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放不是没有经过世面的人,相反的娱乐圈就是一个大染缸,黑白两道的关系密切而复杂,沐放自己从出道之后就面对过无数次危险,每一次虽然不都是有惊无险的渡过,但是至少都能保住自己,可是今天晚上,沐放第一次感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惊恐,如同被强大的敌人给盯住了一般,战栗的感觉如同一张大网密密麻麻的将沐放笼罩在其中,让他在敌人强大的领域里如同待宰杀的羔羊动弹不得。
一片漆黑中,沐放深呼吸着,牙齿用力的在舌尖咬了一口,尖锐的痛意从舌尖蔓延到全身,让沐放清醒了几分,后背已经汗湿了,沐反脑海里想起谭景御之前教授自己的那些东西,放缓着呼吸,手里没有武器,只有一支钢笔,不过尖锐的笔尖也是可以杀人的利器。
变故就在一瞬间产生的,黑暗里,沐放的眼睛根本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他只能感觉到危险,但是,一道身影却精准的向着沐放所在地席卷而来,空气微微的波动,让黑影到身边时,沐放俊美如斯的脸上表情骇然一变,手中的钢笔快速的向着靠近的黑影扎了过去。
可是对方的动作太快,快到沐放只感觉手腕剧烈一痛,啪的一声钢笔掉在了地上,手腕被卸掉的痛让沐放脸色瞬间苍白成一片,而近距离之下,沐放只看见眼前一双冰冷的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睛,然后脖子处再次传来剧痛,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黑暗一片里,几乎是是伸手不见五指,可是黑影却扛着比自己高上很多的沐放快速的奔走在浓郁的暗色里,似乎这样的黑暗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的障碍。
嗡嗡的噪音之下伴随着让人心里头发毛的呜呜嚎叫声,沐放昏厥了不到五分钟就醒了过来,脖子处隐隐作痛,依旧是一片黑暗,血腥味扑面而来,沐放惊恐的一怔,手模到了一旁有些硬的衣服,眼睛适应了黑暗,沐放这才发现这里是摄影棚的试衣间。
“呜呜……”痛苦的声音被透明胶带封住了而显得含混不清,随着手动电锯的嗡鸣声鲜血飞溅到了四周,沐放舌忝舐了一下嘴角,咸涩的血腥让沐放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而之前被卸掉的手腕再次剧烈的痛了起来。
黑暗中,朦胧的一个身影正在试衣间的中间,而地上痛哭的如同臭虫一般扭动的身体让沐放知道这个看不清面容的人正在接受着惨绝人寰的暴行,那手动电锯的声音如同吃人的野兽,咯吱咯吱这是在锯断骨头。
“呜!”扭动的男人似乎承受着非人的折磨,痛苦的支呜声猛然拔高,可是这样剧烈的痛苦却依旧让人没有痛昏过去,反而只能清醒的承受着身体一点一点被电锯给分割的痛,血肉飞溅。
正在执行酷刑的黑影似乎察觉到了沐放的清醒,却没有回头,手上的电锯依旧在有条不紊的工作着,鲜血在地板上流淌出来,肉末伴随着鲜血飞溅着,人间地狱莫过如此。
沐放不是没有见过残忍,但是却没有见过如此残忍的酷刑,他并不清楚地上扭动的男人为什么就只能如同虫子一般扭动,却没有力量挣扎逃跑,但是人却是一直清醒的发出痛苦的声音,可是沐放知道,等地上的男人死了之后,或许死亡的就是自己,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沐放是没有一丝逃月兑的可能性,即使谭景御也不能一招就制服自己,但是这个黑影却做到了。
时间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当扭动的身体被分割成一截一截,最后连声音都没有了时,沐放知道男人已经死了,头从脖子处被割断了。
试衣间里血腥味已经浓郁的让人作呕,沐放眼睛渐渐的适应了黑暗,看了一眼,就感觉胃里在翻滚,两米不到的地上,是被分割成一段段的尸体,自己不能死!谭景御那混蛋还等着自己呢,说好了要陪着他一辈子的!
