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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宁省主席马麟官邸内,马步芳、马步青于兵变三天后前来拜访。此时,马麟精神不振、脸色灰暗说:“二位贤侄,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叔父吗?你们想独揽青海的大权,我可以给你们,千不该万不该采用这种极端手段。当初王德彪率部占领青海,完全可以把我们马家连根清除。可是穆亚平没有这样做,他们不但给我们面子,还给我们应有的尊重。饮水思源、知恩图报,本来就是我们穆斯林的传统,现在你们反目成仇、恩将仇报。大逆不道不说,我们马家恐怕要遭受灭顶之灾,多少穆斯林兄弟也要因你们而惨遭杀戮,如此大逆不道,真主也不会饶恕你们的。我意已决,不会与你们同流合污。”
马步芳恨恨说:“本来我们在青海活的很自在,他们有什么理由踏上我们的土地耀武扬威,要说大逆不道是他们在先,今天我们只是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叔父,大丈夫顶天立地,当断不断后患无穷。今天我们兵强马壮,完全有一战之力,为了穆斯林的自由,我马步芳即便血染沙场也在所不辞。”
马步青说:“大哥说的对,我们绝不受制于人,现在正是我们马家扬名立万的大好时机,我们必须决定自己的命运。目前,我们的正规部队已经达到2万多人,各地民团经过统计也有3万之众。即便王德彪清剿出动,他的人马也就3万人,何惧之有。况且王德彪的兵马能否全部出动,还是一个未知数。今天的青海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青海?”
马麟气愤说:“你们太天真了,难到你们没有看出来,外部的势力比三年前更强大了吗!穆亚平是何等人物?他能让我们放任自流,说明此人早就成竹在胸,早就有防范那我们的手段。我告诉你们,此人的谋略绝不再蒋介石之下。眼下南京对于山西都得谦让三分。前不久,晋军部队在长城抗战打出了威风,其勇猛的战斗力,恐怕连军都无法相比。如果我判断不错的话,穆亚平已经展开了军事部署,记住咬人的狗是从来不叫唤的。”
一席话说的马步芳很不爽,但是眼前之人毕竟是自己的叔父,他克制自己的怒火说:“叔父!事已至此多说无用。现在我们是考虑善后的问题,现在是关键时刻,希望叔父站出来鼎力相助,侄儿感激不尽。”马麟沉默不在之声。
见马麟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马步芳接说:“不管叔父接受不接受,我都要以你的名义向南京发报,汇报平定张山部叛乱的结果。我想只要蒋委员长支持我们,穆亚平恐怕也得给他面子。我们在政治上争取主动,形势就会对我方有利。”
说话间,一名属下匆忙跑进来禀告:“报告师座,临夏方面报告,王德彪率部长途奔袭,兵分三路,已经开始对临夏发动进攻。”马步芳闻之大惊失色,忙跑到地图前查看说:“王德彪来的好快呀!命令部队在化德构筑防线,我要在化德与王德彪决战。”
无独有偶,另一名属下同样跑进来惊慌报告:“报告师座,在永登方向发现大批骑兵部队?”马步芳失声说:“这绝不可能,马鸿宾即便不支持我,也不可能出兵。他不考虑我也得考虑穆斯林的脸面。”马麟冷笑说:“马鸿宾不会派兵,可是他的爱胥廖辉是穆亚平的嫡系,你以为马鸿宾能约束他?况且,廖辉的部下是清一色的汉人部队,他率部出征一点也不意外。”
马步青说:“大哥,无需长他人之气,此事不必惊慌。我猜测廖辉是听命穆亚平率部出征,他的兵马只有5000人,何惧之有?我马上率部在乐都迎敌!”马步芳恢复平静说:“张山所部被缴械后,甄别出2000穆斯林兄弟,我全部交给你。如果有可能的话,争取消灭廖辉部,王德彪所部就会孤掌难鸣,我们就有把握击退他们!”
