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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吟风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脸上虽然笑吟吟的看着这场闹剧,可是心中却莫名的抽动了一下。
陈冰嬉笑的坚持与狂妄的自信使他这位棋行天下的佼佼者感到沉重的压力,当然,陈冰也并不知道叶吟风的真正底细与所思所想。
叶吟风这副重担并不是陈冰有意为之,而是他自己强行加在自己头上的,在他而言,这不是陈小九与四位花旦的对弈,而是陈小九与他之间一场间接的对抗赛。
难道我叶吟风会怕了你吗?他手中轻摇折扇,嘴角嘿嘿一笑,很久没有过这种激情澎湃的杀伐岁月了,偶然感受一下,却也倍加舒爽。
他也不理会现场如何热闹,只是闭着眼睛,休养生息,静静地等待着陈小九的胜负结果。
钟越和孙建心中俱是惊涛骇浪般的翻滚,尤其是钟越更了解叶吟风的底细,这厮虽然平和淡然,平易近人,但那只是表面上的假象与错觉而已。
真正的叶吟风,正是那种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杰出代表,是自信到自负,骄傲到高傲的反面典型。
他可以放段与士农工商打成一片,把酒言欢,也可以不计前嫌与达官贵人纸醉金迷,吟诗作赋。
但这都有个底线,就是不能有挑战他逆鳞的人存在。
而陈小九这个小家丁的所作所为,无意中却真正触动了叶吟风这位贵公子的底线。
钟越想到这里,偷偷看了一眼叶吟风,见叶吟风果然微闭双眼,一副打坐的模样,浑然不像刚才那般轻松自若,谈笑风生。
他心中不由得苦笑,今天的事情果然要向最坏的方向进展,叶吟风这厮真的要发飙了。
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最不利的局面真的来临了,这个小家丁如果输了,他刚才想的那些事情便都烟消云散,随风而去。
可如果陈小九这厮真的惊才绝艳或者人品爆发,老天眷顾,一不小心将四位花旦逼输或逼平的话,叶吟风紧跟着出场,凭他那临界状态自负自傲的秉性,他必然也会选择让两个大子的这种极端方式挑战四位花旦的权威。
真要到这种境地,待轮到他第三个出场时,那怎么好意思一个子力都不让的与四位花旦对弈?可是若是真的让两个大子,他又没有叶吟风那种炉火纯青的棋艺,到头来还不是大败亏输,徒劳无功吗?
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被困在半空中猴子一样,上不去,下不来,当真让人尴尬。
韩泰这厮却没心没肺的恍然不觉,只是以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狠狠盯着陈小九的背影,他心里有他的苦,本来到今日为止,自己还是韩墨荀的得意门生,理学集大成的佼佼者,可是,短短的这么几个时辰的时间,自己的名声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已经从天上掉在了地上,彻底被打入了凡间。
这一切,都拜这个狗屁小家丁陈小九所赐。
正因为他才使自己屡次受辱,像个过街的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无头苍蝇一样人人讨厌,甚至连这几位醉乡楼的戏子都对他这般无礼轻慢。
他嘿嘿冷笑着,对陈小九的狂傲鄙视了个一塌糊涂,心中却已经毫无悬念的判定了陈小九的失败。
陈小九对这一切恍若未决,让两个“炮”的变态行径也只是他的一时兴起,难道只允许佳人放火,却不许我一个小小家丁点灯?
四位花旦虽然对陈冰自寻死路的要求感到惊讶,可她们并不会改变既定的初衷与原则,仍会尽全力的将这个小家丁阻击在这里,不让他越雷池一步。
四位花旦都摆好了阵势,每个人都先走出了最为关键的一步。
陈冰一一到每位花旦面前应了一步招数,心中对这几位花旦的配合有了由衷的赞赏。
几位花旦都很讲究团队配合,春夏秋冬开局分别为,当头炮、屏风马、反宫马、仙人指路的布局。
这几种布局都是最常见最流行的集中布局,可是每个人一生中可能只会精炼其中的一种或者两种,若想全部精通,实为难上加难。
而四位花旦每个人专攻一种布局,自然是对此布局的变化方式了然于胸。用这种方式来应对对手的挑战,可为最明智,最有效的一种手段。
凭你对手在厉害,也只能精通其中的一种或者两种,总不会全部精通。
以有心算无心,以精通算陌路,胜率自然会大。
四位花旦排兵布阵是没有错,错就错在她们选错了人。
陈冰上辈子的人生几乎都是在自我挑战当中度过,每破解一个密码或者情报,不知要耗费多少心血,浪费多少精力,他甚至会因此被折磨的长年累月不睡觉,只为寻找一个微乎其微的灵感。
经过这变态的锻炼,陈冰在细节上已经达到了精益求精的考量,每一个变化与分叉都会让他敏感。
这种悲即苦又有成就感的磨难可是伴随了陈冰的前生,而眼前的这种象棋比赛仅仅是游戏而已,就难度与严谨程度而言,不知比他以前的密码破译低了多少倍!
