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墨收到消息时正在和下属开会,挂上电话之后,原本没有生气的脸上更是如同蒙上了一层冷厉的寒霜,让坐在下面的下属一个个不由的绷直了身体。
“凛墨,出什么事了?”开口的是顾家的老一辈,这几年很少看到顾凛墨这样的脸色,不由的感觉到应该是出大事了。
和关处长在一起,还是个孕妇,顾凛墨知道是谁了,直接的站起身来,冷漠着嗓音,“今天的会议到这里,出了一些事,我先去了解一下情况。”
虽然顾凛墨并没有开口,可是开会的人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顾凛墨没有说,他们自然可以自己去打听,而过了不到十分钟,一众人脸色都是有些的难堪。
一个堂口的负责人竟然阴差阳错的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那一位是孕妇不说,还是住在中南海的孕妇,可是却被关押在派出所一个下午,刑侦处处长关曜亲自过去接的人。
“他妈的,这倒是真的赶巧,这也能遇到?”一个男人忍不住的爆了粗口,住在中南海的人,那是什么身份,这在过去,那可真的是皇家的人,放到现代那也是皇亲贵胄,结果呢,被抓到派出所关了一下午,对方不愿意出来,只怕是憋着气,所以不表露身份,这一次要是处理不好,只怕顾家就真的玩了,顾家再强大,那也是半黑半白的黑帮,只要牵扯到黑帮,警察天天上门警察,所有顾家在黑道上的生意只怕都要关门。
而白道上的生意何尝不是如此,到时候各个部门天天上门,不是检查就是让你停产整顿,银行不给贷款,从官方放出消息,只怕没有一个公司会和顾家再有生意往来,所以都不需要什么动枪动炮,直接就能将顾家给弄死,想当初程氏不也是这么垮台的。
顾凛墨对古玩城这边的堂口老大,也就是艾雅的舅爷王继强原本就不大待见,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将人给换下来,而这一次的机会,让顾凛墨不需要有任何的迟疑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如果还不将人换下算是给童瞳赔礼,那么就真的等着上面震怒,剿了顾家。
可是王继强能成为堂口老大,除了因为艾家的关系之外,他也是老奸巨猾,当收到从派出所的消息之后,王继强就知道自己麻烦了,惹了不能惹的人,顾家肯定将自己当成炮灰,所以王继强抢在了顾凛墨来之前,却已经带着自己最的心月复和下属逃了。
“大哥,人都逃走了!”吴淼快速的跑向了顾凛墨身边,却也没有想到王继强跑的这么快,刚收到风声就直接逃了。
“让阿旭接受这边的地盘,所有王继强的手下都仔细的刷一遍,能留下的留下,不能留下的都打散了安插到其他的地方去。”夜色之下,顾凛墨从茶楼里站起身来,四周是清一色黑色劲装的下属,茶楼里的服务员一个个都噤若寒蝉般的低着头,唯恐惹到了眼前这个冷漠的没有一丝人气的男人。
“是。”吴淼立刻走到一旁去打电话,顾凛墨迈步向着茶楼外走了过去,古玩城没有了白日的热闹,古色古香的建筑,在星光月色之下,显得静谧,可是这一刻,顾凛墨突然感觉到无比的寂寞,身后是他忠心耿耿的下属,甚至可以说为了自己舍命的兄弟,可是心口却始终空缺了一块,让顾凛墨原本就冷漠的脸庞显得更加的空洞而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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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瞳和谭骥炎是先回童啸那里的,谭宸和谭亦在,童瞳原本是准备就让两个孩子在童啸那里住一夜,谭骥炎自然更是愿意,可是童啸半个小时后打了电话过来,国安部有急事,所以童瞳和谭骥炎过去将两个孩子接回来。
当到达童啸的别墅时,童瞳突然感觉心里一阵尖锐的痛,莫名的恐慌感觉席卷而来,似乎有什么从生命里消失了。
天很黑,暗黑的天幕里,浓厚的云层遮挡了月光,童瞳仰起头看着黑暗的夜色,一手抵着胸口,那痛依旧一阵一阵的席卷而来。
