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白衣公子兴趣越来越浓,前倾着半个身子问道。
“李家的药铺子占据了杭州四分之三的地盘,钱庄更是遍布江南,实力雄厚,若要与之硬拼,虽然朱家财大势大,那也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亏本的买卖,我陈冰是断断不会做的。“
“我要做的只是战略上藐视李家,战术上重视李家,诱其深入,浪费其金银,折磨其心境,最终将他拖垮,打倒,甚至消灭。只要李家胆敢把爪子伸到朱家的地盘里,那正好利用这个机会以逸待劳,围点打援,让他李家有来无回,追悔莫及!”陈冰就这么趴在冰凉的土地上随意的说道。
陈冰说得随意,可听在白衣公子耳朵里,却宛如炸雷了一般,他愣愣的怔在那里,心中也是上下翻腾着。
他原本自负,自傲,蔑视一切,总以为这世上能及得上他的人不多,常常感叹知音难觅,可自从那日再棋艺上,他被陈冰疯狂的蹂躏摧残一番后,他就确定此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如今他此种思维方式,战略高度,实在令人刮目相看,竟然能在一个九天之上的高度宣判了一个家族的死刑,此时的他心中涌现出一个浑厚的声音:“此人真乃国士也!”
此刻他又想到自己此行肩负重担,临行时已经立下豪言壮语,要圆满漂亮的完成这次江南之行,而今,竟然还剪不断理还乱,没有一点头绪。
“或许可以问计于陈冰?”白衣公子心中盘算着,只是这一想法马上被他否定了,一股不甘认输的劲头涌了上来,还是先要亲力亲为做出一番事业,如若实在不行,再让陈冰接下这个烂摊子。想到这,又对陈冰道:“陈兄高瞻远瞩,战略高远,只是实行起来困难重重,不似说起来那么简单!”
“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掌柜都从基层来,牛B都得熬出来!我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就要一往无前的走下去,谁敢让我难过,我就让他难堪!”陈冰平静的说道。
白衣公子听得一皱眉头,这四句话的前三句说得尚可,温文厚重,只是这最后一句“牛B”有股说不出的粗俗与不堪,但却是最恰当,最能显示出陈冰的霸气。
“好,陈兄尽管放手去做,我一时半会也离不开杭州,倒要看看陈兄如何在杭州翻云覆雨。”白衣公子又激动道:“朋友难觅,知音难寻,若陈兄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我,我当尽力而为。”
他随后扔给陈冰一包金疮药,打趣道:“此药名为‘铁梨花’效果甚佳,用此药敷上三次,你那开花的定会完好如初,说不定还会比从前更加光亮润滑呢!”
“你这只马猴子,打也是你,送药的也是你,好人坏人你全做了,我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却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陈冰也打趣道。
“我的身份也不方便告诉你,知道后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口口声声称我为马猴子,倒不如以后称呼我为马兄吧!我居无定所,想要找我也不容易,我想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应该会出现在你身边的!”白衣公子斟酌了一下道。
你小子还跟我玩神秘?早晚有一天我把你的老底儿掲出来,看看你到底是那颗大葱。陈冰恶作剧的想着。
第二天,刚刚凌晨,对于陈冰来说,这是新的人生,新的征程。
吴千发因被黑衣人吓破了胆,第二天去大牢内要将陈冰放出去,没想到杭州知府钟大人因不满吴千发滥用私刑,气势汹汹的前来亲自审问陈冰一案,竟然发现陈冰是朱家寄养在外地多年的家生奴才,一气之下,将吴千发革职留用,修书一封上传京城请示后再另行定夺。
此事传的满城风雨,引起轩然大波,杭州百姓纷纷赞扬钟知府爱民如子,救“砖头哥“于水深火热之中。
钟彬却深知其中利害,表面上风光无限,可是实际上却会影响自己的仕途,是好是坏,还很难预料。
而陈冰,终于在一系列的阴谋诡计中成为了朱家的一名家丁。
他被安置在朱家前院的一间上等客房内,此间屋子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就留给陈冰以后长期居住。
他有点浮躁的趴在床上,上传来的阵阵痛感让他睡意全无,朱老夫人与朱吾能两人都站在床前,其中朱老夫人依旧是那般的威严,而朱吾能却似乎带有那么一丝愧疚。双儿拿着毛巾,站在边上有些心疼的望着他。
“陈公子,这几日让你受委屈了,我这老婆子这几日为了你的事情可是没少闲着,官府那边上下打点,才想出来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年轻人,吃点苦受点委屈不算什么!你放心,陈公子,你虽然入了我朱家的奴籍,但我这老婆子是个爱惜人才的人,不会亏待你的,定然待你如子侄一般好,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只能是我这老婆子能做到的,我决不眨一下眉头!”朱老夫人关心的说道,其实言语中已经传达了另一种意思:‘你从现在开始你只是朱家的一个奴才而已,你要明白做奴才的本分!’
这就是大棒加胡萝卜战术了,陈冰心中很明白,朱老夫人得了便宜也要卖乖,实乃当世商战中的枭雄。陈冰马上配合道:“多谢老夫人费心,我能出得大牢,全仰仗老夫人上下打点,我是铭感五内啊,以后我就是朱家的一名家丁,当要为朱家尽一份力,发一分光,唯朱家马首是瞻。”
朱老夫人高兴道:““陈公子若有此心,我这老太婆可是求之不得!你现下最重要的是养好伤,其他的事情,等你好了再说!”又转头对朱吾能道:“吾能,我还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你要好好陪着陈公子说说话!”他老夫人本来今天就是要对陈冰陈述利害的,眼见陈冰如此上道,心中甚是满意,聪敏人一点就透,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