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每周只有四节课的课程表,我真怀疑中文系的学生是不是大二毕业就把大学四年的全部课程给超前生吞活咽了。看来不是文科生的消化系统比较强大,就是这些夫子们的“食量”一直很小。
想想自己当年就因为一念之差选了理工科,从此之后就跟牛顿啊阿基米德啊伽利略啊的大师们为伍,每天算啊画啊练啊的,生活那叫一个苦啊。
记得那会最羡慕嫉妒恨的是我们学校学新闻和经济的。前者天天在校园各个角落守株待兔挖话题,美其名曰:关注您身边新闻,服务您生活学习。后者则直接把课堂搬到了大街上,还多少背负了点“为人民服务”的嫌疑。
有一回在食堂排队打饭,前面一个师兄买了十二份的盖浇饭打包带走。可能是等了一会有点着急,等打饭的师傅打好最后一个包递给他后,那师兄刷完卡转身提着几大包盒饭,心满意足地汲着拖鞋“吧嗒吧嗒”小跑着闪了。当周围人的眼神还在那位师兄的拖拉板上停留时,刚刚打饭的师傅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喂,小伙子,打十二份盖浇的小伙子,钱包落下啦。”这一嗓子喊出去可不得了,第二天校刊上的头条用了特大一号字:我校食堂师傅拾金不昧,一天捡十二只钱包全部交还失主。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看校刊了:一想到新闻系那些闲得脚趾头疼的同学们,自己就跟着脚心痒痒。
至于学经济的,我有一高中女性同学跟我念一所大学,我学的是机械设计,她读的是商业经济。从大一开始,那小女子就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打电话过去,十次有八次都说在外面社会调查。一年两个课题,一个课题累计调研时间少说俩月,多则大半年见不到人。那会只要听到GDP同比又翻了多少翻的消息时,我就对学经济的肃然起敬:没有他们天天在外面风吹日晒废寝忘食地跑业务,哪有我们国家直线上升的GDP啊!
所以,当新闻系的孩子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绞尽脑汁无病申吟的时候,我们这些理工科女生正顶着一张大素脸小跑着去阶梯教室占座位;当经管系的同仁们把关系国民生计的调查问卷扔得大街小巷哗啦啦乱飞的时候,我们这些理工科女生正背着个图板屁颠屁颠地走在交图纸的坎坷小道上。
没想到的是,在苦海里挣扎着游过来之后,再去享受四舍五入之后平均两天一节课的奢侈生活,还真是闲得有点不适应。可惜清明他们这学期的专业课安排的极其多,产品设计、模型设计、速写、CAD密密麻麻挤满了小小的课程表,有时候连晚上的黄金时间都被无情地霸占了,连广告时间都不给我。
因此,除了一日三餐能与清明短暂相处外,周一到周六的大部分时间,我不得不靠一个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来打发这难捱的无聊。仿佛每天都在盼着吃饭时间,生活目标雷打不动的固定单纯。
虽然很多时候会因为汪清明爱的是赵筱晖而不是我而黯然,但是还是觉得自己可以这样无所求地爱着他,执着地跟着他,然后陪着他慢慢变老。
至于我到底是赵筱晖,还是矫阳,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都深深爱着同一个男人。不管是因情定终生从始至终随了他,还是因相见恨晚朝朝暮暮念着他,一切皆因这情不自禁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