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松树林里,空气似乎在凝固。熬过漫长冬季仍然绿意盎然的松木针叶,好像在低声的申吟。树林间的空地上,出现了5个坟包,坟包前面立了一块无字碑,此时百十名汉子站立在墓碑前面,沉痛的为战友送行,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那样肃穆、庄重。
这次袭击横道河子车站战斗,阵亡了5名队员,9名队员不同程度负伤。这是二虎率队自从参加大小行动,第一次和敌人面对面的战斗,也是头一次出现战友死亡。二虎带头鞠躬说:“弟兄们,一路走好。为了驱除侵略者,也许我们都将血染沙场,你们不过是前行了一步。请兄弟恕我不能在墓碑上刻上你们的名字,你们注定要做无名英雄。如果我能活到抗战胜利那一天,我一定把弟兄们风风光光送回老家,叶落归根,弟兄们安息吧!请你们放心,我们会沿着你们的足迹,继续战斗,坚决把侵略者赶出去!”队员们大声喊道:“坚决把侵略者赶出去,还我河山!”
祭拜完成后,二虎充满感情的说:“弟兄们,下一步你们要分散到东北各地,辽阔的东北大地、富饶的白山黑水将是你们的战场。按照原计划我们将继续履行我们的使命。今后我们的处境将十分困难,我相信你们一定不负众望、圆满的完成任务。现在我再从申一边,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记住人是第一要素,一定要避免伤亡,因为我们要长期的战斗。我非常有信心胜利那一天和弟兄们再相聚。”
“队长你放心,我们一定记住你的话,狠狠打击小鬼子!”“队长,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队员们七嘴八舌纷纷表态,二虎和每一位队员握手,最后握着董胜的手说:“老兄,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再见面了,多保重一定要格外小心。奉天省各小组就交给你指挥了,你肩上的担子很重。为了安全考虑,每个月我们只能电报联络一次,记住日本人是非常狡猾的。”
董胜有些激动说“队长!我会记住你的话,你也要千万小心。你身边只有下5名队员太少了,我担心……。”二虎打断他的话说:“不是还有9名负伤的弟兄吗!你放心吧!他们痊愈以后,我的人手足够用了,现在各地还很混乱,要抓住有利时机狠狠的搞他几次,日后日本人站稳脚跟,我们的处境将越来越困难,你作为指挥员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要多和大伙商量。”董胜郑重的点点头。
随后队员们开始上路,打家相互道别、拥抱,兄弟之间那种浓浓的情谊表露无遗。二虎站在春风里,默默看着弟兄们远去的身影,不知什么原因,二虎心里有些发酸,眼眶有些湿润。但是他强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考虑下一步的行动。他决定去哈尔滨,模清楚日本人有何举措再说,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日本人恐怕都抓狂了。
山西太原晋军司令部,穆亚平拿着东北来的密电高兴说:“二虎干的太漂亮了,吃掉了日军一个中队,炸毁了一座车站,简直太了不起了。立即给北平发报,让明天的燕京时报、头版头条刊登这条重大新闻,我要引起轰动效应。”
属下不解说:“副司令,为什么让北平的报纸发表?”穆亚平狡黠说:“你想想看,一次吃掉日本人一个中队,那是什么样的战力?什么样的部队能做到这一点?让北平报纸在第一时间发表,是基于我们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日本人不是饭桶,他们很快就能判断出是通过电台获取的,这说明什么问题?”