黑影站起身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上衣是连着帽子的,所以当帽子都戴在头上,让人感觉似乎看到了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而他手中的电锯已经停止工作了,死一般的安静里,血液从电锯上滴落在地板上,轻微的滴答声似乎被无限的扩大。
沐放屏住呼吸,他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这一刻,沐放却感觉脑子里却只有谭景御那一张英俊帅气的脸,什么应急的措施都没有了,死亡是从未有过的接近。
安静里,突然黑影的脚步顿了下来,似乎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而几乎就在同时,黑影突然将着窗户飞奔而去,砰的一声,试衣间原本的木制窗户被撞开,风雨声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沐哥?”童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直接一脚踹开了试衣间的门,看到窗户处掠出的黑影,童瞳几乎第一时间就要追过去,可是却止住了脚步,浓郁的血腥味让童瞳全身紧绷着,手机附带的电筒照亮了试衣间,当看到地上被分割的尸体时,童瞳原本紧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小瞳,我没事!”沐放想要站起身来,可是腿却软了下来,撞到了身侧挂着衣服的架子发出了砰的一声,沐放跌坐在衣服堆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衬衣早已经被冷汗给湿透了,沐放一直知道谭景御和童瞳是什么人,他们的手上也都沾过血腥,但是沐放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那种危险是如此的和自己贴近。
“沐哥,有没有受伤?”童瞳快速的走了过来,从被分割的尸体旁经过时,眉头皱了皱,随即一把拉起地上的沐放,幸好没有出事,否则童瞳真的不知道谭三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手骨被卸掉了。”手腕处依旧疼痛,沐放借着手机灯光看了一眼地上的满是血腥的尸体,神色再次惨白一变,竟然是刘导,可是剧组一个小时之前就因为要下雨结束了今天的拍摄,刘导怎么还在这里。
“忍一忍。”童瞳握住沐放的受伤的手,指尖陡然之间一个发力,沐放痛的嘶了一声,被卸掉的腕骨已经被童瞳接上了。
如果说段利民被杀分尸是因为钟椿要报复段利民任职银行行长期间卡着贷款不发放,可是在黄金造价案子里那个小头目被杀分尸,童瞳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头了,如今又一个人被杀,而且还是一模一样的手段被分尸了,童瞳知道这绝对是一个系列杀人案,只是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暂时没有人知道。
“小瞳,你打电话通知关曜了没有?”沐放在缓了几分钟之后终于冷静下来,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刘导会被杀害,但是那个黑影似乎并不准备杀了自己,否则之前就能动手了,而不用将自己扛到试衣间里。
“沐哥,你今天晚上留在这里加班有没有人其他人知道?”童瞳表情认真的看着试衣间,用手机电筒的光芒一点一点的检查着,冷静的态度即使在面对惨不忍睹的尸体也也没有任何的改变,“沐哥,你进来之后有没有碰到什么东西?”
“没有,我是在办公室被打晕了扛过来的,刚刚醒了就……就看见凶手在分割刘导的尸体。”沐放不解的看着童瞳,难道小瞳这是要抹除自己在这里的痕迹?