南京军事委员会蒋介石官邸,蒋委员长手里拿着青海来的电报沉默不语,此时,几位幕僚大眼瞪小眼,试图了解电报的内容,可是又没有胆量上前询问。良久,蒋介石面无表情说:“立即传唤军政部长何应钦前来商议?”大概他心里有了主意。
大约半个小时后,何应钦一身戎装匆忙而入,蒋介石把电报递过去说:“这是青海来的密电,你看一下?”何应钦看完电文试探说:“29骑兵旅叛乱,已经全部被缴械?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贼喊捉贼!”蒋介石赞许的点点头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何应钦左右看了一眼,蒋介石会意接着挥挥手,让屋内的人出去。
人走尽后何应钦上前一步说:“校长!卑职认为对于青海来电,我们不能公开表态,应该采用分别对待的策略。立即密令宝鸡的王德彪出兵,同时又起到首肯青海马家的作用。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来可以考验王德彪是否听命,二来可以试探青海方面的反应。”蒋介石脸上露出笑容,让杂牌军相互残杀,两败俱伤,是他求之不得的、
以蒋介石的精明,这种话他是不会说出口的,避免给别人以口实。有些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这是他玩弄权术的准则。在揣摩心思方面,蒋介石非常器重何应钦的才华。蒋介石说:“这件事情交给你鼎立承办,对外部不要公开发布任何消息!”“是!请校长放心,卑职保证完成任务!”对于西北各省,由于无法有效控制,他一贯采用挑逗各方角斗的策略,常言道:蚌埠相争、渔翁得利,蒋介石深谙此道。
如何消弱各方的杂牌势力,蒋介石是绞尽脑汁、念念不忘。紧接着他要下一步好棋,长城之战结束后,驻防在廊坊的孙殿英部,利用自身的条件急剧扩张{他手里有钱},孙殿英搜罗各散兵游勇,其人马在短时间内已经膨胀到5万多人。
兵强马壮后,势必要拓展自己的地盘,由此引起了周边各军阀的不满。各种信息反馈到蒋介石这里,同样引起了他的忌惮。他决定祸水西移,让孙殿英到青海去驻防,言外之意是青海我送给你,有能力你就去、没有能力你也不能怪我。现在青海又发生了这样的变故,日后再让孙殿英参合进去,好戏还在后头那!
何应钦按照蒋介石的授意,以国民和国防部的名义分别发了两封密电。一封发往青海,大肆赞扬马家军评判有功。另一封发往宝鸡王德彪部,密令他们即刻出征前往青海平叛。可是蒋介石、何应钦哪里想到,电报发出的同时,王德彪已经率部对临夏发动了进攻。
山西太原晋军司令部,穆亚平手里拿着两封被截获的电报对傅作义说:“国民的密码太简单了,连我们都能破译,对于人来说更没有秘密而言,日后若对日军作战会吃大亏的。军事行动的隐蔽性、突然性,在战场上尤为重要。有关密码的问题,要转告南京,引起他们的高度警惕。”
傅作义点点头转移话题说:“通过这两封电报不难看出,蒋委员长无时无刻都忘不了排除异己,可谓机关算尽。可惜了!马步芳白效忠了,自己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穆亚平笑说:“马步芳现在跳出来是好事,若晚几年麻烦大了!这次马鸿宾、马鸿逵没有参合进去,说明他们很精明,同时对于我们快速平定青海也是有利的。”
傅作义说:“听说这几年,马家势力在青海四处布局,仅盐业一项就赚大发了。手里有了雄厚的资金,他自然要蠢蠢动。不过人算不如天算,青海二马恐怕要散尽家财做贡献了。你说这二位老兄,若听到咱俩的谈话会做何感想。”
穆亚平笑侃:“自杀成仁到不可能,骂爹骂娘在所难免。我们如此编排人家,还不行人家骂几句,我们不是小气之人。对于即将踏上黄泉路的使者,我们必须宽宏大量。”傅作义笑说:“你真够损的。其实马步芳就是一介武夫,没有任何政治头脑。如今又碰到你这头煞神,他连自取其辱的资格都没有了,而且所有的东西都要输的干干尽尽。”
穆亚平说:“如果马步芳不铤而走险,我是打算让他做青海省主席,毕竟青海省是穆斯林的势力范围。可是他自认为手里有了钱,腰杆子粗了就想为所为,岂不知仅仅有钱是不够的。马步芳兵变一开始就犯了大忌,他不该纵容部下实施抢劫,失去了民心他还有什么?”
傅作义说:“骑兵第一旅的先头部队已经进驻银川,而马鸿宾的电报来的也很及时。”穆亚平说:“平叛已经开始,他再不表态恐怕就晚了。以他的精明是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关键是他的身后还有一个马鸿逵,此人很有头脑,当初我不让马鸿逵掌管兵权正是这个原因。”
傅作义说:“你简直把他们揣模透了,就像孙悟空,再怎么蹦达也逃不出如来发的手心。”穆亚平说:“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我要再次整合西北各省。我要大幅度的增加税收,在经济上进一步控制他们,整个西北局面又将焕然一新。”傅作义说:“作战事宜就交给前线指挥官!我们难耐心等待胜利消息,走!咱们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