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赵强没再上山,田田还纳闷呢:这家伙不是说天天都要上山来的么?看看旁边那位身穿白衣挎着小筐,满面红光的水生哥,心里又是一叹气。强子哥啊强子哥,少了你这个挡剑牌,我的心受了多大的折磨呀!每天看着这么风华万种的人在面前晃来晃去,又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喜欢上他,思想痛苦啊。可是看着水生那莫名高兴的俊脸,心里又有些偷偷地开心。
水生心情是不错呀:那小强没来,是怕了吧,小屁孩还想和我斗。又想到那天赵强怕鬼的熊样,笑笑地哼起歌来。转头看见田田低头只顾赶路,心情又有点闷,最近田田都好少用她那圆溜溜的眼睛正眼看我一眼了,他模了模自己的下巴:难道我不好看了吗?
这时的田田低下头,瞄了瞄自己左手上那只玉镯心底又是一叹。这是一只上好的红玉镯,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曾经断成了两半,现在用亮亮的黃金铂连接了起来,完全看不出断过的痕迹,那金铂上还刻了漂亮的小兔子,整个镯子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她轻模了两下那镯子,心里有点不舍,可是看了看水生,定了定神,拉住他的一只袖子停住了脚:“水生哥,这个镯子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说完就要把镯子取下来。
水生皱了一下眉,按住田田的手:“小田妹,不是说了为了感谢你送你的,我给你的东西不能还给我。”田田心想着不能这样再陷下去了,就硬把镯子取了下来:“水生哥,我真的不能要。”说完把镯子放到水生手里,转头往家跑去。
水生看着田田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那只红玉镯:你不要么?心情顿时跌入谷底,嘴角常挂着的笑意也消失了。
晚上吃饭时,水生一直没有说话,田田也低着头不说话,心想:他生气了吧。付如看看她俩,心底叹了一气:看来田田已经把水生放在心上了。而赵忠见了,心里纳闷:爷这两天心情一直很好呀,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表白不成被小兔子给咬了吧?
饭后,田田早早的就说困了,要去睡觉了,而水生也没说什么回到自己屋里坐在椅子上对着那只红玉镯发呆。赵忠回到屋里,看见那只玉镯大吃一惊:那不是,那不是爷最重要的东西么?是玉妃的遗物呀。以前爷拿出来的时候不是断的么?什么时候修好了?
水生没看赵忠,低声问道:“赵忠,你觉得我对小田妹是不是自作多情了?”赵忠被雷住了:什么时候爷也这么多愁善感过了,以往他总是运筹唯握,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样子,而且从没有什么一定要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更不曾有过这种惶恍无措的表情。
说实话,他心里的小人心有点暗爽,爷你也有今天啊!不过他的大义之心让他忍不住对水生说道:“爷,田田姑娘还那么小,不明白爷的好是正常的,我看她对爷很关心嘛。爷不在她担心,爷在的时候她开心,爷你和她说的每句话她都很用心,只是她还小罢了。爷不用这样不开心。”
赵忠每说一句,水生的心情就好了那么一点,等他说完水生表情又回到从前笑笑的痞样,都说旁观者清也有道理的呀。
赵忠没注意水生的表情,又说道:“爷的岁数比田田大,虽有点老牛吃嫰草的感觉,可就爷这身份也很正常嘛!您对她那么好,以后她也算是攀了富贵了,还能不高兴么?”
这下水生是听一句,眼眸便深一分,等他说完,水生开口了:“老牛吃女敕草!嗯?小田妹攀龙赴贵,嗯?”赵忠这才发现自己失言,心里是一个字——悔呀。
爷笑看着等他解释,大有不说清楚后果自负的威胁在那媚人的桃花眼里。赵忠滴下一滴冷汗:“爷,我是失言失言,爷和小田妹那就是天上一对地上一双,绝配!小田妹可爱善良,绝对是真心喜欢爷的,不是攀龙赴贵的人哪!”