“沐哥,你小心的从这里退出去,不要碰任何东西。”童瞳点了点头肯定了沐放的推测,不管如何,这个案子的凶手格外的残忍,而且四周这么黑,沐哥也没有看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当成人证也没有任何的用处,反而会给沐哥和谭三哥平添不少的麻烦。
外面依旧淅淅沥沥的小雨,童瞳小心翼翼的将试衣间的门再次给关上了,送沐放回到在大观园的临时办公室拿了手机和资料,而谭骥炎的电话也刚好打了过来。
“小瞳,什么时候回来?”谭骥炎已经先回到了四合院,没有想到童瞳去接沐放竟然还没有回来,于是就打了电话过来询问。
“谭骥炎,沐哥这边出事了。”快速的将刚刚发生的凶杀案告诉了谭骥炎,童瞳一面说一面送沐放出了大观园,汽车还停靠在对面的马路上,之前两个案子,凶手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童瞳相信这个案子肯定还是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你们坐在汽车里等着,如果有危险立刻离开,我让关曜马上过来。”谭骥炎挂了电话,看着客厅里一直等着吃饭的孩子和关曜欧阳明,无奈的开口,“出事了。”
“不是吧?小瞳一出去又出事了?”顾凛墨一口茶水呛在了喉咙里,不敢相信的看着开口的谭骥炎,对于童瞳惹祸上身的本事顾凛墨是真的敬佩万分。
“之前那个杀人分尸的凶手在大观园出现了,差一点伤到沐放,刚好小瞳过去了。”谭骥炎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沉重,段利民的案子还没有破,黄金造价案还搁置着,现在又多了一个凶杀案,这个凶手到底要做什么?
“什么?我立刻过去。”关曜站起身来快速的拿过自己放在椅子上的大衣穿了起来,温和俊逸的脸上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已经死了两个人,现在是第三个,如果小瞳没有过去,那是不是沐放就是第四具尸体?
童啸正在厨房里忙活,刚端了一盘烧好的菜送过来就看见众人脸色不对,一问之下才知道出事了,童啸点了点头,“骥炎和小曜先过去,将沐放接过来,不要再出事了。”
“爸,我先过去接小瞳了。”谭骥炎也将大衣给穿好了,对着众人颔首之后,拿过车钥匙和关曜快速的向着门外走了过去。
一个小时之后,关曜留在现场让刑侦处的下属过来,而和童瞳之前的判断一样,凶手除了那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之外,依旧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也没有留下指纹,雨水将所有的脚印都冲刷的干干净净,除了相同的作案手法,除了同样在活着被分割的尸体,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四合院里灯火明亮,沐放现在脸色已经恢复了不少,之前试衣间太黑,所以他并没有看清楚分尸的过程,心理压力也少了不少。
“先吃饭,今天晚上去西湖苑住。”童啸关切的开口,儒雅的脸上带着长辈的关怀,拍了拍沐放的肩膀,给他盛了一碗汤,普通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能被吓到神经失常,沐放看起来比起很多人心理素质好多了。
“谢谢童叔,我没事了,只是当时被吓到了。”沐放扬唇笑着,低头喝着冬瓜排骨汤,炖的时间很长,排骨和冬瓜的香味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在大冷的冬天喝上一碗很是暖胃,而为了照顾沐放的心理,童啸将之前的两个荤菜都没有端出来,不过菜准备的很多,即使满满一桌子的人也不会不够吃。
“也幸好这个杀手变态到活着将人肢解,否则小沐今晚上就危险了。”欧阳明就事论事的感慨,若是没有这个变态的嗜好,只怕当时就将沐放给杀了,而不是将他打晕过去扛到试衣间。
“嗯,不过刘导这几天一直很正常,今天拍戏进展的也很顺利,所以早早的就收工了,会不会这个杀手的目标是我?”沐放抬起头,喝了汤之后,胃里就饱了,也没有什么食欲,不过童啸和欧阳明都是长辈,给自己夹了不少菜,沐放也慢慢的吃了两口,这才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以前沐放不怕死,因为不在乎,可是如今,沐放是真的怕了,他和谭景御说好了要好好的过一辈子,等谭景御到四十岁之后,两个人就一起退休,将全球都玩上一遍,然后悠然的过着属于他们的小日子。
