不讲道理!”
“谁不讲道理?”剑飞好笑地问她,“我难道活该给你表哥卖命?我可不欠他的!你当他是宝,我当他是臭虫,不管是他忽悠你来胡搅蛮缠,还是你自个儿要来给你表哥出头。反正婚书我已经扯了,他不服气咱们可以上公堂去说理,只要他不怕告诉全天下的人,碧波山庄是个空壳子,看他王碧波如何继续撑着这江南第一富的名声,不叫人笑掉大牙。你日后也别作威作福了,当什么小姐,给人当丫鬟端洗脚水去试试。”
余兰芝也慌了,“你,难道天下除了你,就没别人能破这几关!”
剑飞笑得好看,“你问你表哥去啊,问我做什么?别忘了,你表哥明日若是声败名列,碧波山庄垮了,那可是你今儿个一手造成的。”
“我……”余兰芝哪里受得这个,委屈地就哭起来,“我不过是看你讹表哥……”
“我讹他?我讹他的不就是点儿银子么,他讹的可是我的命和婚事,我都没哭,你他娘的哭个屁啊。”剑飞双眉一挑,众人一惊,心说这丫头这么凶啊?头一回见着,不过这余兰芝也实在是自找。
余兰芝抹着眼泪,“那……那要怎么办?剑飞你给开机关,表哥的字据还是算的好不好?”
“你担心你自己。”剑飞托着下巴,“好不容易让他下定决心娶你了,你自己不要,这回字据也撕了,你就等着他三妻四妾……对了,正房是不是你还两说呢。”
余兰芝一听到这个,捂着脸就哇哇哭了起来,后悔得什么似的,刚刚那点娇蛮气和盛气凌人的架势早就没了。
正哭着,“啪”一声,一张字据摆在了眼前的石头桌子上。
“诶?”余兰芝边擦眼泪边拿起来看,就是刚刚那张字据……剑飞明明扯碎了啊,怎么又恢复原状了?
余兰芝也不记得哭了,抽泣着看剑飞。
剑飞伸了个懒腰,“没听过变戏法儿么?这么点能耐都没有,你表哥也不会死气摆列来求我帮忙。”
余兰芝擦了眼泪,剑飞看了她一眼,来气,“你以后做人也收敛点儿,不是每个女人都那样好欺负的。就跟翠儿似的,若是那天毒药下在你盘子里,你早就见阎王去了,本小姐可是给你当了回免死金牌。另外,她的死你也要负责任,人不过觉得你表哥好,仰慕一下,被夸奖了一句,你就容不得人要撵她走,你是王法呀?公主都没你厉害!你要不然阉了你表哥,这样铁定没女人喜欢他也没人跟你争了。”
“噗……”姚北凡一口酒呛住了,捶着胸口直咳嗽。
余兰芝被剑飞一顿抢白,低着头不说话了。
剑飞一摆手,“懒得说你们兄妹两,仗着自个儿是主子就将下人不当人。还不走?回去好好反省,在这儿杵着跟根傻柱子似的碍眼!”
余兰芝嘟着嘴,这辈子头一回被人训成这样,走到门前还回头瞧了剑飞一眼。
剑飞一瞪眼,“走了不会说话啊?你娘怎么教你的?”
余兰芝嘴巴又撅起来了些,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来了一句,“那我走了……晚饭给你加菜。”说完,跑了。
“个贱丫头,不骂不成器。”剑飞撇撇嘴,回头,就见院中三个男人都张着嘴神情复杂地看她。
“看什么看?!”剑飞一眼瞪过去,“你们仨也老实点!”
三人赶紧点头,心说,乖乖……这也忒厉害了。
之后,剑飞心情阴转晴,约了同样心情好的晓月上街买花衣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