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削脸盯住于行青紫扭曲的脸孔,狞笑到:“老子给了你一天的时间,你还在想?真是虎死不倒威呵,把这儿当作你的行长办公室啦?妈的,死到临头,还不忘勾引女人?把他的衣服裤子全给老子剥了,让他尝尝蚊子臭虫的味道。”
接着,他一脚踢倒了小纸箱:“把这些玩意儿全拿走,饿死他!渴死他!让他想个够。”
二个汉子上来,不由分说地剥去了于行的衣服裤子,只给他留了一条**头。
入夜,纷至沓来而来的蚊子和臭虫,让从来养尊处优的于行,吃尽了苦头。背上的骨柱大约是被踩裂了,一动,疼痛难忍,只好面朝下的扑着躺在地上,疼痛就稍稍轻缓一些。
他不明白瘦削脸为什么突然变脸?难道他不需要自已的配合了吗?须知,没有自已的亲口命令,那小田秘书无论如何是不敢调动千万资金出行的。
然而同时,他打了个寒噤:因为,原则上只要有自已用手机发出的短信指令,小田秘书就可以立刻调出资金,到指令上所指示的任何帐户或户头。
手机,从绑架之时起就被绑匪搜走了。
也就是说,只要绑匪用于行的手机卡,发出调动资金的短信指令,那边的小田秘书就可以毫不迟疑地调动资金到绑匪指定的帐户或户头。
一桩特大的掠钱案转瞬间就可以完成,根本不需要绑匪下如此大的功夫。
于行冷汗直冒,这才明白了绑匪的险恶用心:一定要自已亲口发出调动资金的命令,要的就是“亲口发出”。
事后有录音作证,于行如何苟且偷生,侵吞纳税人血汗为自已买生,其结果是必定弄得自已身败名裂,以达到某些人的目的……
于行摇头悲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绑匪后面的人是谁呢?
是那总是和自已皮笑肉不笑说着假话的副行长或幕僚,还是被自已拒绝了贷款的房地产商?是那与自已私交甚深引为知已的老地头蛇孙副市长,还是一直对自已独步为大而早已不满的同行?
想疼了脑袋瓜子,于行也没想出欲置自已于死地的人,究竟是谁?只是有一点,他明白过来,如果拒绝发出调动资金命令,自已肯定玩完,这一百八十多斤,就全部搁在这儿啦。
可恶的蚊子和臭虫,轮番上阵,让于行又搔又挠又挥的忙得不亦乐乎,抓得自已祼露的全身道道血印,遍体鳞伤。
那可恶的老鼠也跑来凑热闹,刚开始还闪着一对鼠眼,胆怯地躲藏在墙角窥视,或者飞快的吱吱叫着,从墙角窜到另一个墙角。
这样试探了几个回合,聪明的鼠们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只能在一定距离内跺脚嘘气挥手的,没别的本事。
于是,鼠们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吱吱吱的快乐歌唱着,在离开于行手脚够不着的地方,闲庭信步和谈情说爱。
更有一窝小老鼠在母鼠的带领下,一个叼一个的小尾巴,形成一大串的小老鼠参观团,远远的瞅着这庞然大物
那母鼠亮晶晶的鼠眼一面盯住于行,一面将自已肥大的鼠尾巴左右摇曳,叽叽喳喳的对小老鼠们说着什么,大约是在现场解惑传道……
可怜的于行苦苦强撑了大半夜,实在是又饿又疼又累,一头扑倒在地,昏睡过去。
于行再一次醒来,阳光又一次透过屋顶上的瓦缝洒进,可恶的老鼠蚊子和臭虫全不见了,满耳是墙外的清脆的鸟鸣,一阵阵花香飘来,令他精神一振,背上的骨痛仿佛减轻不少。
蓦地,他听见一阵女人凄厉的惨叫和棍棒打在人身上沉闷的哒哒声,然后,是死一样的沉寂。
又是女人凄厉的惨叫和棍棒打在人身上沉闷的哒哒声,这次他听得真切,是胡琴痛苦的喊叫:“放了我,你们这群恶棍,流氓,放了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放了我。”
哒哒哒,哎哟,我的妈妈呀!救命呀!是胡琴在痛苦地哭喊……
又饿又渴又急的于行脑子一震,重新昏迷过去。
扑!一大口冷水迎面喷在于行脸上,他申吟一声,悠悠醒来。瘦削脸正凶恶地盯住他,一字一句的说:“于行,今天我要一千万到帐,钱呢?”
于行闭上眼睛,无力地摇摇头。
啪啪啪啪,几记猛烈的耳光,搧在于行脸颊,他重新睁开眼睛,自已的手机被另一个汉子举着晃在眼前:“打电话!”
于行闭上眼睛,又是几记猛烈的耳光。
于行双眼肿得眯缝起来,“打电话!”,于行仍摇摇头,瘦削脸一招手,旁边的汉子立马将一个绳圈套在他颈部,往屋顶上的横梁一用力。
然后再一拉,将于行提了起来,于行立刻感到粗糙的绳套紧紧勒住了自已的颈脖,五脏六腑仿佛被烈焰烧烤着,手舞足蹈的,眼睛鼓了出来,喘不过气,几达窒息。
汉子再用力往上拎拎,于行大脑一片空白,一松一挺,屎尿流落出来,屋子里顿时臭气熏天。
大约几秒钟后,汉子一松手,于行无力的跌在地上,抓住自已的颈部干呕着,痛苦地蜷曲成一团。哗啦啦,一大桶冷水猛然兜头倒下。
然后,汉子捏着自个儿鼻子,厌恶而无言的把手机递了过来。于行迟疑不决的模着自已怀中的手机,终于慢慢将它举起,贴近自已耳朵。
待他调动一千万资金的命令发出后,瘦削脸一把奔过手机,抽了手机卡:“这号码好啊,妈的,一连串的八,老子这下是真正发罗,谢谢于行长的合作。”
一扬手,手机卡和手机都被扔在地下,众汉子一阵狂踩**。
几分钟后,瘦削脸拨通了自已的手机:“到帐没?”
“到了!”
“多少?”
“一千万人民币!”
瘦削脸收了手机,一挥手:“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