“小瞳,怎么了?”谭骥炎发现童瞳没有跟过来,不由的回头看了过去,却见身后,童瞳正仰着头看着夜色,脸苍白着,整个人似乎被一种看不见的气息笼罩着。
“我没事。”猛然的回过神来,童瞳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心慌的感觉,浓郁的不安席卷着,让童瞳甚至失去了往日的平静。
“骥炎,你先进去。”童啸站在院子里看着一前一后走过来的谭骥炎和童瞳,那总是温和的脸庞上此刻在夜色掩映之下看不出太多的表情,晦暗不明。
谭骥炎点了点头,推开门走向了别墅将安静的空间留给院子里的童瞳和童啸。
“爸,出什么事情了?”童瞳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会这样的颤抖,刚刚在院子里,那一瞬间,心脏急剧收缩的痛,让童瞳有些的慌乱,以前在行动组的时候,她的直觉也是非常的准,可是刚刚那一刻,如同失去了什么的感觉却让童瞳是如此的陌生。
“小瞳,十一牺牲了。”童啸的声音压的很低,只是语调还算平静,当初,他曾经接到容温的电话,那个时候听到的是小七牺牲了,而如今,时隔不到一年的时间,行动组却又有一个成员为国捐躯了。
脑子里嗡的一下炸开了,童瞳呆呆的看着童啸的脸,十一牺牲了?一时之间,童瞳有些的懵懂,总感觉是自己听错了,当初自己中弹身亡的那一刻,童瞳是没有什么感觉的,看到子弹射向上校的时候,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却已经扑了过去,然后剧痛,意识模糊,感觉到上校抱着自己的时候很温暖,再然后就突然重生到这一具身体里。
可是如今,听到十一牺牲了,童瞳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十一的面容,很是温柔的一个人,总是淡淡的笑着,说话很轻柔,会给自己介绍很多好吃的店铺,会告诉自己哪里的风景很漂亮,会笑着握着自己的手说她们是朋友,是闺蜜。
“小瞳,不要难受。”童啸抬起手抚过童瞳的脸,擦去她脸颊上无声滚落的泪水,每一个行动组的成员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这是很早很早之前,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当初批准童瞳进入行动组的时候,童啸也曾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亲手将自己的孩子送上战场,那样的痛其他人无法理解,可是有些事,必须要有人去牺牲。
“是什么任务?”童瞳发现自己很冷静,冷静过头之后,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只是胸口却如同破了个大洞,空空的,麻木的痛着,牺牲是每个行动组成员最后的归宿,可是十一那么好的身手,明明这个月才在海上见到的。
“新疆那边恐怖活动有些的频繁,十一用维和部队成员的身份去了阿富汗调查,支持新疆恐怖活动的人正是在阿富汗的美**官,十一收集了证据之后,冒充新疆恐怖活动这边的联络人,执行暗杀行动。”童啸缓缓的开口,目光悠远的看着暗黑的夜色,十一最终选择了用炸弹将所有的残余恐怖活动的美**方高层都炸死了,而自己却也没有从手术台上走下来。
童瞳安静的听着,很久以前的时候,在行动组,她就常常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恐怖活动,明明大家都是安居乐业的生活,为什么有人要打破这份平静,可是后来童瞳已经不问了,因为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
十一毅然的用生命将那些支援新疆恐怖活动的美**方都炸死了,没有了外援支持,新疆反恐大队那边估计用半年的时间就能肃清这些恐怖组织,让那里的人可以平平安安的生活,或许每一个走在街头的人都不曾知晓,他们如今安定的生活,是很多人默默的奉献了生命换来的。
