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司机先生,我是要去台北车站……”杜晓晨觉得不太对劲,这司机走的路线太过怪异,根本就没有朝着台北车站的方向行驶。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们安全载到目的地。”中年男司机微笑道。
“可是走这条路根本到不了台北车站吧。”杜晓晨越想心里越毛,他该不会见她一个女人带着小孩,觉得他们好欺负,动了什么歪脑筋吧?
“我开车开了这么多年,对台北市的路熟得很啦,我现在是在抄近路,不会有错的。”司机操着一口台湾国语说着,而后咧嘴笑了下。
近路?但明明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凉,他根本就直直往山里开。
“对不起,司机先生请你停车,我们在这边下就好了。”杜晓晨努力维持冷静道,不想在这种时刻刺激司机。
“你要在这边下?不是要去台北车站?”司机诡异的露齿一笑。
“没关系,先在这边停就可以了。”那一排黄牙看得她心惊胆跳,但她试着不让声音颤抖。
“不行,这边不能停车。”司机不但不停,反而加重了踩油门的力道。
“请你马上停车。”
见司机不说话,只顾着开车,杜晓晨心慌不已试图打开车门,却发现车门全被上锁了。
“妈咪?”看着她一脸焦急,杜瀚也开始害怕了起来。
“瀚瀚乖。”她握握儿于的手,冷静地朝前座的司机问道:“你想把我们载去哪?”
司机还是没开口。
“快停车,否则我要报警了。”杜晓晨做出准备拿出手机的动作。
司机自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突然将方向盘一转,驶入了一条无人小径,将车熄火。
“你想干么?”她将儿子搂在怀中,警戒的看着转过头看向他们的司机。
只见不知何时,司机的手中拿着一把利刃,正闪烁着森冷的锋芒。
“把钱全都拿出来!”司机挥舞着刀子命令。
“我可以把钱全都给你,请不要吓到我的孩子。”她强自镇定的将皮夹丢给他。
司机迅速的打开皮夹看了下,不满的怪叫道:“就这样?”
“那是我全部的财产了。”
“该死,这么倒霉去抢到一个穷鬼。”司机低咒几声,突然抬头用邪恶的眼神打量起杜晓晨。
“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他不怀好意的视线让她很不舒服。
“嘿嘿嘿,想走?也得先让我开心才成。”虽然这女人已经是个孩子的妈,但看起来依然秀色可餐呐。
“你别乱来。”她看得出他已色欲熏心,一股寒意不禁从脊椎窜了上来。
“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我就宰了这小子。”司机将刀刃转向杜瀚,威吓的挥了挥。
“住手,你要是敢伤害他一分一毫,我绝不饶你。”她将儿子搂得更紧,浑身微微颤抖了起来。
在这荒郊野外根本求助无门,她一个女人还带着小孩,怎么敌得过一个大男人?
“哈哈哈,不饶我?等我玩过你之后,说不定你还会哀求我别饶过你呢。”司机色心大起,将刀子抵在杜瀚胸口,朝她命令道:“月兑衣服!”
“你这坏蛋,我不许你欺负妈咪。”杜瀚生气的大吼。
“你这小表给我闭嘴。”司机用刀子划过杜瀚的手,在上头割出了一条血痕。
“瀚瀚!”杜晓晨吓得花容失色,紧张查看着儿子的伤口。
“妈咪。”他强忍着泪水,坚强道:“我会保护妈咪。”
“哈哈哈,臭小表还想保护妈妈?你再不月兑衣服,我就割了这小表的喉咙。”
司机大笑威胁,刀子又在半空中划了划。
“住手,我照做就是了,你不要伤害他。”她咬紧下唇,苍白着脸答应。
“妈咪不要听他的,瀚瀚帮妈咪打坏人。”杜瀚小小的身子固执的挡在母亲面前。
“瀚瀚你听话,转过身去,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转过来,知道吗?”她不希望让儿子看到任何不堪的画面。
“妈咪——”
“听话!”她厉声道。
杜瀚噙着泪,不情愿的转过身背对着他们。
“快点,别让老子等。”司机不耐烦的喝道。
她只得颤抖的举起手放在胸前的扣子上,开始一颗颗解开。
“嘿嘿嘿,皮肤还真是白女敕啊,一点都看不出已经生过孩子了。”司机边说边伸出禄山之爪往她露出衣襟的胸口探去——
杜晓晨撇开脸,紧闭上眼,不想看到对方那令人作呕的yin秽模样。
虽然她很想放声尖叫,但为了孩子,她不能惊慌,否则只会让瀚瀚更加恐惧不安。
突然,柏原苍的脸孔浮现在她脑海,那双犀利的黑眸让她莫名的心痛。
为什么她现在会想起他?甚至有股浓浓的罪恶感?好像自己给别人碰了之后就背叛了他……
她剧烈地颤抖起来,不由自主开始在心里呼喊着柏原苍的名字,仿佛这样可以给她勇气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就在她感觉到一股恶心的温度逐渐接近自己的胸前时,一道巨大撞击声突然自前方响起,随即是一阵惊叫哀号。
“叔叔!是叔叔,叔叔来救我们了!”
