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芳听清楚了最后一句话,不由得笑了:酸!真是酸文人,连奉承都与众不同。
走着走着,她顺路一拐,跨进了婆婆公公住的楼房。
进屋时,意外看见江山画也在,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电视。“妈!”,“是小芳啊?吃饭没有哇?”前组织部长高兴地从儿子身边站起来,招呼到:“还有菜,还有菜,小刘。”
“呃!”正在厨房洗碗的小保姆脆生生的答应着,跑出来:“老板,什么事?哦,何姐回来啦?”,“炒一个新鲜绿蔬菜,你何姐最喜欢吃,烧一个蛋汤剥一个皮蛋。”婆婆吩咐到:“放清淡些,你何姐不喜咸的。”
“爸!”换了拖鞋的何芳又乖巧的拐到小书房,公公忙答到:“呃,是小芳啊?吃饭没有?”,“小保姆正在弄呢,爸,你忙吧,我在客厅里坐坐。”
婆婆忙挤挤儿子,示意江山画坐一边去,自已跟着移移,拍拍空位子:“小芳,坐下,休息休息。”
何芳就挨着婆婆坐下,同时瞟那边的老公一眼:“你今天没饭局呀?这么早就回来啦?”
“是啊,我没饭局,不读书也不看报,当然回来得早罗,你呢?又到书店去了?”,“没有!我逛街去了。”何芳故意激老公和婆婆:“逛了一下午,逛累了,就回来啦。”
江山画和前组织部长一怔,不由得都瞅瞅她,从来没听到过何芳如此坦白,她又是在开玩笑吧?
何芳笑起来,这才认真的说:“我到‘虹桥商场’找工作去啦,找到老板,谈了一下午,后天,我就开始上班啦。”
何芳上班了!对江家母子来说,这当然是件大好事儿。
江家一门三官,娶了个极漂亮可人的平民女孩儿何芳当老婆和媳妇儿,虽谈不上绝对的门当户对,却也算得上还能撑得起门面,让好事者不至于帮着叹息。
然而,这何芳生性懒散和倔强,说不上班,就不班;说不理家,就不理家……实在让老公和婆婆烦闷不已。
当老公的,倒是可以毫无顾虑的与老婆争理,吵嘴;当婆婆的,就只能顾及着“婆媳天生相克”的忌讳,佯装大量,强颜欢笑。
竭力与媳妇儿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亲热,从而赢得一家人的高高兴兴,让左邻右舍和自已的老朋友们撅首赞叹,羡慕不已。
现在,许是她自已玩得无聊,许是她幡然醒悟,立志重新做人,又开始上班了。不管怎样,何芳能规规矩矩的上下班,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对江家来说,只有好处。
当下,婆婆高兴的抱抱媳妇儿:“好啊,小芳要上班哪,我感到高兴啊,呃,你具体干什么呢?工资又是多少呢?”
“负责品牌销售,工资是一千块的底薪加提成,每月底算呢。”
“那好呵,小芳,上班的钱不够用,妈补贴你,你每月关的工资自已用算啦,我想,江山画和我一样,没有意见吧?”
“我没意见!”江副科嗡声嗡气的回答,心想:你那几个辛苦钱,怕每月买衣服都不够;上班?我又看你上得了多久?
小保姆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了桌:“芳姐,你来吃吧,趁热!”
饭后,小俩口又围着前组织部长聊了会儿,便告辞回家。婆婆在小俩口手里硬塞了二个大红苹果,然后送到楼梯口,挥手而别。
下完楼,何芳忽然来了兴趣,朝黑洞洞的楼下拐去,江山画瞅瞅她,知是到娘家看看,便说:“我先回去啦,你自已小心。”,自已便回家去了。
一楼下至八楼的还建房,因为地势的缘故,白天采光量都很少,朦朦胧胧,现在到了晚上,纵然每楼层都配有感应灯,依旧更是寂寥无声,鬼影幢幢。
好在何芳自幼便在这一带生活,这儿的一草一木,一路一道都烂熟在胸而毫不怯怕。
何芳一路走,一路拍手跺脚,那感应灯就层层的亮,熄,直送她进了底八楼的娘家门。
老爸老妈见女儿回来,即不惊喜也不高兴,只是点点头:“回来啦?吃没有?”,“刚才在四楼吃了。”何芳回答,东站站西靠靠的,仿佛感到自已坐不下来。
屋子里点着不亮的灯,为节约电,老俩口连电视也没开;一股长年湿润的霉味直冲鼻翼;为节约水,那厨房间故意拧成的水龙头,滴滴答答持续不断的滴着水滴儿,咚!咚!咚!听起来十分响亮和恐怖……
好在何芳自幼便在这一带生活,这儿的一草一木,一路一道都烂熟在胸而毫不怯怕。
何芳一路走,一路拍手跺脚,那感应灯就层层的亮,熄,直送她进了底八楼的娘家门。
老爸老妈见女儿回来,即不惊喜也不高兴,只是点点头:“回来啦?吃没有?”,“刚才在四楼吃了。”何芳回答,东站站西靠靠的,仿佛感到自已坐不下来。
屋子里点着不亮的灯,为节约电,老俩口连电视也没开;一股长年湿润的霉味直冲鼻翼;为节约水,那厨房间故意拧成的水龙头,滴滴答答持续不断的滴着水滴儿,咚!咚!咚!听起来十分响亮和恐怖……
“妈身体还好吧?”
“没病!”
“爸呢?”
“还行!”
一问一答后,又是沉默寂寥,相顾无语。何芳站一会儿,实在无趣,便起身,随手将刚才婆婆硬塞在自已手中的大红苹果放在桌上,想想,又从小拎包掏出三百块钱,也放在桌上:“爸、妈,我走了。”
“嗯!”,何芳逃也似的出了娘家门,不觉泪花渗出,只觉得一阵阵揪心的难过。
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年而贫困的生活,竟让亲情变得如此冷漠。哦,爸爸妈妈,你们曾经的欢笑和抚爱到哪儿去了?
当我老了,是不是也会像你们一样,枯坐在无奈和贫困之中,默默的等着在某个月黑风高之夜,前来敲门的死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