“小瞳,死得其所,美国政府里总有一批仇视中方的官员,而这一次,十一彻底将他们清剿了。”童啸温暖的手落在了童瞳的肩膀上。
其实那个时候,十一可以安全回来的,她完全不需要引爆**,可是当时,那样好的机会,那些仇视中方的美**方高层都在,暗杀可以解决一两个人,势必会让其他人逃走,所以十一没有任何迟疑的选择了同归于尽,未来的二十年来会迎来一个平静的国际局面。
“我知道,我出去走走。”童瞳点了点头,她也曾经是行动组的成员之一,她自然知道十一为什么会这样做,如果是在以前,童瞳或许只是平静的接受行动组又一个成员的死亡,可是如今,那不仅仅只是一个伙伴,那也是朝夕相处了快二十年的朋友,是对方突然离世之后,会感觉心脏很痛很痛的家人。
童啸目送着童瞳单薄的身影走入夜色之中,黑暗里,童啸颀长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从进入国安部之后,童啸就这样看过很多很多优秀的部下就这么离开了人世,看的太多,直到那一次知道自己的女儿牺牲,这是一条不归路,可是正是因为那么多前仆后继的孩子所做的牺牲,才让这个国家一步一步的强大起来,他们是军人,这是他们的天职。
“小七,这一家的糕点店是纯手工的,我偷偷的检测过里面的糕点成分,没有对身体有害的添加剂,枣泥味道的最棒。”
童瞳透过车窗看着还在营业的糕点店,从此之后,再没有一个安静的女孩会如同普通人一般走进店铺,然后选择一些口味的糕点,慢慢的品尝着,对于其他人而言,这只是千万顾客里的一个,可是谁又知道,对于他们而言,每一次任务他们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凝望了许久之后,童瞳再次发动了汽车,书店已经关门,出版社再也接不到十一发过去的照片,那些他们曾经走过的地方,或许有人会以为这些摄影记者真的很惬意,可以免费的走遍那么多风景区,却没有人知道,这些只是掩饰,只是伪装,他们所去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充满了危险和杀机。
童瞳开着车绕着北京城几乎跑了一圈,将十一介绍过的地方一一的看了一遍,最后,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汽车停在了后海这边,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童瞳坐在汽车里静静的看着夜色之下的后海,之前明明约定好了,等十一完成任务休假的时候,就回北京,然后一起去吃东西的。
顾凛墨是凌晨十二点的时候突然从噩梦里惊醒,黑暗里,大口大口的喘气着,俊逸的脸上盛满了痛苦之色,靠在床边,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两年多的失眠在吃安眠药之后,已经渐渐好转了不少,可是此刻,顾凛墨突然感觉到心脏紧缩的剧痛,似乎有什么从他的生命里彻底消失了一般。
看着窗户外的黑暗,顾凛墨根本无法再入眠,明明已经死亡的人,为什么过了快两年了,依旧不曾彻底的忘记,即使她没有死,顾凛墨也知道他们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从最开始的相遇开始,她就是警方的卧底,是处于对立的两面,顾家再漂白,骨子里依旧是黑的,依旧是那些黑道帮派的龙头老大,顾凛墨身上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
可是这一切的重担和责任,到如今,似乎已经成了唯一支撑他这样行尸走肉活着的理由了,点燃了一支烟,从年少时就吸烟,只是吸的不多,可是这么多年了,却也已经成了习惯,直到遇到她之后,才会被克制了,然后戒掉烟,到如今,从两年前又开始抽上,而且是抽的愈加的多。
“大哥,这么晚出去?”吴淼住在顾凛墨这边的别墅,听到下楼的声音,快速的从床上起来,看着一身黑色的顾凛墨,四周只有壁灯微弱的光芒,黯淡里,吴淼总感觉顾凛墨身上的人气越来越少了,就这么冷漠的一个存在,眼中除了工作再也容不下其他。