杜晓晨还来不及张开眼睛,耳朵已听到儿子兴奋的喊叫声。
是他!真的是他?!杜晓晨候地睁开眼睛,就看到柏原苍将**司机硬生生从被打破的前档玻璃处给扯了出去,随即发狠似的挥拳猛揍司机的脸。
“妈咪,叔叔来救我们了!”杜瀚像是见到英雄似的双眼发亮。
“嗯,是啊。”杜晓晨将见子搂回怀中,内心也是激动无比。
不管六年前、六年后,只要她有难时,他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叔叔你好厉害,叔叔加油。”杜瀚大声的替柏原苍加油。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司机原本想反抗,但一下就发现自己根本赢不了对方,赶紧哀号求饶。
但柏原苍气得根本听不到司机的哀求,只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于是没多久,司机已经躺在地上申吟着,再也无力反抗。
“够了,不要再打了。”杜晓晨赶紧大声阻止。
但见柏原苍仍未停手,她连忙爬到前座,找到中控锁打开了锁死的车门,接着快速跃下车朝柏原苍跑去,拉住他的手,“住手,你会打死他的。”
“他竟敢这样对你,这种人渣留着只会危害社会,我得为民除害!”柏原苍的黑眸布满了暴怒的血丝。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抓狂的模样,宛若从地狱爬出的恶魔,令人害怕。
“饶、饶命啊……我以后不敢了……”司机满脸是血,虚弱的求饶。
“我跟瀚瀚都没事了,拜托你停手,我们快走吧。”杜晓晨劝道。
“叔叔……”杜瀚也跟着下车走到他们面前,怯怯的拉着柏原苍的衣摆。
听到儿子的叫唤,柏原苍的怒火才稍微平息下来,对倒在地上的司机道:“算你走运。”
“瀚瀚,你没事吧?”柏原苍一把抱起儿子,焦急的查看,一看到他手上的血痕时,脸上又浮现森冷的杀气。
“我们快走吧,我连一刻都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察觉他又燃起怒火,杜晓晨赶紧开口。
柏原苍冷睨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强压住想痛宰对方一顿的,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握住杜晓晨的手,转身走向他的车,用最快的速度载着他们离开。
坐在熟悉却又陌生的柏原苍家的客厅,杜晓晨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记忆回到六年前的那一天。
她就是在这里意外的成了他的人,意外的怀了他的骨肉,也意外的……将他烙印在心中。
是啊,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没有忘记他,虽然当初接近他是别有目的,却在一次次的相处下,让他一点一滴的闯入心中,留下无法抹灭的痕迹。
这个发现晚了六年,也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只能低垂着长睫不敢看向他严肃的俊脸。
此刻,瀚瀚在简单的上过药后,正安稳的睡在柏原苍的房中,好险那只是一道浅浅的伤痕。
而在客厅中相对而坐的两人已经沉默了许久,气氛凝重的几乎要让她无法呼吸。
她可以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正紧盯着她,整颗心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着。
“你知道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吗?”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柏原苍低沉的嗓音终于打破沉默。
杜晓晨瑟缩了子,没办法反驳他的指责,脑袋瓜又低了些,想着她才刚遇到那么恐怖的事,他却只顾着凶她,他果然是为了儿子才来找她的。
虽是看着她安然无恶的坐在面前,但柏原苍依然无法平复情绪,他压抑着想冲上去紧抱住她、确认她已经安全回到他身边的念头,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做出更多事来感受她的存在,他真不敢想象若是她跟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他要怎么面对那个残酷的结果。
天,他是一直知道自己对她有特殊的感觉,但从没想过要是失去她,竟会让他差点崩溃,尤其是看到其他男人竟想欺负她时,他的怒火就不能自遁的将理智焚烧殆尽,让他失控的做出连他都意外的暴力举动。
或许六年前,她不但夺走了他的记忆跟商业机密,同时也夺走了他的心……
“如果不是我派人注意你的行踪,今天你们就不会这么幸运了,难道你做事情之前都不会先考虑后果?跟六年前一样,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强烈的担忧让他的口气冷硬。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忍不住反驳,“况且,你为什么偷偷模模的派人监视我?”原来她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
“谁教你老是想逃走!”他气愤道,接着反问:“说我偷偷模模?有比你瞒了我六年更偷偷模模吗?”
“我哪有逃?我是光明正大的离开。”她懊恼道。
“你就这么讨厌我?”所以才不断的想自他身边逃离……这个女人为何老让他无法捉模,提心吊胆的。
说不定他根本是被虐狂,才会喜欢这可恶的女人。
“跟这个无关,我只是想要保有我的儿子,他是我这些年来生存的唯一目的跟意义,我不能失去他。”她才刚发现自己对他的特殊情感,怎么可能讨厌他?但是,她又有什么脸去喜欢他呢?
看着她一向坚毅的清丽脸庞流露出脆弱的神色,他的心不舍的紧紧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