“不会,如果你是凶手的目标,那么凶手第一个动手的人就是你,刘导虽然最近很正常,这只能说明凶手在动手之前并没有打草惊蛇。”沉思片刻,谭骥炎否定了沐放的推测,而且刘导之前已经收工了,可是人却还出现在大观园,有一种可能是凶手用什么借口将刘导给留下来的,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将刘导给打晕了留下来,大观园这边剧组人多混乱,地方又大,还有群众演员,凶手要混在其中太简单容易了。
谭骥炎的话一出,众人也都附和的点了点头,比起被活着分尸的刘导,沐放可能只是因为留在了这里所以才被凶手顺带的给抓了过来,而童瞳及时赶到,凶手也就没有顾及沐放直接就逃走了,如果沐放是凶手的目标的话,那么凶手说不定会杀了沐放再逃走。
童瞳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一直没有开口,直到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童瞳这才抬起头,“凶手的听力很好。”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众人都不解的再次看着童瞳,却听她解释道,“当时外面下着雨,我是从沐哥的临时办公室这边找过来的,当时试衣间里有电锯的声音传来,不过因为关着门,声音并不是很大,可是对屋子里的凶手而言,试衣间是密闭的,外面还有风雨声,试衣间里是电锯的噪杂声,我过来时脚步放的很轻,但是我踢开门的时候,凶手已经察觉到了破窗而逃。”
童瞳话音落下,十一和童啸表情陡然之间就冷凝下来,他们都明白童瞳这话里的涵义,行动组的成员特意放缓了脚步,那么一般的高手根本不可能察觉到,更何况当时的环境因素,这个凶手的耳力得有多好才能第一时间就发现童瞳的到来。
“而且当时试衣间是一片漆黑,凶手却能精准的分割尸体,除了说明他对人体的构造非常了解,会熟练的切割尸体,也说明他的视力和眼里一样,好的异常。”童瞳表情有点凝重,这已经不是第一个异于常人的人出现在北京了。
谭骥炎不动声色的将手伸了过去,落在童瞳的大腿上,轻柔的抚模着,童瞳这话让谭骥炎想到了之前在军区医院围捕的黑衣人,当时那个男人虽然被抓了,可是却自杀身亡了,身手也是极其的好,动作敏锐到不像是人类的地步。
而钟椿不可能找到这样的杀手,必定是崔斌的人,谭骥炎也一度怀疑这些身手太过于强悍的杀手都是日本用生化试验培养出来的,否则为什么之前黑衣人想要抓小瞳,也想要将抢夺梅博士的实验资料和那个助理博士。
童瞳左手伸到了桌子下握住了谭骥炎的手,回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凶手的身手应该非常了得,但是他却没有和自己正面冲突,而是选择了破窗而逃,这说明凶手至少了解自己,知道自己的身手,否则凶手绝对会将自己擒拿住和他抓住沐哥一样,而不会因为忌惮自己而逃离。
这边众人已经吃过了晚饭,而关曜也冒着雨回来了,他还没有吃,童啸又进去给关曜去将饭菜重新热一下,欧阳明对凶杀什么的不感兴趣,也抱着睡醒的糖果去厨房了。
“尸体刚刚就送去检验了,血液里有一种特殊的药物,可以让人四肢酥软无力,但是却能刺激人的大脑神经,让人一直保持清醒状态,只是药物在血液里新陈代谢的非常快,一个小时之后就分解了,之前段利民和冯坤的案子尸检都没有查到药物,其他没有任何线索,凶手很小心谨慎。”关曜坐了下来,将现场勘查回来的情况大致的说了一下。
“这种违禁药物国内有生产吗?”谭骥炎沉声问道,虽然之前将段利民被杀的凶手归结到了钟椿身上,即使没有直接的证据,谭骥炎和关曜也将钟椿给盯死了,让他寸步难行,只可惜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来支撑他们的判断,如今这个特殊药物倒是一条线索。
“我已经让人开始查了,各大医院和药房都没有,我正在排查一些黑市诊所,这还需要顾家帮忙,毕竟不能打草惊蛇。”关曜看向顾凛墨,违禁的药物正规医院用的很少,尤其是这种药性基本没有什么医疗作用,如果国内有那肯定是在黑市上。
童瞳皱着小眉头思索着,然后眼睛一亮,“黑市器官买卖会用到,这种药物可以让人四肢酸软无力,有麻痹人生理机能的效果,但是大脑却保持清醒,大剂量的注射可以在**上进行器官移植。”