“不用跟过来。”冷着嗓音开口,顾凛墨径自的向着门口走了过去,这样说不出来的慌乱和烦躁之下,顾凛墨车子开的极快,吴淼和随后起来的三个保镖只能远远的看了一眼,想要追却也追不上了。
当身后有汽车的刹车声传过来时,童瞳猛然的从思虑里一惊,“十一?”可是这一刻,却突然明白过来,十一已经牺牲了。
顾凛墨靠在车门前,点着烟,吸了一口,神色冷淡的看着眼前的水面,北京市区的景色虽然很多,可是人同样是很多,后海这边相对而言,早上的人便少了很多,而她也喜欢早晨走在这边散步,然后去粥店吃早饭。
余光掠过,透过汽车后视镜,当看见路灯昏黄的灯光之下,那模糊的身影时,童瞳不由的一怔,却是真的意外竟然再一次的遇到了顾凛墨。
远远的看着水面不是没有察觉到有人走过来了,步伐很轻,呼吸也很轻缓,应该是一个高手,可是这一刻,顾凛墨依旧满满的抽着烟,目光甚至不曾有任何的变动,即使是要来杀自己的人,也无所谓了。
“顾凛墨,你怎么在这里?”童瞳靠在车前,侧目看了一眼顾凛墨,自言自语的开口,“我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她很喜欢这里,也很喜欢那边巷子里的莲子粥。”
顾凛墨也是真的意外再次看到童瞳,不知道她的身份,或许偶遇什么的,顾凛墨感觉只是缘分的巧合,可是童瞳的身份摆在这里,她会突然出现在这些地方,此刻,顾凛墨忽然感觉呼吸都有些的沉重,声音是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颤抖和紧绷,“你去的地方都是她喜欢的?”
“是啊。”十一介绍的地方都很好,只是以后再也不能和十一一起过去了,童瞳压抑下眼中的痛,淡淡的笑着,说不定十一也会和自己一样重新的活下来,用另一个普通人的身份。
如果说世界上的巧合也是有原因的,那么她口中的那个朋友是不是正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顾凛墨想要开口询问童瞳,可是张了张唇,却终究没有问,已经过了快两年了,人已经死了,再说什么,也同样没有意义了。
“可是她昨天走了,再也无法回来了。”童瞳声音突然哑了几分,眼睛酸涩的难受,笨蛋十一,为什么要引爆炸弹呢,即使机会难得,可是记下了这些人,以后多出几次任务,都暗杀几次不久行了,为什么要那么傻的引爆炸弹一锅端了,让以后行动组的成员都快要没有任务去做了。
顾凛墨怔怔的看着仰起头的童瞳,她口中的走了是去世了,原来终究只是巧合,并不是同一个人,也对,北京这么大,那些地方都是极好的,喜欢的人肯定很多,又怎么可能就这么巧合的是同一个人呢。
因为知道童瞳有了孩子,所以顾凛墨灭了烟,虽然他们思念的不是同一个人,但是不妨碍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就这样静静的站在一起,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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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当脑海里有着模糊痛的意识时,十一还没有睁开眼,还会痛,这么说自己没有死,那么大的爆炸,虽然已经做好了逃离的准备,可是当建筑物倒塌的那一瞬间,十一知道这一次或许真的是最后一次任务了,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命大的活了下来。
四周是药水的味道,睁开眼,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十一愣住了,四周有着噪杂的声音,困难的转过昏沉沉的头向着四周看了过去,四个人的病房,自己是在靠着窗户的病床上,一字排开的还有三张病床,而陪同的病人家属有的就窝在躺椅上,有的用板凳搭凑了一个临时的床就这么睡着,还太早,能听见窗户外的鸟叫声。