穆亚平循循善诱,属下恍然大悟说:“奥!我怕明白了,你不想让日本人怀疑这次袭击事件和山西有关系。”穆亚平笑说:“正是此意,让日本人去猜吧!他们越迷糊我们就越得利。”
属下走后,穆亚平开始琢磨电报的下文,心里暗忖:陈占山这小子真是福大命大,居然又当上山大王。穆亚平沉吟了一会儿,便提笔拟了一份电文交给一名参谋立即发出去。穆亚平的意思是,让二虎设法利用陈占山这支土匪武装。
如此重大的好消息,媒体获知后自然不能放过。当天晚上,燕京时报紧急排版,取消了原定次日头版的内容。并用整个版面报道了黑省横道河子车站被袭事件,而抗日联军的名字也第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燕京时报的报到瞬间产生出了爆炸后的冲击波,继而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纷纷转载,一时之间喜讯传遍大江南北,全国上下迅速掀起了又一轮的抗日。
南京总统府,蒋介石手里拿着报纸不以为然说:“娘希匹,又是谎报军情。你们用脑袋想想,什么样的部队有如此战力,居然能消灭一支完整的日军中队,简直是天方夜谭。”属下说:“这场战斗也许有其事,但是到底打的什么样很难说。没有人知道结果,我怀疑又是共党的宣传,抗日联军,充其量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此举无非是混淆视听、目的性很明确。”
蒋介石赞许的点点头,现在蒋介石哪有心思考虑这些。前三次重兵围剿红军,均以失败告终。蒋介石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目前他正调兵遣将,准备经行第四次围剿。首先要调集30万人马,向鄂豫皖红四方面军发动进攻,争取先吃掉这股红军,然后再集中兵力向中央苏区发动进攻,这次蒋介石要按照德事顾问提出的新战术,实行步步为营。因此现在蒋介石是一门心思绞杀共党,任何事情都不会让他分心。
如此鼓舞人心的消息,在全国反响非常剧烈。各民间团体、民主人士、左翼进步人士等,更是引起了共鸣。他们纷纷发表声明、撰写文章,呼吁国民政府停止内战、一致对外。而国民政府却采取沉默的态度。另外国府内部精明人士纷纷猜测,这抗日联军肯定是共党所为,难怪国府沉默了。
这天,穆亚平专程宴请阎锡山、徐永昌。席间,穆亚平语惊四座说:“阎主席、徐总司令,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们。这次黑省的袭击事件,所谓的抗日联军,其实是我的地下别动队干的,战果完全属实。这个情况是一等机密,希望二位守口如瓶。”
徐总司令高兴说:“穆老弟,简直是大手笔,原来是你的手下干的,这就不难理解了。我也认为共党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在东北能出现如此彪悍的军队。穆老弟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那,这次偷袭堪称经典战例。”阎锡山很快恢复平静问:“你的行动队什么时间进入东北的?”显然阎锡山仍然不相信。
穆亚平说:“几年前我的人便在东北各地经商,很多城市都有我的买卖。随着我的买卖越来越大,经常出现货物被劫的现象。你们清楚东北土匪多如牛毛。为了保护我的商业利益,前年初我的别动队前往东北,这些人都是特别选拔的,他们每个人都经过了长时间的严酷训练。九一八以后,我的别动队便迟留在那里,所以我命令他们开始对日本人作战。”
听到这里阎锡山是真的吃惊了,见穆亚平没有流露出一丝沾沾自喜的神态,就像谈论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不竟对眼前这位思谋而后动,韬略十分缜密的人,而生出钦佩之心。同时也为穆亚平的军事才华而嫉妒。他嘴上赞扬了几句,其实心里很不是滋味。
徐永昌仍然兴高采烈的说:“咱们山西有你穆老弟坐镇,我徐永昌可以高枕无忧了。穆老弟你到底有多少秘密我们不知道。九一八那天,东北空军跑到我山西来避难,恐怕也是你的手笔吧!”穆亚平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二人闻听几乎像不认识似得看着穆亚平,难到这就是神机妙算,诸葛孔明在世?
穆亚平说:“二位仁兄,我的所作所为,一句话国家的利益、民族的利益至高无上。因此我们应该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精诚团结、一致对外。我现在再一次告诉你们,我穆亚平没有任何野心,今后驱除日寇是我唯一的愿望。”其实这句话是说给阎锡山听的。
长春关东军司令部{伪满洲国成立后,关东军总部迁往长春},关东军司令官本繁庄手里拿着电报长久无语。参谋长石原莞尔说:“马占山部逃往内蒙,横道河子车站被袭不可能是他干的。况且那一带除土匪以外没有任何正规部队,偷袭的人自称抗日联军,说明这支部队很有战斗力。”
本繁庄摇摇头说:“根据被袭现场勘察报告,至少有500人参与攻击。我的人分析是土匪所为,这些人要财不要命都是亡命之徒,有战斗力不难理解。尤其是土匪关于偷袭战术,白俄居民区被洗劫一空,就说明了一切问题。”
土肥原分析说:“也许他们是故意干的,我看了详细的报告,有几个疑点值得注意。其一,一个中队的士兵全部战死,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尤其是炮楼里的士兵整体在睡梦中被杀,几乎没有任何反抗,这说明什么?其二,不少士兵被击中头部一枪毙命,说明他们有狙击手。其三,整座车站被炸毁,其手法非常专业,而且使用的是新型炸药。请问土匪能办到吗?抗日联军能具备这样的水平吗?”
本繁庄吃惊说:“你怀疑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土肥原说:“极有可能是苏联人为国民政府训练的特别行动队,因此我们不得不防。如果真是这样麻烦就大了。”本繁庄说:“目前正在组建边境守备部队,边境地区短时间内很难防范。”
土肥原说:“立即组成讨伐队,寻找这只别动队,另外对铁路路沿线土匪实行毁灭性清剿,务必保证我们的线畅通无阻。另外,必须以夷制夷,利用中国人对付中国人是上上之策,毕竟我们是外来者。”石原莞尔说:“这件事情我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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