“难道不能直接用麻醉?”沐放不解着,黑市器官买卖是一项暴利,但是国家是严令禁止的,可是为什么要让人在清醒的情况之下进行器官移植的手术,沐放想想就知道这有多痛,他宁愿认为这种药物是用在折磨虐待人时才用到。
“日本在去年有一项医学研究报告,山田博士经过临床试验研究提出人在清醒的状态之下,器官的活性度最高,这样的器官最为健康,移植到病人身上成活率高达百分之六十三,但是在人大脑清醒状态之下移植手术,却是非常不人道的行为,所以这一项医学研究也被世界卫生组织严令禁止了。”抱着糖果,欧阳明接过话来,医疗界的事情他最为知晓,所以童瞳这么一说,欧阳明立刻就想到之前山田博士的那项研究。
不管如何,谭骥炎和关曜都肯定这个凶手和钟椿、崔斌还有日本右翼藤原十郎绝对月兑不了干系,童啸将饭菜端了过来,温雅一笑,“先过来吃饭,有什么迟些时候再说,我会让国安部的人也注意查一下这个药物。”
等到晚上八点,童啸因为下雨也就懒得走了,留宿在四合院这边,其他人都各自回去了,沐放和三个孩子坐在后座上,谭骥炎开车,童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大家子向着西湖苑别墅开了过去,而汽车刚离开四合院,暗中有国安部的两辆车子远远的跟随保护着,看来童啸终究还是不放心直接和凶手有过接触的童瞳和沐放。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外面的雨倒是越下越大,当时钟敲响十二下时,新的一天已经到来了,书房的灯依旧明亮着,谭骥炎看到外面一闪而过的车灯,将手里的文件放了下来,揉了揉眉心,转身向着书房外走了过去。
“二哥,小放放没事吧?”谭景御身上还是训练时穿的作战服,还没有来得及换下,看起来有些的狼狈,那英俊帅气的脸上此刻满是担心和不安。
当晚上接到谭骥炎的电话知道沐放差一点出事了,谭景御正在基地外对特训队的成员进行野外作战训练,然后直接和基地的领导说了一声就开车往回赶,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子才回来。
谭骥炎看着灯光之下的弟弟,没有了平日里的懒散和随性,长大了不少成熟了不少,如今谭景御也有了担当,也知道责任,不再是之前那样游戏人生,只可惜爷爷和爸那里一直没有松口只是冷处理着,“在你的房间里睡着,你去看看,没有受伤,不过受到不少惊吓了。”
谭景御满是心疼,直奔楼上而去,沐放平日里不管多么的坚韧,但是谭景御明白其实那都是一种伪装,在他看来沐放就该被自己好好的疼着宠着,可以随意的放脾气,可以傲娇,但是他也知道沐放是男人,不是小姑娘,沐放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所以谭景御尽最大可能的给沐放自由的空间,但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绝对超过了沐放可以承受的范围,只有谭景御和童瞳这样专业的人才不会惧怕有什么心理压力,只怕一般的警察和军人都无法接受亲眼看到杀人分尸的血腥场面。
客房里开着壁灯,这是谭骥炎给谭景御留的房间,沐放过来时偶然也会在这里留宿,而此刻大床上,沐放蜷缩着身体睡在被子里,俊美倾城的脸上眉头紧锁的皱在了一起,看起来睡的很是不安稳,当谭景御的手刚碰到沐放的脸颊上,他整个人惊恐的一个哆嗦,猛然的从梦境里惊醒,目光惶恐而不安。
“不用怕,是我。”谭景御连人带被子的将沐刚给抱在了怀抱里,安抚着,低头在沐放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幸好,幸好小丫头及时赶到了,否则谭景御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你怎么回来了?”虽然是反问的语调,但是被谭景御抱住时,沐放僵硬的身体柔软下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整个人彻底的放松下来。
“我当然要回来了,小放放,你不知道接到二哥电话我开车的时候差一点撞车了,你要怎么补偿我?”语调又不正经起来,谭景御抱着沐放晃动着,嘴角上扬,目光里充满了揶揄和暧昧之色。
“滚!”没好气的淬了一声,沐放挣扎的从被子里爬了起来,快速的看了看谭景御,确定他并没有受伤,这才板着脸,冷眼瞪着嬉皮笑脸的谭景御,“你下一次敢开快车试试看!”