这不是国安部任何一个医疗据点,人员太过于杂乱,而且回到国内了,自己应该是去军区医院治疗的,怎么会在这样普通的病房里?十一有些傻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用力的甩了一下头,然后剧烈的痛从后脑勺传了过来,可是爆炸里,自己的双腿应该被倒塌的水泥块给压伤了。
而此刻,十一终于发现了诡异的地方,抬起手放到了眼下,白白细细的一双手,看起来不大,女孩子的手,倒很是干净柔女敕,没有一点的茧子,模了模腿,没有受伤,只是头有些痛,果真头上包着纱布。
自己已经死了,然后和小七一样突然这样诡异的活了下来?十一回头看向身后的病床,上面的卡上写着名字:白子瑶,年龄一栏是22岁。
有这么一瞬间,十一有些的呆傻,她静静的看着窗户外,从知道小七死亡的那一刻,十一是痛的,那种痛是一个家人从生命里消失了,而看着上校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如同一个运行的机器,十一那个时候就明白其实即使是一把兵器,也是会有感情的。
再次见到小七的时候,十一是真的不敢相信,这么可能呢?她曾经接手过一个任务,是一个疯狂的研究者,通过拐卖的人贩子,将人买回去,然后做实验,为的就是延长人的寿命,可是试验却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研究者也是越来越疯狂,十一亲手杀了他,烧毁了那一间充满罪恶的实验室,人的命是有定数的,死了就死了,又怎么可能被人为的延长。
可是在船上的时候,小七那凌厉而熟悉的身手,身上那种气息,十一敏锐的感觉到这是同伴,而在行动组里,她最熟悉的人只有小七,而如今,却又轮到自己重生了吗?
没有了行动组的一切任务,没有了那些训练,也不需要小心翼翼的生活,每一个接近自己的人,都需要戒备着,防止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引来的间谍,这就是普通人的感觉吗?突然变得很轻松很轻松,十一淡淡的笑了,自己似乎明白为什么当时小七突然会留在了谭骥炎身边而没有选择回行动组,原来成为一个普通人,会感觉这样的轻松而自由,似乎所有的压力和重担在一瞬间就消失了。
医院了渐渐的噪杂起来,早起的病人家属开始拿着饭盒去打饭,醒过来的病人也慢慢的起来去洗漱,这个病房只是普通的病房,所以大家的病不是很严重。
“小瑶,你同学没有这么早,我顺便给你去把早饭带过来。”临床的是一个胖阿姨亲切的开口,笑着看向十一,然后拿起她柜子里的饭盒。
“好,谢谢。”十一微微一笑的感谢着,22岁还有同学,应该是大学生吧,没有家人过来,也许是家是外地的。
洗漱之后,十一回到病房里,床头柜上放着热腾腾的稀饭和一个白壳蛋,一跟油条,一小碟子的小菜,是医院提供的免费早饭,其他的病人家属已经开始吃起来了。
真的不需要防备任何人了,刚刚洗漱的时候,十一对着镜子仔细的看了看,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很白,刘海有些的长,几乎遮挡住了眼睛,及肩的直长发,一眼看去,不去看眼睛的话,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单纯而简单,身上没有伤,皮肤很好,手很女敕,所以十一初步判断家境应该还不错的。
而且从面相看是个安静文弱性格的人,所以即使扮演起来,不是非常熟悉的人应该发现不了的,十一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不过在有了童瞳离奇的重生经历之后,十一已经见怪不怪了。
吃过了早饭,医生过来查房,十一的头部被嗑了一下,后脑受撞击到了地面,造成了轻微的脑震荡,不过恢复的很好,十一也是温柔而娴静的和医生进行着简单的对话,没有让任何人发现这身体里却已经换了一个人。
“子瑶,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不是说还要观察三天的吗?”一道轻快的声音传了过来,向着十一跑过来的是一个同样年轻的女孩,剪着利落的短发,看起来干练而精明,“头还痛不痛了?你啊,什么事都闷着不说,我是最好的朋友,我都不知道你为了哪个混蛋男人情伤,甚至摔倒了头!”
