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骄阳似火,在奉天火车站,一列火车徐徐进站。伴随下车的人流,一位戴着墨镜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下火车,他身后还跟随者一位壮汉。两位壮汉走出车站来到站前广场,举目眺望了一下,接着发现在广场右侧停着一辆黑色小轿车,二人信步向轿车走去。
二人走近轿车,轿车车门打开,一位身材欣长油头粉面的汉子从里面钻出来。“哈哈!鲁掌柜,久仰!久仰!一路辛苦请上车!”马全客气地打招呼。“马经理现在是越来越气派了,瞧你红光满面的我都不敢相认了。”被称为鲁掌柜的汉子打着哈哈敷衍,说话间二人钻进小轿车后座。
一钻进轿车二人便拥抱在在一起,“马兄!三年没见了,真想你呀!”鲁二虎动情说。“二虎兄弟,我也时常想念你们呀!”被二虎有力的臂膀勒的有些喘不过起来的马全同样激动说。二人亲热了一会儿很快恢复平静。
轿车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行驶,不时能见到一队日本宪兵在车旁闪过。若是没有见到日本宪兵队在街上出现,你似乎意识不到这是占领区。这几年二虎率领地下别动队一支活跃在黑龙江和吉林部分地区,主要是针对日本人的屯垦点展开袭击。目前在黑省暂时还无法立足,而吉省日本人的屯垦点只能在城市附近能立足,边远一点的地区想都别想。
这几年日本整啸行动主要集中在奉天省和吉林省。由于伪满洲国的根基渐稳和有力配合。日本人在两省的治安持序逐渐好转。随着对抵抗组织的残酷打击,目前活跃在两省的抗联队伍越来越少。很多抗联队伍都被迫撤往黑省“避难”。尤其是以伪满洲国肃反头子赵某为首,他们配合日本人,逐渐模清了别动队的活动规律,由此对地下别动队的行动产生了制约。
年初,以副队长懂胜为首的南路支队,在袭击中朝边界日军森林采伐队时,遭到了赵某特工队的伏击。这些经过特别训练的特工队身手不凡,为此,懂胜损失了10名队员。这几年经过战斗减员,懂胜的南路支队由七十多人只剩下五十余人。由于地下别动队的特殊性,损失的队员几乎无法补充。因为这支别动队,涉及到很多重大秘密,不知根知底不能轻易地发展队员,若是让敌特混进来,整个别动队也就夭折了。因此穆亚平曾严令鲁二虎不准随便发展队员。但是如此损失是承受不起的,因此穆亚平命令暂时停止一切活动。
轿车在马全的贸易行门前停下,几人鱼贯进入商行。鲁二虎见到了副队长懂胜,自然亲热一番,接着三人进入密室。“马兄!匆忙把我找来有何事,莫非穆先生安排了重大行动?否则你是不会把我传唤来,”二虎一进入密室便迫不及待的问,显然,蛰伏了半年多二虎有些耐不住寂寞。
马全说:“穆先生来电,让我去山西一趟另有任务,而且要求挑选20名精干的队员一同回去。”二虎吃惊问:“什么任务?你走了这里怎么办?”马全说:“这里的工作和业务,我已经交代给了副手,此人完全可以胜任。不过今后和山西方面的电台联络,由你全权负责了。目前日本人加强了监听,因此奉天城内的电台暂时不在启用。我会把密码、联络方式交给你,由你在哈尔滨设立电台和山西方面进行秘密联络。至于我回山西具体什么任务我也不清楚。穆先生要求我带着老婆孩子及董胜挑选20名兄弟一起回去,估计我是回不来了。”
懂胜闻听脸上露出喜色,二虎明显有些惆怅说:“你我兄弟本来就难得相见,日后又要天各一方,看样子只有胜利后我们再相见了,前提是我们必须活着。我估计你们这次回去任务非常重要,否则穆先生不可能在这里抽人。我们就要分别了,咱们好好的喝一顿。”
两天以后,马全带着老婆和一双儿女及懂胜率领20名队员分别登上进关的火车。至于二虎在奉天城等一系列善后举措,这里暂且不表。在北平火车站下车后。马全对懂胜吩咐,要求懂胜和手下队员,在一个月时间必须全部结婚,并说这是穆先生的命令。如此匪夷所思的命令,懂胜高兴还不及那没有拒绝的理由。这几年懂胜和他的队员经过大小数次的“洗劫”战斗,每个队员都腰缠万贯,结婚方面的费用对于他们来说不是难事。
马全又吩咐,结婚的婚房已经准备好,不要让队员擅自购置房产。并说荣宝斋的佟掌柜全权负责举办一个集体婚礼,但是时间只能给一个月,到时候没有娶上老婆后果自负。这种事情哪有不积极的,懂胜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到时候绝对一个不落全部娶上媳妇。
