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凉亭到落影阁,冷默言都是一路拉着我的手,根本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好像他一松手我便会突然消失一般,完全无视一路仆人们投来的奇怪的目光.
“小姐……”刚进了正厅,闻声而来的怜香惜玉在看到冷默言与我的时候突然噤声,有些惊恐的退至一旁,呆呆的看着冷默言拽着我穿堂过厅。
冷默言一脸冰寒,面有怒色,而我一脸悲伤,脸上泪痕借蜿蜒,不但吓到了怜香惜玉,更是连路上遇见的绿萼都僵在了原地,一脸讶然。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冷默言一脚踹开*房间,用力将我向里一带,我身子一歪,撞向他的怀中。我挣起身,用力的甩开他的手,揉着皓白的手腕上那一片红印。
“为什么要跟他们见面?”冷默言冷冷的盯着我,余怒未消,薄唇紧抿,目光冰寒。
他是吩咐过落影阁的护院,让我尽量不要踏出落影阁,可是,护院又怎么拦得住我?
“不要你管!”本来就担心向婉芸,眼下听到冷默言冷冷的质问,我的心中更是憋屈到不行,一腔苦痛尽数化为泪水喷涌,抽噎起来。
“我不是要管你,我只是担心你!”半晌,冷默言才放柔了声音,面色也柔和下来,“你知不知道,虽然穆王府整个都加强了防卫,但却依然存在隐患,只有落影阁,才真是一只蚊子也飞进来!”
我不为所动,依然是低声抽泣,心中难过丝毫不减廓。
“我知道你担心芸儿,我又何尝不是?”冷默言声音中满是疲惫,并隐隐透着一丝挫败感,“可是南宫俊太狡猾了,我虽日夜兼程赶到依黎国他的行宫,但里面毒与机关都太多,折损了近百名手下却只探听芸儿的具体位置甚至都不知她是生是死!”
“用我去交换吧,也许,说不定南宫俊真的只是想要我呢?”突然,我止住泪,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泪眼迷蒙的看向冷默言,却是他闻声眉尖狠狠一跳。
“不行!”斩钉截铁的两个字,冷默言马上冷了眉目,声音阴寒带着怒意,“我之所以这么急着赶回来,便是怕你万一知晓了这个消息有这种想法!”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她身陷危境却什么都不做?”我压抑不住心中冒起的怒火与慌乱,冲冷默言大吼起来,“我做不到!”
“南宫俊练制迷心蛊的野心昭然若揭,战争是个庞大的战场,需要多少的迷心蛊?光芸儿一个人的血液根本不够,是故,就算你去了,也不过是让南宫俊手中的迷心蛊数量增多一些而已!”冷默言眉眼冷淡,残酷的说着事实。
“可是……”我一下子软了下来,可怜怜巴巴的瞅着冷默言,眼中尽是哀求,“求你救救她……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杰”
冷默言轻叹了声,眉间尽是怜惜,他走到我身前,轻轻的拉起我的手,将我冰凉的手尽数包入他的大掌,“你放心吧,芸儿即使与你不识,她的事我也自会竭尽全力而为。眼下,向尘呆在依黎,若然寻得机会,他一定会出手的。”
冷默言陪我在房间里呆了会儿,便离开了,毕竟明天就是他与红袖的婚礼,他要准备的事情还有很多。
冷默言走后,我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些,关心则乱,而且眼下不是伤心与着急便能解决的。
怜香惜玉许是知道我心情不好,许是冷默言吩咐过,她们一直没来打扰我。
这晚,乱梦纷云,折腾了一夜。
是故,第二日起床,我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
一大早,怜香惜玉便端来了宁神静补汤给我,对于昨晚的事只字未提。
今天虽是冷默言大婚,但我落影阁却是与平常一般无二。冷默言已向外宣称我今天身体不适,不准人来落影阁扰我。
不知道冷凝逸有没有来,但我肯定今天的穆王府肯定是宾客满坐,热闹非凡,同一个府邸内,落影阁内与外,严然是两个天地。
因着对红袖的不喜,绿萼也没有去参加婚礼,而是与怜香惜玉一起陪着我,她也是个玲珑的丫头,对昨晚所见的一幕也是装作不知。
虽然我的心里有着对向婉芸的担心,还因着心里那丝莫名的酸涩,心中压抑非常。但绿萼几人极力的拣高兴的事情给我说,看着她们那么努力的逗着我,我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却是傍晚的时候,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有关江萍儿的。
据说,晚上宾客喝酒都喝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却是江萍儿的院落里传来了喧哗声,而且越闹越大,惊动了前厅里的一众宾客。
按云苍的规矩,皇室里的王爷娶新妃时,其它的已进门的妃子不宜露面,以免冲撞了新人。这天,已进门的妃子都必须安安分分的呆在自己的院落里,但与这妃子相交好的夫人姐妹们可以前来探望陪伴。
江家显赫一时,门眉尊贵,自是有许多官家小姐想结交江萍儿,于是,去到江萍儿院中相陪的女眷也甚是不少。
本来大家寒喧寒喧,说说客套话倒也还融洽,却是下午的时候,江萍儿自称身体不适,遣散了众人,说是想休息。
却是那些女眷中有一人将一条珍贵的丝帕遗落在江萍儿那里,因着她身份不凡,于是,众女便陪着她一同来取。
却是才进江萍儿的院落,便见一男子鬼鬼祟祟的向江萍儿房间模去,众女心惊,怕那人对江萍儿不利,于是,众女便偷偷的跟在那男子身后,看他到底意欲何为。
妃子的院落里是不准平常男子随便踏足的,就像皇帝的后宫也是不允许男性进入的,男子出入很是避讳,所以,那群女眷才不敢声张,怕坏了江萍儿名声。
然而,却不想,众女跟着那男子来到江萍儿房间时,透过那薄薄的纸窗,竟然看见那男子一进门便抱起江萍儿一下子滚入麻榻,后面的事,便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