水生拿起玉镯收到怀中,又拿起边上的纸扇敲敲赵忠的头:“算你识相!”赵忠擦擦汗,松了一口气,爷这样子才正常嘛。
赵忠出去洗漱,收到了一封密函,打开一看,匆匆进门汇报。“爷,那木王接到火王请求支援的消息,不为所动,没派一兵一卒,也没运粮草,毫无动静,看来是不想帮火王呀。”
水生不说话,先是打开了手中的扇子摇了起来。水生不急,赵忠倒是急了:“爷,那木王如果不掺合进来,火王过段日子必败的呀!”“呵呵!”水生一笑,“木王想坐收渔翁之利绝不可能,看着吧,他不出兵都不行,不用我们想办法,那火王自会想到办法的。呵呵!”赵忠看爷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放下心来,爷从没错过。
田田早早的上了床,可是根本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水生:因为那镯子他应该是生气了吧,今天晚上他的话好少。翻来转去,她暗骂自己放不下,跳下床来,走到窗前。
今晚的月亮像月芽,星星好多,她想起了前世很多事很多人。前世的父母还好么?他们应该很伤心吧!我不孝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时的妈妈对我说女人只要在家对老公和公婆好就可以了,可为什么最后受伤的人是自己呢。磊,应该和那个小三结婚了吧,是不是完全忘了我这个人了?公婆都很高兴吧,以前婆婆总是说看见我就胃痛,现在应该好了吧?为什么我总是这么没用?想着眼泪流了下来。
付如也并没有睡着,她看着田田伤心的样子,心痛极了:田田啊,你真的喜欢那水生到这个田地了么?我真的希望你能平凡幸福的过一生啊!
玉县30里外的营地,火王今天还是一身火红,他已接到报告说木王不肯帮忙,哼!这哥有什么用?乐山站在一旁,看了看营外,对火王说道:“王爷,如果木王不肯出兵出粮,我们坚持不了多久,只能先退回北方,等筹谋好了再做打算。”
火王“轰”一声把桌上所有书册全部掀落在地:“他不想帮不行,看我们还是不是一个娘生的?我再写封信给我快馬回鞭送到国都皇城里去,交给我娘柳妃。”乐山心想:对呀,柳妃定会想办法让木王帮火王的,都是自己的儿嘛。他拿到信立刻派人送了出去。
这时,一个小兵跑到乐山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乐山大惊,急急地去了火王营帐。“王爷,找到了三个内奸,现在要抓么?”火王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给我关起来,严刑拷问。一定要给我把幕后主使逼问出来,再看看还有没有同党。”
田田在窗前坐了很久,付如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故意出声问道:“田田,什么时候起来的?睡不着?娘起来陪你聊聊吧?”田田急忙抚抚脸,说道:“娘,不用了,我就睡了,就睡了。”怕娘起身,接着就跳上床钻进被窝闭上眼。
可能是昨晚在窗前吹了太久的冷风,田田病了,早上发起了高烧。付如起床见田田还在床上就很奇怪,走过来一看,只见田田脸蛋红红,头上都是汗,一会儿呻呤说冷,一会儿呻呤说热。
这分明是病了呀,付如吓坏了,自己一个女人也没什么用,急忙去敲隔壁的房门:“水公子,赵公子,帮帮我,快,快救救田田哪!”
最先冲出来的是水生,他头发都还没梳起,衣服也胡乱的穿得歪歪扭扭:“伯母,田田有什么事?”
