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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穆亚平和彭先云赶回宝鸡县城。由于穆亚平这次是秘密之旅,他的身份仅限于王德彪和彭先云知道,出于保密的原因,因此穆亚平等下榻县城内一座普通的旅馆。穆亚平回到旅馆内,王德彪早已在此焦急等待。
一见面王德彪便说:“穆副司令,正如你所料,孙殿英部的一支先头部队,已经到达西安,刚刚获得消息,他们从西安动身向宝鸡的方向开拔。据查孙殿英的先头部队大约有2万人马。”穆亚平说:“动作好快呀!国防部的命令是三月底开拔,孙殿英居然提前了半个多月,显然他已经知道了青海的情况,这么好的机会他肯定按耐不住了。”
彭先云吃惊问:“穆先生,莫非你想打孙殿英的主意?”穆亚平说:“孙殿英所部是一支军纪十分败坏的部队,这只人马必须铲除、以绝后患,绝不能让他们进入甘肃、青海搅乱西北的局面。”“孙殿英部人数众多,势必要爆发一场恶战,如果让蒋介石知道,恐怕也不好对付!”彭先云有些担心。王德彪满不在乎说:“山高皇帝远,怕他个裘,其实孙部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我有把握吃掉他们,说不定蒋介石也不待见他,这个机会绝不能错过。”
穆亚平分析说:“蒋介石让孙殿英驻扎青海,意图非常明显,这是一石三鸟之计,其一,旨在扰乱西北的局势,为他下一步控制甘肃、青海创造条件。其二,自相残杀的同时,削弱各自的实力,即便孙殿英这支人马被消灭他也不会心疼。其三,这支害群之马远离京津地区,减少了各部的不安定因素,同时也避免孙殿英投靠日本人。既然蒋介石意图如此明显,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趁机把孙部一网打尽。”
王德彪问:“我们是否采用偷袭的战术?”穆亚平说:“只能智取不可强攻,我们在宝鸡给他摆一场鸿门宴,让他自愿上钩。”彭先云问:“穆先生,既然是摆一场鸿门宴,孙部的先头部队快到宝鸡了,如果我们对先头部队动草惊蛇?”
穆亚平说:“我们不动他的先头部队,让他过去。不仅不动它还要好生款待,要把功夫做足,热情欢迎他们。孙部的先头部队进入甘肃,我让廖辉率部在天水一带收拾他,这样可以麻痹孙殿英,让他乖乖的进入我们的圈套。”
王德彪说:“孙部的先头部队过去后,我让独立步兵师秘密进驻宝鸡县城,待孙部主力部队到达后,骑兵第四师、第五师对其主力分三个方向实施包抄。一旦我们控制孙殿英后逼其所部就范,你看这样安排是否妥当?”
穆亚平摇摇头说:“军事指挥我不干涉,你们视情况而定。对孙部一网打尽,关键是如何摆好鸿门宴的问题,千万不能让孙殿英看出破绽,我初步设想是这样……。”
本来要在三月末开拔,属下探听出青海的消息告知孙殿英,接着孙殿英又得知王德彪平叛后离开了青海回到宝鸡,机会难得他等不及了。担心夜长梦多,孙殿英命令提前20天开拔。首先他命令先头部队2万人马率先开拔,试探西北各省的反应,而他率领主力部队随后跟进。
孙殿英得知,眼下青海很有油水,这种机会绝不能错过。京津地区虽然好,但是狼多肉少,所部与友令部队的时有摩擦、麻烦不断,而南京方面不待见他心里十分清楚。前几年盗墓被人告发,听说蒋介石要处理他,他使银子山下打通关节,最后给宋美龄送去不少珠宝,此事才不了了之。
长城抗战结束后,仗着手里有银子,他的人马急速膨胀,迅速扩充到5万多人。如此大张旗鼓扩军,自然引起周边各部的不满,国防部一纸命令,让他去青海驻扎,他二话没说欣然接受,而且态度十分诚恳。
其实孙殿英心里有小九九,眼下京津地区就像一个火药桶一点就着,日军大兵压境随时会发动大举进攻,这里再好也是危险之地,莫不如躲到青海安全点。马步芳已经被绞杀,青海的马家势力已经荡然无存,此时不趁机接管青海纯属是傻瓜。
军政部长何应钦密电,王德彪部在青海平叛,伤亡惨重、损失了一半人马,让他大可放心、不要有顾虑,放心大胆的去青海驻防,这是孙殿英提前开拔的主要原因。在西安孙殿英和杨虎城暂短会晤,只住了一晚便急急忙忙继续向西开拔。
一路上八百里秦川的富泽让他心生嫉妒,此时进入宝鸡境内,孙殿英骑在战马上对心月复说:“当年那批财宝若不是被人劫走一半,我会扩充更多的人马,整个西北非我莫属,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好命不如有好运。”心月复说:“军座,奇了怪了,这么多年那批财宝居然一点线索也没有,仿佛人间蒸发了。这几年咱们一直查找任何蛛丝马迹,仍然没有一点消息。”
