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拿着赵筱晖一家人的照片和家庭住址,按图索骥自然会找到他家。没想到出师不利,刚到武汉就出了状况。
虽然我在火车上对1992年的武汉进行了大胆设想,但直到出了汉口火车站,还是着着实实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随处可见三五成堆的人群,凌乱的自行车、三轮车和偶尔过往的巴士,到处呈现的只有三个字:脏,乱,挤。想想20年后这里一派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栉比鳞次的高楼大厦、鱼贯而行的各路公交、宽阔整洁的广场道路,不由得唏嘘不已:十几年的时间足以让这个城市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喂,小姐,去哪里?”我望着眼前有点寒酸的火车站广场正在神游,突然被撞了一下,一个二十多岁流里流气的男人歪着脑袋正看着我,手指着身后的一辆破旧的摩托车。
“去我家。”我瞟了那人一眼,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提起包准备离开。
“哟,哪里来的神经病啊!”那男人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痞子。”我小声嘟囔了一句,提包往出租车停靠点走去。心里嘀咕着这个时代的年轻人素质怎么这么差,就算是真做生意也不带这样说话啊。
走了两步,觉得有点不对劲,赶紧模了模背在身后的书包,心里一惊:钱包不见了。我赶紧放下手上装衣服的小行李包,卸下书包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看见钱包的踪影。
完了,身份证还在钱包里面呢,幸亏学生证一直在手上攥着。模了模裤子口袋:还好,火车上准备的零钱还剩几块,要不连回家的车费都没了。
正站在原地懊悔不已,突然听到有人喊我名字,心想着难道是赵筱晖家里人来接闺女了?赶紧循声望去,不远处一个清洁工老大爷,手里举着一个黑色小包扯着嗓子喊:“赵筱晖,谁是赵筱晖?”
我提起包边摇着手臂答应着边小跑了过去。嘿,真是我的钱包。
“大爷,谢谢您,您在哪捡的啊?”我伸出手正要上前去接过钱包,不料老大爷眯着眼看了看我,又抽出钱包里的身份证对比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
“以后小心点,小偷可能把钱拿走了,钱包扔垃圾桶里了。”把钱包递给我,老大爷叮嘱了一句,拿起靠在旁边垃圾桶上的笤帚就走了。
“谢谢,谢谢您。”看着失而复得的钱包,我连声道谢。转念一想,是否还要感谢一些这个遵守职业道德的小偷呢?盗亦有道乎!
就这样,可恶的小偷、可爱的清洁工大爷,给我上了武汉第一课。而让我做梦也不会想到的是,后来当我知道这一切都不过只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闹剧时,哭笑不得心痛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