“放心,我要陪着小放放白头到老,不会出事的。”丝毫不在意沐放的冷脸,谭景御放声一笑,然后快速的吻住沐放的唇,舌头霸道的攻了进去,急切的纠缠着沐放的舌头,其实很多时候,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死的那一个却是真的一了百了,人死如灯灭,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有活着人却在痛苦悔恨里煎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记忆里走出来。
“去洗澡。”沐放温顺的任由谭景御吻着,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谭景御抱着自己的力度有多大,都快要将他的身体给折断了一般,而谭景御那紧绷的颤抖身躯,让沐放知道他比自己更加的害怕和不安,心里头一暖,但是稍微有点洁癖的沐放在一吻之后毫不客气的将谭景御给推开了,一身的汗臭味。
“小放放,你怎么能嫌弃我!”哇哇叫着,谭景御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作战服,然后得瑟的摆了个肌肉男的姿势,“我这是男人味,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好吧,我现在就去洗澡!”
一面向着浴室走了过去,一面直接将脏衣服给月兑了下来,谭景御光溜溜的身体,回头看着坐在床上的沐放,笑得格外的欠扁,“小放放,要不我们来个鸳鸯浴?”
“滚!”沐放笑骂着,紧绷了一个晚上的心终于轻松下来,而谭景御也不逗弄沐放了,打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打开热水冲刷自己一身的疲惫和汗水。
衣服都没有换,估计晚上也没有吃饭,沐放掀开被子下了床,他虽然不会做饭,但是最基本的煮面条还是会的。
“给小御弄吃的?要我来吗?”谭骥炎刚好在厨房倒水,看到沐放过来了,立刻就想到她这是要给谭景御弄吃的。
“不用,我来就可以了。”沐放摇摇头,之前因为睡觉,黑色的头发散乱下来,配上他绝美倾城的脸庞,很像是古装剧里走出来的优雅贵公子,只是比起平日面对外人时少了一份疏离,更多的是放下一切的真诚和温情。
谭骥炎也没有强求,毕竟以后的日子是沐放和谭景御在过,他这个当二哥的只能做到支持他们,所以看着沐放动作生疏的磕着鸡蛋在锅里煎荷包蛋,如临大敌的模样,让谭骥炎无声的笑了笑,油都没有烧热就将鸡蛋放进去了,肯定会黏锅底的,不过估计就算是半生不熟,或者是烧焦的荷包蛋,小御也会吃有滋有味的。
十五分钟之后,谭景御洗过澡就直奔楼下的厨房而来,或许这也是心有灵犀,只是看着放在餐桌上的那一大碗黏在一起结成团子,似乎是半生不熟的面条,再看着放在碟子里两个看不出形状,比较像是蛋渣,黑黑的色泽,碟子里还有不少的色拉油,估计是荷包蛋黏锅底了,沐放又放了不少油想要挽回,谭景御表情微微纠结的扭曲了一下,小放放的厨艺果真不行啊!