尽管这样,他对几位美女分而治之的布局理念也很惊奇,他向她们投去了赞扬的眼神,又见春雨姑娘摆出的是当头炮的布局,口里便花花的调戏着春雨姑娘道:“春雨姑娘,你难道真想干我一‘炮’?你这不是在欺负我没有炮吗?”
春雨姑娘见多识广,久经阵仗,这种语言上的小小戏弄丝毫不会影响她的思维与判断,她略带一点点娇柔道:“公子何必纠结于此呢?虽然公子棋上无炮,但只要心中有大炮,还不是一样将不喜欢的东西哄得支离破碎,灰飞烟灭吗?”
哎呀,这小妞说得好,只这一句话,便令陈冰肃然起敬,只要心中有大炮,便轰他个灰飞烟灭,人仰马翻。怕他个鸟!
他闪烁着慧眼,一双精致的眸子中射出惊喜赞叹的目光,春雨感受到陈小九发自内心的热情回馈,有些害羞的微微低下了头。
你这小妞,还在演戏装纯呢,就冲你这小妞刚才那一句话,你便不是那种畏畏缩缩的小女人。
他不再说话,将自己的精神全部集中在这小小的四盘棋上。
这是他前生养成的习惯,一旦他真正对某些事物产生好奇或者殚精竭虑思索一件事情的时候,他对外界的感知几乎相当于零,他会把所有的精力全部集中于眼前的事物,也不会因为外面世界的变化而心生旁骛。
这也是天才与人才的区别之一。
一转眼,他与四位姑娘的对弈已经超过了十步之多,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些欣赏和赞叹。
单论棋艺而言,这四位姑娘再棋艺上确实有着自己的独到的见解,对象棋的理解也颇有深入骨髓之感。
可是他们面临的却是陈冰这样的怪物。即使她们在棋艺上的理解再深,也很难撼动陈冰虽然少了两个炮的棋势。
陈冰因为有着超强的计算力,使他对于象棋的理解与别人不同,例如四位花旦下棋,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当然是用精确地计算来推动棋势,当计算力已经无法到达预见的棋势后,那剩下的只有靠悟性与感觉来支撑。
可是陈冰却不一样,他对实战象棋的理解却是完全建立在计算之上的,十步之内的棋路,他与四位花旦都能计算的清清楚楚,十步之外二十步之内的棋路,陈冰算起来也是毛毛雨,而四位花旦虽然有些吃力,却也马马虎虎,除了一点点瑕疵,也能计算清楚,可是在二十步以外的棋路,四位花旦却绝对算不清楚,只能靠感觉和自身的理解了。
而二十步以外的棋路,对于陈冰来说,依然只是一种低端的数字游戏,他不用费力便可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一点的呆滞或者拖沓。
依照陈冰的强悍计算力与推理能力,四十步之内的棋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压力。
你可以想象,当你和一个人下棋时,在你走第一步时,对方已经能算出第四十步的走法,这样的棋,下起来还有什么意义吗?
他虽然少了两个炮,可是他一点也不太在意,依照他如此强悍的推演能力,早已超出了象棋只有六个进攻子力的初级认同。
当推演能力达到他这种境界时,车马炮的组合固然是很重要,可是这些都不最极致的威胁,真正的威胁却是看似柔弱的五个小兵。
这也是陈冰如此有底气敢于让四位花旦两个大炮的真正原因。
当象棋杀到残局阶段,六个大子多半损失过半,而此时若能有一个小兵过河,将对棋局产生重大的影响。
小兵不过河是没有什么威力,如同废物一般,可是一旦小兵过河,并且成排的连为一体时,便为成为一种难以破坏的结构,任你风吹浪打,也难以撼动小兵连排的威势。
而陈冰四十步的计算力,足够想出五六种办法保住自己珍贵的小兵。
常人重视大子,他却另辟蹊跷,在意小兵。
一个宏观,一个微观,这也是天才与人才截然不同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