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第一战区司令部,穆亚平和彭德怀每天仍然格外关心淞沪战局。此时,彭德怀看着军用地图及敌我双方的态势,一脸焦急说:“穆司令,淞沪会战打了三个多月了,且不说各支部队已经成为疲劳之师,目前日军已经占领了几处要点,为什么还不选择撤退,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兵力陆续布防在纵深地带实施节节阻击,方能更好的发挥作用。真不知委员长是怎么想的。”
穆亚平说:“说白了老蒋现在就是对欧美抱有幻想,别看他们说的天花乱坠,实际上对日是在奉行绥靖政策。他们是在看热闹,看看中国人的抵抗决心到底有多大。如果老将现在把淞沪战场的重兵陆续布防在纵深,便可以形成旷日持久的鏖战,日军企图快速达成战略目的便成为泡影。坦率说发动淞沪会战本身倒没什么,可是老蒋不知道根据战场情况变通。”
彭德怀说:“把重兵全部集中在一块狭小的地域,其作战效能非常低,此举是兵家大忌。关键是没有纵深防御,正像咱们当初预判的那样。日军一旦在金山登陆,整个淞沪防线会立即崩溃,且不说委员长如何?难倒国防部里的精英就看不出这一点。”穆亚平说:“淞沪会战,当初并没有完整的计划,现在日军投入重兵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当初我不断地进言老蒋根本没有当回事。不过淞沪会战最大好处是挫伤了日军的锐气,并保正在上海和南京等地撤走了大量的重要工厂,其意义不可估量。”
南京淞沪战役总指挥部,国防部高级顾问徐永昌见顾祝同神色十分憔悴,便主动上前打招呼说:“顾副司令,前线战局吃紧你可要当心身体呀!”顾祝同郁闷说:“老兄,你是无职一身轻呀!现在前线战局吃紧,我哪能顾得上休息。”徐永昌说:“顾副司令,有关淞沪战场,有关日军的动向,我想向你通报一个情况?”“什么情况?”“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今天晚上我去你的公馆!”顾祝同想想说:“好吧!晚上7时我在家等你!”
当天晚上,徐永昌驱车前往顾祝同的公馆,双方一见面徐永昌开门见山说:“第一战区穆司令长官获得准确情报,日军第十军已经在海上集结完毕,他们的登陆的地点是金山。”顾祝同闻听大吃一惊说:“这个情报有几分真实性?”徐永昌说:“如此重大的事情,你认为穆司令长官能开玩笑嘛!穆司令曾向委座进言,可是委座根本听不进去,因此他委托我向各位提醒。”
顾祝同说:“穆司令的情报可信,我会向委座进言的。不过这件事情要慎重,我要选择适当的时机当面陈述。”徐永昌说:“面对如此危急,我已经派人前往前线各司令部游说,一旦出现崩溃的局面,最起码有一个应对的措施。”顾祝同说:“老兄,你这是要冒着杀头的危险!”徐永昌决断说:“国难当头、民族存亡,我徐某何惧之有。”顾祝同钦佩说:“徐兄!你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
前线左翼兵团司令部,司令长官陈诚脸色十分难看的望着军用地图,司令部的作战参谋忙的团团转,不断地把前沿阵地的坏消息禀告,此时陈诚的心情极坏。左翼兵团是中央军的精锐,目前几个德械师伤亡惨重,如此重大的伤亡,作为一任主官你说他的心情能好吗?
“报告,南京国防部徐高参派人要见你,说有重要情况向你报告。”陈诚有些迷惑,徐永昌派人来到前线找他为何?当来人把徐永昌的信交给他看完后,陈诚暗暗吃惊。但是他反应很快,如果这件事情让老蒋知道了,他吃不了得兜着走。他吩咐来人下去休息,接着命令把来人软禁起来,不许随便走动。陈诚考虑再三,感觉事关重大,立即拿起电话。
当天老蒋接到陈诚的电话气的暴跳如雷,“娘希匹!穆亚平居然把手伸到我的前线部队,简直是无法无天。立即把妖言惑众的徐永昌给我羁押起来,不许他再插手这件事情。”即便老蒋十分愤怒,可是对穆亚平却无能为力,毕竟穆亚平率领第一战区顶住了日军近60万大军的进攻,而且大大鼓舞了全国人民的信心,现在山西战场已经和淞沪战场遥相呼应。这种情况下,老蒋是不好公开责难穆亚平的。
要说老蒋对这个情报不重视那是胡扯,经过一番研究,国防部拿出了意见,认为该是撤退的时候了。10月15日,老蒋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可是经过一天他获得美英两国使节的通报,说是国联准备在瑞士召开中日军事冲突调停会议。老蒋如获至宝接着改变决定,命令前线部队死守不许撤退。本来准备撤退的大军忽然又接到死守的命令,顿时引起了前线部队的混乱。