“你敢不吃?”沐放也有些懊恼自己的厨艺,所以刚刚在面条和荷包蛋弄好了之后,也没有上楼叫谭景御下来,而是纠结的看着要不要销毁证据,但是一看谭景御这表情,立刻不满的瞪过去。
“怎么会呢?想当年出任务的时候连老鼠肉都吃过,小放放厨艺再不济也不会吃死人的。”谭景御笑了起来,拿过筷子稀里哗啦的吃了起来。
“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沐放挫败的看着大口大口吃着的谭景御,这个笨蛋,说的很是嫌弃,吃这快也不怕噎着,当然了,沐放相信虽然口味是不好,但是至少能吃不就行了,鸡蛋有的人还生吃呢,面条虽然结成团了,但是也可以吃啊。
等到半夜肚子咕噜咕噜绞痛的时候,谭景御直奔洗手间而去,终于发现,原来半生不熟的面条和黑乎乎的荷包蛋吃的不好也容易拉肚子,可惜知道的太晚了,沐放也是抱歉的看着隔不到半个小时就直奔洗手间和马桶亲密接触的谭景御,模了模鼻子,下楼去找拉肚子药去了。
第二天早上是个阴天,因为是周六,谭宸和谭亦也不用上学,谭骥炎这段时间忙的厉害,虽然周六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但是至少可以迟一点工作。
“沐哥,谭三哥,你们怎么了?”楼上卧房水瓶里的水用完了,童瞳拿着空女乃瓶下楼给糖果泡女乃,结果就看到谭景御和沐放双双坐在沙发上,两个人面色憔悴,黑眼圈,眼睛里还充斥着血丝,一看就是一晚上没有睡觉,这让童瞳不由担心起来,难道是因为昨晚上的惊吓,所以沐哥晚上不敢睡,谭三哥连夜回来陪着沐哥熬夜。
“小瞳,早上吃稀饭。”拉肚子拉到虚月兑,虽然吃了药,但是没有这么快见效,直到早上六点多,谭景御才没有隔十几二十分钟就跑厕所,拉了一整夜,胃里空空的,半夜还吐了一次,谭景御敬佩无比的目光看向沐放,“小放放,你不用自责,我是非常相信你的人品,绝对不会在面条里下毒的。”
“还耍嘴皮子!热水袋凉了没有?”沐放也是精神疲惫着,毕竟他也是一晚上被折腾的没有合眼,这会也准备吃过早饭之后再去睡觉,只是看到昨晚上谭景御的惨状,沐放也不敢自己做早饭了,而谭景御已经拉到双腿颤抖,自然也没有力气准备早饭,再说一晚上有好几个小时都蹲在厕所里,沐放也不想让一身臭味的谭景御去厨房做早饭,太恶心膈应人了。
“没有凉,焐着肚子正舒服。”谭景御摇摇头,直接将身体一倒,头枕在沐放的大腿上,双手抱着肚子,那凸起的一块正好是塞进睡衣里的热水袋,打了个哈欠,催促着一旁的童瞳,“小丫头快去做早饭,一会我和小放放去补眠。”
难道这就是有难同当的最高境界?童瞳点了点头向着厨房走了过去,然后看到原本还剩不少油的玻璃油壶里色拉油少了几大勺,童瞳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难怪谭三哥会拉肚子,之前在基地伙食比较淡的,油不是很多,可是沐哥昨晚上用了几大勺的色拉油,这么油腻估计肠胃不适应所以拉肚子了。
淘了米放到电砂锅里煮着稀饭,今天是周六,两个孩子和谭骥炎都不赶时间,童瞳将面粉拿了出来,一会蒸包子吧,不油腻沐哥和谭三哥都能吃一点。
沐放被折腾了一夜又上楼去冲澡了,这样吃过早饭之后可以好好的睡一下,谭景御捂着肚子里的热水袋走进了厨房,修长的身体靠在门框上,原本有些疲惫的俊脸此刻却染上一丝冷厉的神色。“小丫头,昨晚是怎么回事?”