孙殿英说:“天外有天,这才是高人,咱们吃了哑巴亏,还无处申冤,想起这事就让我心里堵得慌。”心月复劝慰说:“军座,事隔多年你就别在烦恼了,常言道:破财免灾,这几年我们风风雨雨走过来多不容易,或许这就是天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探知现在青海兵力空虚,正是我们大展宏图好时机,军座你的好运来了。”
孙殿英眉头舒展开说:“据说马步芳在青海发现了一座盐矿,这几年这小子发财了,此事当真?”心月复说:“无风不起浪,发现盐矿的事情绝不会空穴来风,总之青海那个地方再穷,能任凭我们快活,吃香的喝辣的没有问题。”这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前方一匹快马飞奔而来:“报告军座,前锋部队来电,!”一名军官没有下马直接把电报递过来。
孙殿英看完电报高兴说:“哈哈!前锋部队已经安全从宝鸡出发向天水挺进,来电说他们在宝鸡获得王德彪的热情款待,并给他们提供了大批粮食。”心月复说:“军座,王德彪此人怎么样,无论如何我们不能麻痹大意,常言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孙殿英说:“中原大战时,在郑州召开军事会议,我们见过一面。此人很仗义、所部也很有战斗力。此人经商有一套,这是他在宝鸡能站住脚的主要原因。这年头有钱、有枪、有人就是草头王,其它的都白扯。此人深谙此道、不可小视。”
心月复说:“此人若是打我们的主意,恐怕难以防备,别看前锋部队安全无恙,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孙殿英说:“兄弟你多虑了,其实我派先锋部队先行就是试探他。况且王部刚刚完成平叛、损失惨重,他现在即便想对付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猜测他是对我有戒心。”
“报告军座,经过前面那座村庄,我们距离宝鸡县城大约还有5公里,”一名参谋禀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孙殿英说:“到达前面的村庄,命令部队停止前进,我们就在此安营扎寨休息一宿,另外军部就驻扎在前面的村庄,立即派人与王德彪部取得联系。”属下得令而去。
不久,军号声此起彼伏响起,在方圆三公里内,三万大军停止前进,开始安营扎寨。孙殿英率领军部进入小村庄,随后一位财主的居所被临时征用作为军部使用。部队正在忙乱,一匹快马由宝鸡方向飞奔而来:“报告军座,王德彪率领属下和几十辆马车前来拜会,他让我前来向军座禀报。”孙殿英闻听,立即率领众人到村口迎接。
不一会儿前方果然出现一队人马,后面跟着长长的车队。见此情景孙殿英心花怒放。“哈哈!孙兄久违了!郑州一别整四年,老兄依然雄风犹在、丝毫不减当年呀!”王德彪一见面上来就是一通熊抱。“王老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和你相比惭愧呀,如今你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得如此滋润。前不久听说你一举扫荡青海,如摧古拉朽,令为兄佩服。以老弟的精明,这回大赚了一笔吧!”
王德彪打哈哈说:“孙兄,实不相瞒,这回我可是拼了老本把家底都搭上了,可是南京政府一纸命令,我只好灰溜溜的回来了。孙兄还是你的运气好,好处让你捞去了。”孙殿英说:“彼此彼此,老蒋对我也是心存顾忌,谁让我们都是后娘养的,只能自己顾自己。”
王德彪豪爽说:“孙兄,晦气话就不说了,我们都是老西北军的弟兄,就凭当年浴血奋战的情份,贵部路经宝地,兄弟我略表地主之谊。今天我带来了大批粮食和军需物资,务必请孙兄笑纳。”孙殿英谦让说:“老弟,你太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客套话我就不说了。”
王德彪接说:“孙兄,我带来了两车好酒和几车肉食,请弟兄们好好快活快活。如果孙兄有意请入城,我在城内最好的酒楼设宴,为你接风洗尘如何?”孙的心月复马上接过话茬说:“王军长,你的心意我们领了,军座鞍马劳顿、军务缠身,明日部队还要开拔,我们就不打扰了。”王德彪暗忖:果然不出穆亚平所料,孙殿英是不肯进城的。王德彪大度说:“既然如此,今日我就在贵部和孙兄痛快的喝一顿,来它个一醉方休。”
孙殿英高兴说:“通知部队所有营以上的军官,到军部集合,今天我们好好庆贺一番。”王德彪闻听暗自高兴,回头安排装扮成卫队长的李云龙,立即组织弟兄们卸车。当天下午,在孙殿英军部,各路汇集而来的军官,开始大吃二喝。
李云龙暗中吩咐弟兄们,在各桌敬酒之时,偷偷在酒里投放了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