穆亚平在太原司令部得知这一情况,仰天长叹说:“老蒋糊涂哇!可惜几十万大军的悲惨命运。”彭德怀无奈说:“穆司令,我们已经尽最大努力了,你就不要难过了。现在我们还是考虑山西战局如何打吧!”穆亚平说:“阻击作战已经打响,日军第三十三师团南下,兵不血刃占领了长治市,很快日军将占领山西东南地区。目前第三十二军第第四师、第五师在盖县一带阻击北上的日军,西侧日军第9师团,第17师团分左右两翼向阳泉动进攻。”
彭德怀说:“日军向北部发动进攻,意在包抄太原,日军的进攻态势和我们预想的差不多。今天早上,第一师、第二师已经和日军先头部队交火。日军进攻的速度很快,但是他的重装备尤其是重炮,由娘子关运到阳泉前线至少需要三天。因此阻击部队的压力不会很大。关键是日军遇到山西的地形够他们折腾的。
夜幕降临,第一师师指挥部里,谭鹏手里拿着电话大声命令:“命令全线反击开始,6号地域、18地域、25号地域务必给我夺回来。”伴随两发红色的信号弹,一个炮兵团的炮火开始猛烈奏响,夜空中炮弹划出的轨迹非常好看。20分钟后全线反击作战开始。由于日军的重炮没有上来,我方的野战炮兵发挥了作用。
日军经过一个白天的蚕食进攻,占领了部分地区,没有想到夜晚来临,中队实施了反击作战。很快白天被日军占领的阵地被夺回。中队停止了攻势。连续三天日军进攻竟然没有任何起色,第四日日军的重炮上来了,然而当日军重炮猛烈开火时,中队却放弃了阵地后撤了,当日军士兵攻上阵地,竟然发现没有人。
由于从阳泉开始,纵深防御的战壕便密集的排列,几乎每隔一公里就有三道战壕横列,而且纵向的交通壕把战壕连在一起,方便阻击部队迅速撤离。由于实施节节阻击,日军的进攻简直是蜗牛在爬。尤其是中队利用交通战壕,抓住日军重武器行动不便的战法,灵活机动的阻击日军。
又是一个夜晚来临,在师指挥部里,谭鹏的心情很好。此时参谋长说:“师座!我们在阳泉地域挡住了日军8天的进攻,我们的任务是在孟家井一带阻击的期限至月底,看样子我们超额完成了任务。”谭鹏心情很好说:“这样的阻击作战太轻松了,我们不和日军死缠烂打,而且部队越打越有信心,并且让日军伤亡增加。我听军座说,北线阻击作战打得也十分漂亮。”
参谋长说:“现在日军恐怕为山西的地形伤脑筋,现在日军如果没有重炮支援,没有轰炸机参战,没有毒气弹助威,日军几乎不会作战了,我想日军两个师团恐怕已经十分疲惫。今天日军打了一上午便停止了进攻。”“谭鹏说:“今天我们就撤出阳泉,让小鬼子高兴高兴。”果不其然,日军占领阳泉后,第9师团、第17师团,被山西的复杂地形折腾够呛,两个师团8天时间居然付出了三千人的代价。
面对这种情况,日军只好让这两个师团做短暂休整,接着命令第一军第4师团,第21师团继续进攻。这天,第一军军长川谷有介率领军部由娘子关到达阳泉。山谷有介望着这个死一般沉寂的城市,内心忽然有了悲伤的感觉。此时阳泉重要的工厂设施已经全部搬迁,煤矿矿井被炸毁,而且破坏得非常彻底。阳泉的老百姓有的撤往后方,不愿意走的也跑到乡下躲避,因此留给日军的阳泉几乎是一座死城。
“将军阁下,我发现山西方面的战法好像是有计划的,他们采用节节阻击的战法,不仅延缓我们的进攻速度,同时也在其他方面动了脑筋,你看这座城市没有人烟,看样子我们的作战物资完全靠后方转运,无形中增加了我们后勤的压力。”参谋长有感而发。川谷有介说:“山西军队大大的狡猾,他们采用了非常聪明的战法,我们有可能上当了。”
此时,川谷有介深切的感觉到下一步对太原的攻坚将是更加惨烈的鏖战。尤其是看到山西境内连绵起伏的群山,这种忧虑感越发强烈。他甚至有向上禀告放弃山西战略的想法。可是前不久突破娘子关,在日本国内已经沸沸扬扬,司令官寺内寿一曾夸下海口,年底前占领太原,日军大本营对明年2月份占领山西全境非常有信心。如果日军放弃占领山西的计划,恐怕日本天皇都不会答应。因此川谷有介尽管有此想法,也不敢像上面报告。
10月底日军终于推进到距离太原大约30公里地域,便停止了进攻。此时,日军经过数天抢修,打通了娘子关铁路线,大批作战物资开始进入山西。与此同时日军在阳泉开始修筑野战机场,另外日军相继占领了晋中市、长治市、高平市,整个山西东南悉数被日军占领。此时日军发现这些地区根本没有中队的一兵一卒,由此日军大部营认为,山西中队防守兵力严重不足,山西军队把重兵放在察哈尔防线无疑。
由于受淞沪会战的鼓舞,日军准备发动太原会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