马全与懂胜及弟兄们在车站分别,然后带着老婆金宝和一双儿女回到父母家。马老黑和老伴见到儿子和媳妇及孙儿,惊喜之余高兴万分,那股亲热家人团聚的场面不表。次日一大早,马全便马不停蹄赶往山西太原。”
由于穆亚平在南京的耽搁,他回到山西太原时,马全已经在太原等待了半个月。兄弟之间已经有七年多没有见面,马全见到穆亚平甚至泣不成声,那种常年在外瓢泊的感觉,作为局外人是无法体会的。穆亚平见马全恢复平静说:“兄弟,我理解你的心情,别怪我心硬,为了抗日大业、为了祖国,你将漂泊的更远,兄弟!我没有合适的人选,只好委屈你了。咱们去酒楼边吃边谈。
席间,“??????,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懂胜和属下与你一同去,让他们匆忙成婚是为了掩护他们的身份。这个任务非常艰巨,我要求你们明年中旬必须见成效,怎么样有信心吗?”穆亚平问。“穆先生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马全郑重承诺。
穆亚平接说:“有关详细的计划我写了一份材料,对于指导你的行动会有帮助。当然我只是在大局方面给你描述了一个框架,具体操作和实施需要你自己把握。在哪里没有人会帮你,完全靠你自己。通过这几年在东北的锻炼,我相信你一定能完成任务。记住这份材料不许让第二人看到!”说完穆亚平把一份材料交给马全。
马全把材料收好后问:“穆先生,你还有其他吩咐吗?”穆亚平接说:“我给你派两个得力的助手,他们都是搞进出口路贸易的行家里手。另外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会给你写一封家。这个人叫陈亦文,是南洋来的华侨。九一八事变后他回来报效祖国。”
马全问:“你想让我找到他的家人?”穆亚平笑说:“对!不仅仅是找到他的家人,而且要获得他的家人的帮助。由于我们人生地不熟,要迅速的在南洋站稳脚跟并展开业务,必须得到他们的帮助,你们必须获得合法的身份,这一点尤为重要。陈亦文的伯亲在南洋是一个种植园主,有一定的实力,日后的买卖恐怕也需要他伯亲的帮助。”
几日以后,马全带领两名属下回转北平,接着汇合懂胜的“男女混合编队”浩浩荡荡到达天津乘船前往上海。十月初他们搭乘一艘英国的客货轮船前往南洋。在这艘轮船上出现了众多成双成对的男女,的确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一路上这些初为人妻的娇娘不知哭了多少场。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的男人要远去它乡、甚至漂洋过海,她们没有任何选择。远离家乡、远离亲人,这些十岁的新娘能不不伤心吗。其中还有几位年龄只有十五岁的新娘,从外表看她们稚女敕的像个孩子,伤心也就越加强烈。
从上海一出发,这些新娘又开始痛哭流涕,男人们面对死亡、困苦都无所畏惧,可是碰到这种情况却束手无策。马全的老婆金宝简直成了救火队员,这一路上要是没有她左右逢源,场面不知要糟糕到什么地步。
在这群新娘中,唯独懂胜的老婆例外,她的年龄有二十七岁,而且还是已婚女人。当年懂胜在保定一家大户人家当保镖时,这个女人是这家主人的小妾。主人娶她时已经六十多岁,恐怕房事哪方面早已不行。或许干柴遇到烈火,懂胜和她勾搭在一起。懂胜人命案逃跑后再没有见过这个女人。这次要求突然娶亲,懂胜旧情难忘,便回到保定带着这个女人私奔了。
此时,懂胜和马前并排站在甲板上,望着这种令人伤心的场面,心情也不好受。良久董胜说:“老弟!穆先生的确是关心我们,可是让她们远离亲人、漂洋过海是否太残忍,你瞧她们伤心的样子,我们好像都成了拐带人口大骗子。”
马全说:“你呀哪里知道穆先生的良苦用心。让你们带着老婆成行,一来是掩护身份,更重要的是稳定军心。你瞧大家鏖战几年了,岁数都不小了。关键是大家手里都有钱,你说那个人没有想法。下一步在东北的弟兄们也要陆续成婚,一来是稳定他们,二来是更好的隐藏身份。”
严格说二虎属下这批人,若用严格的大道理约束他们是行不通的,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关系,基本上是哥们义气,再加上他们都是各路高手,因此更要区别对待,毕竟他们是一群特殊的群体。
懂胜说:“马老弟,穆先生到底让我们执行什么任务?”马全沉吟一下说、;“好吧!你们具体执行什么任务我可以向你透露,但是其它的你就不要过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