听着眼前女孩不满的抱怨声,十一愣了一下,情伤?脑海里浮现出一张俊逸的脸庞,可是他不曾相信自己,不曾让自己解释一句,就这样认为她背叛了他,出卖了顾家,十一苦涩的笑了笑抿着淡色的唇角,两次自己差一点死亡都是因为爆炸,只是两年前那一次,自己安全的离开了,而不久在阿富汗的那一次爆炸,自己应该死了,只是突然又这样活了下来。
“好了,你不说我也不愿意逼你,反正你都说分手,不过你决定去哪里实习了吗?现在经济管理专业,说的倒好听,其实出去了就是办公室小妹端茶倒水的份。”朱燕哼哼两声,撩了一下短发,看着神色里有着一丝哀伤划过的十一,摇摇头,子瑶到底看上哪个混蛋男人了,弄的差一点绝食,然后下楼的时候摔倒了,磕到了头。
“没有想好,先等头上的伤拆了纱布再说。”十一目前还真的没有想会去做什么,毕竟突然这样诡异的重生,她整个人还是有些混乱的,行动组那边,十一不知道要不要回去,但是至少目前不会回去。
“这倒是,走吧,我送你回去。”朱燕一手拿过十一手里收拾的行李包,又看了看十一的脸色,虽然还是有点苍白,不过倒恢复了一些,看来应该是没事了。
有了朱燕带路,所以十一顺利的回到了公寓,两室一厅的房子,收拾的很干净,和普通的人家一样,家电齐全,只是因为好几天没有人住,屋子里有些的灰尘。
朱燕原本是要留下来收拾的,不过有个招聘会要过去,看着十一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碍了,这才叮嘱了一番离开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礼之后,十一打开了钱包,里面有银行卡,存折和学生证,又检查了一下书桌上散落的书本,一台有些老旧的惠普笔记本也打开了,翻开了一些照片,没有家人,只有同学的,而在书柜下面的抽屉里找到的基本相册,也是如此,都是同学之间的照片,有的是在学校里拍的,有的是出去春游,还有一些是饭店里,聚会时照下的。
难道是孤儿?打开手机翻了一下,依旧没有发现任何家人的称呼的电话号码,而从网上登录了qq上看,上面的同学名称和手机里所有的名子都对上了,余下的八个电话是学校老师的,还有一个号码是房东的,一个是修水电的。
银行卡上还有两万多块钱,十一上了电脑,登录了网银的页面,然后双手快速的敲击在键盘上,破译简单的银行密码,对十一而言太容易了,从之前在网银的消费记录上,十一用了几分钟时间就成功的破译出了银行卡的密码,然后顺便改成了自己习惯用的密码。
对于这个新的身份,虽然从qq的空间上的日志,从她的面容,还有公寓的摆设,已经可以推测出大部分,可是十一还是谨慎的从网上找到了一家私人侦探社,然后直接在网上联系,付了两千块钱,要调查的自然就是如今自己的这个身体的主人白子瑶。
十一知道自己如果去打听什么,不管是兴趣爱好,还是待人接物的性格行为,都会让人怀疑,可是利用私人侦探社就方便多了。
两天之后,将关于白子瑶的一切资料都记在了脑海里,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今年大四实习,至于她之前交往的秘密男友,私家侦探也没有查到,所以只是用未知男友四个字代替了,而其余的兴趣爱好,包括性格什么的,十一之前的判断都很准,完完全全是一个普通人。
头上的纱布已经拆线了,从医院出来,十一没有直接回家,看了看四周,然后向着一家连锁的中式餐厅走了过去,这一家的口味很不错,十一以前很喜欢,所以也就决定中餐在这里吃了。
对于以前的十一而言,钱也只是一个概念,她虽然知道这里的菜还很很贵的,可是对于十一倒也没有太多的在意,而如今,白子瑶只余下一张存折上两万的存款,另一张银行卡上只有三千多,付了侦探社的钱之后,其实也没有多少钱了,十一倒没有在意这么多,直接就进来了。
“又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和沈源在这里吃饭的?”这边十一刚走进来,坐在大厅沙发上的女人立刻站起身来,一身的名牌,拎着爱马仕的桔色小包,愤怒外加不屑的看着十一,“沈源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你不过是个打赌的玩物而已,你不要脸的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沈源?那个未知的男友?十一怔了一下,看着眼前烫着大波浪头发的靓丽女孩,画着淡妆,带着盛气凌人的骄傲气息,很漂亮,应该是家世不错的。