付如快哭了:“水公子,田田病了,快,快送她看大夫。”水生只听到田田病了四个字,馬上冲到田田床边。看到田田虚弱的样子,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抱起她用轻功就往山下跑去。
赵忠出来的时候只看到水生的背影。他急忙也用轻功跟了上去。
到了山下,水生来到一户民宅前敲了两下,没人应,便使劲踹开门,里面正要开门的家奴“妈呀”一声坐在地上,正要大骂哪来的兔崽子敢来这里闹事,抬头一看:妈呀,是水爷。骂也不敢骂了,急忙跪在地上。
水生也不看他,高声叫道:“风老头,风老头!”叫了两声,从屋内走出一个头发胡子很有奇特的老头来。只见他头发左半边黑右半边白,胡子更好笑,和头发正好相反,左半边白右半边黑。他眼睛小小,鼻子却很有肉,看上去很大,衣服是补丁加补丁,整个人看去很滑稽。
他出来一见水生胡子都翘起来了:“是你这个小子啊,你上次偷拿我一瓶天山雪莲维肤膏,还敢来,你这臭小子,早给过你一瓶了你还拿,你割你师傅的肉啊!”说着就要上前捏水生的耳朵。
“咦!”这才发现自己那个风度翩翩镇定自若的徒弟今天大跌眼睛:一头散发,额头上还有汗水,目光焦急,衣服系歪了,从头看到脚,哇呢,鞋都没穿,满脚都是泥沙,还有些小伤口,应该是沙石刮伤的。
风老头张大嘴定格在那里,惊得说不出话来。水生没管风老头说什么,急急说道:“您看看她怎么样了?”风老头这才发现他还抱一个小女娃呢。
水生把田田放在软榻上,风老头瞄了瞄他,这才走过来看这小女娃。把了一下脉,他又瞄了一眼水生:“风寒?”意思就是说这么简单的病让我来看,太大材小用了吧!看你那么急,还以为是中了什么奇毒命不久矣了呢。
水生看看难受的田田说道:“风老头,把你的七彩丸拿一颗出来吧。”风老头一听跳了起来:“什么!用我可以起死回生的七彩丸治风寒?”他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我真后悔收你这么个浑小子。”骂归骂,他还是拿出了一颗丹药给田田服下,当然不是七彩丸。
水生又说道:“这药有用么?”风老头瞪他一眼:“一天就没事了。”水生看看田田又说道:“可她那么难受,还是拿颗七彩丸吧。”风老头用手敲敲水生的头:“七彩丸世上就只有五颗了,你浪费呀。”水生低声说了一句:“吃的就是吃了才有价值嘛。”也不看风老头,就坐在田田边上看着她。
风老头一听正想开骂,赵忠赶来了,还提着水生的鞋子。赵忠看爷的样子,差点笑出来,不过他不敢,只好忍着,就出现了嘴歪脸抽的奇怪表情。
水生这才发现自己一身狼籍,一把拿过鞋子,去了里屋清理。风老头还是心疼徒弟,给了他一小瓶药膏叫他抺在脚上。
水生一进去,风老头就忍不住向赵忠打听这小姑娘来:“赵小子,这小家伙是谁呀?”
赵忠怕爷听见,就指指里屋,又比了比小手指。风老头下巴差点掉地上:原来我收了个变态徒弟,多少名门千金不要,美丽师妹也不要,看上个农村小丫头。老牛吃嫰草啊!真黑。
晚上,田田终于清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第一眼就对上了水生关心的目光。她低哑地说了一句:“水生哥,这是哪儿?”
水生给她倒了杯水,看她喝了才说:“这是一个名医的家里,你病了,先吃点粥再好好休息吧。”说完端起桌上热过好几次的粥要喂田田。
田田安慰地对水生笑笑:“水生哥,我可以自己来的。”水生不理,只是将勺子伸到田田嘴边。田田无耐只好张开嘴吃了起来。吃完粥,水生从怀里又拿出了那只红玉镯,拉过田田的手,套了上去:“这给你了就是你的,你不要就扔了。这可是我很重要的东西。”
田田还想反抗,水生却站起来走了出去。趴在门外偷听的风老头心想:你都说对你很重要了,人家还敢扔么?
水生出来把风老头逮个正着,水生紧盯着风老头,风老头若无其事地看了看四周:“啊,今天晚上好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