昨晚上谭景御回来的太迟,童瞳已经睡了,之后因为担心沐放,谭景御直接上楼了也没有来得及询问谭骥炎事情的经过,而他也不想问沐放,让沐放再次勾起恐怖的记忆,所以一直等到此刻才过来询问童瞳。
童瞳一面和面一面将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给谭景御听,“谭三哥,你有没有感觉这三起凶杀案很是诡异?杀手变态的杀人分尸和他不留任何痕迹,小心谨慎的行事风格是完全相悖的。”
“这三个死者之间有联系吗?倒是有点像是连环凶杀案。”谭景御感觉将段利民的身份抛开之后,当成单纯的凶杀案来看,真的像是连环杀人案,而凶手如果不是随意的挑选被杀目标,那么三个死者之间必定有着莫大的关联,在某个点上有交集。
“段利民算是谭骥炎的下属,他的为人你该知道,黄金造假案里被杀的冯坤只是一个小头目,按理说他的死亡只是为了杀人灭口,斩断线索,让警方无法调查黄金造假案,段利民的死亡应该是阻碍了钟椿他们的财路,是报复打击,而且两人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关联,至于刘导是个导演,人际关系虽然复杂了一点,但是也没有结下什么大仇,这个凶手很有可能是日本右翼培养出来的,和国内的人也不可能有交集的。”童瞳叹息一声,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所有的案件都混杂在一起,如今唯一的一条线索就是刘导血液里检测出来的那种药物,如果这一条线索再断掉的话,那么案件真的没有办法调查了。
“我们肯定没有找准方向,如果找到了正确的切入口,三个案子就会迎刃而解。”模了肚子,谭景御看着童瞳手里白白胖胖的面团,为什么同样的东西,小放放就能做到泻药的效果,太可怕了,难道小放放就是所谓的厨房杀手?
“对方应该不会再对沐哥下手,昨晚上在我进来的时候,对方也完全可以杀掉沐哥再逃走。”童瞳回头看了一眼靠在门框上的谭景御,谭三哥至少不用太担心沐哥的安全,那个凶手身手绝对不比之前被上校围捕之后自杀的黑衣人差,所以他和自己的身手应该也是不相上下,而对方没有任何犹豫的逃走了,而没有花几秒钟的时间去杀掉沐哥,童瞳感觉凶手对沐放是没有杀意的。
“我打算让子瑶在凶手被抓之前替我看着沐放。”而其他人,谭景御都不放心,这个凶手身手绝对很强,一般的人,不管是军区的还是国安部的都没有童瞳和十一的身手好,可是童瞳因为带着糖果,再加上秦清的案件,根本没有时间,所以谭景御就想到了十一。
“顾凛墨肯定要怨恨死。”童瞳笑了起来,想到顾凛墨那一张因为吃醋而扭曲的俊脸,不由的摇摇头,估计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几次之后,说不定顾家就直接搬出北京城了。
“得,顾凛墨绝对是妻管严,子瑶不走他敢走吗?”谭景御也笑了起来,顾凛墨原本是天生淡漠性子的男人,基本上在脸上看不出其他表情,可是现在和十一在一起的时候,直接化身忠犬,任何和他抢十一的人都是顾凛墨的情敌,而糖果就是首当其中的头号敌人。
童瞳一面揉着面团,一面和谭景御说着特训队训练的事情,原本童瞳也该回去的,一个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但是因为秦清的案子,现在沐放又被牵扯到凶杀案里,虽然说童瞳也认为沐放不会有危险,但是依旧不放心,估计特训队那边是没有时间过去了。
谭骥炎晚上因为工作睡的迟,这会醒的也就迟了一点,一模床边上,童瞳已经起床了,摇篮里,糖果还在睡着,谭骥炎也懒得动,就这么躺在床上,半阖着凤眸沉思着。
周一就是市府内部会议的正式召开,而他升职的问题也是迫在眉睫,如果不是乔老突然被小瞳给劝服了,否则谭骥炎还真担心中间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如今胜任市长一职,谭骥炎是一点不担心,只是他在思考着要不要争取一下市委书记这个职位,而崔斌也直接将目标瞄准在北京市市委书记上面,目前自己的势力还是和崔家无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