“白子瑶,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如果再敢纠缠不清,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冷哼一声,王月不屑的看着眼前一身普通衣着的白子瑶,想想就感觉气愤不平。
那一次她因为闹性子没有去ktv,结果沈源和他的朋友打赌输了,其中一个官二代就出了馊主意,让沈源去追送茶水进来的服务员,不管是老是少,是美是丑,有没有男朋友,还是已经结婚了,一个月时间为限。
沈源是世家子弟,如今已经在家族的公司工作,职位也升到了经理的位置,而眼前的这些朋友,说起来是狐朋狗友,可是他们的家世显赫,和沈源这般只是富二代还算普通的,出主意的官二代那可是书委书记的侄子,在市里,虽然不说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是势力也是不想小的,沈源虽然比他们大上三岁,不过二十六岁的男人,倒也爱玩,立刻就答应了。
白子瑶就这样和沈源走到了一起,偷偷的私藏着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如履薄冰一般的总有些不安,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如同灰姑娘一般遇到了自己的王子,一个月之后,她从幸福快乐的小公主再次沦落为了灰姑娘。
而王月正是沈源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一直在追沈源,只是还不是恋人关系,不过王家和沈家是世交,倒也很是看好小一辈之间的感情,王月自然也以沈源的男朋友自居,对于这一个打赌,虽然知道是玩笑,可是却还很是恼火,就如同是吃了苍蝇一般,再看到白子瑶,火气蹭蹭的上来了。
“我只是过来吃饭的。”十一很是无辜的回了一句,看来为了避免以后遇到这些麻烦事,自己应该趁着实习的机会离开,去哪里了?北京?
小七在北京,行动组的总部也在北京,可是如果真的回去,十一轻柔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的犹豫,即使知道自己和顾凛墨早已经在那一场不信任的背叛里没有关系了,可是每一次回北京,却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吃饭?哼,白子瑶,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又蠢又傻,都是白痴吗?”王月讥讽的冷笑着,昂着下巴,不屑的打量着这个让自己看起来就讨厌的白子瑶,除了这一张脸长的还勉强可以看之外,整个人根本就是一个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拜金女,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真的以为沈源会看上她。
沈源走进来时,当看到王月身边的白子瑶,也皱起了眉头,西装笔挺的身材,一张刚毅出色的五官,棱廓分明,健康的麦色,无形里就给人一种成功人士的威严和尊贵。
“沈源,你来的正好,你看看要怎么处理?”嫌恶的不已的瞄了一眼白子瑶,王月快速的向着沈源走了过去,亲密的挽着他的手臂,宣誓着所有权。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对于自己的行踪被白子瑶发现,沈源不满的开口,“事情我已经和你解释过了,作为赔礼,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
“看她这穷酸样,沈源开张支票打发了,天天被这样缠着,烦都烦死了!”王月轻蔑的看着白子瑶,再次将那天晚上在ktv的人给诅咒了一遍,如果不是他们瞎打赌,沈源怎么会招惹上这样的女人。
其实一个月之后,沈源直接和白子瑶说明了情况,也许诺要给她一张支票,结果白子瑶跑走了,之后不断的打电话过来,让沈源烦的厉害。
对沈源而言,即使白子瑶真的不在乎金钱和地位和自己在一起,可是沈源也是看不上眼前这个没有气质的白子瑶,普通的大学生,是被一个寡妇收养的,寡妇死后留了一些钱给白子瑶,除了学习尚可之外,白子瑶和沈源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自认为最值钱的真心和感情,在沈源看来如同敝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