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所里尘土飞杨,巨大的爆炸声接连不断,几乎分不清单音。此时师长谭鹏一身尘土,他头上戴的钢盔已经分不清什么颜色。连续鏖战两天了,他胡子拉碴、眼睛布满了血丝,整个面孔变得十分狰狞,冷眼一看就像一尊煞神。
“师座!日军又发动进攻了,一个小时日军发动了两次进攻,而且攻势越来越猛,”一名作战参谋焦急禀报。谭鹏依然冷静的举着望远镜观察日军进攻的情况。良久他说:“询问一下156号阵地的情况,现在是考验我们时候了。”
不一会儿,156号阵地的情况反馈过来,日军同样发动了集团进攻,而且攻击势头一浪高过一浪。谭鹏没有多说什么,阵地还在手中无需再说什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现在任何想法也没有用,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要坚守到底。好在汇集不少散兵游勇,手中的兵力不至于捉襟见肘。
又一次打退了日军的进攻,谭鹏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午后2时。从早晨到现在已经打退了日军12次疯狂的进攻,阵地仍然在手。此时谭鹏靠在掩体墙上,让紧张的心情平稳一些。目前的恶战是他所面临最危险的时候,他心里非常清楚,被日军团团包围,随时都有全军覆没的可能,作为主官身上背负的压力,周围的任何人是无法体会的。
这时一名作战参谋走到面前小声说:“师座,穆司令给你发的电报。”谭鹏接过电报只见上面写到:“我的好兄弟,杀身成仁固然悲壮,但是能看到最后胜利的那一刻才显出英雄本色,我相信你一定能不负使命,我期待胜利后拥抱你!穆亚平。
谭鹏站起来说:“给穆司令发报,坚决完成任务!”外面传来爆炸声,日军又发动进攻了。谭鹏戴上钢盔说:“告诉弟兄们,坚持下去就是胜利,我向他们致敬!”说完谭鹏举起望远镜??????。战至黄昏日军停止了进攻,谭鹏出师指挥所,向前沿阵地走去。
看到身旁被抬下的伤兵,他心情十分沉重,可是谭鹏又看到周围的士兵,他们的脸上流露出淡然的表情,不因陷入困境、不因刚刚完成一场残酷的战斗而颓废。多么好的士兵、多么好的兄弟,谭鹏顿时心中升起一股豪情。
战壕内的土质已经非常松软,脚踩在上面深浅不一,行走起来不是很顺畅。士兵们不顾疲劳,正在加固阵地。士兵们见到师座走过来,不住的停下手头的工作,挺直身子举手敬礼。没有多余的话语,没有任何抱怨,此时无声胜有声,谭鹏表情肃穆的拍打士兵的肩膀,以示敬重和亲切。
走到一处阵地,见到一群军服各异的士兵,谭鹏停下来问:“各位弟兄是青海独立师的吧!”为首一位回答:“报告长官,我们是青海独立师的,是昨天上阵地的,请长官训示!”
“弟兄们!你们是好样的,我代表第一战区的所有官兵向你们致敬!”说完谭鹏举手敬了一个军礼。士兵们心情激动,纷纷表示要和日军血战到底,从他们脸上看到了视死如归的凌然。
谭鹏大声说:“弟兄们!明天我们的援军就会上来了,只要我们坚守到明天傍晚,胜利就是我们的。”谭鹏视察完阵地,回到指挥所天已经大黑。接着他仔细询问了158号阵地的情况,从新部署了明天的战斗。暂时轻松下来,一丝困意系上心头。此时警卫员把晚饭端上了,一名作战参谋用手嘘了一下,只见谭鹏趴在电话机旁睡着了。
驼峰防线的蘑菇洞阵地,整个白天他们同样顶住了日军的轮番进攻。此时八路军771团第3营营长,在山洞里查看伤员。一个白天的战斗,他们伤亡了500多人。几天的战斗山洞里已经有大约800名伤员,负伤的绝大多数都是青海独立师的士兵。
看完伤员,三营长回到指挥所。青海独立师后勤团长把一份电报交给他。原来是旅长陈赓发来的电报。三营长看完后说:“明天傍晚,我大部队援军就会赶到晋源一线投入战场,只要我们顶住明天日军的进攻,战局就会出现重大变化。”
后勤团长说:“该死的日军轰炸机,我们伤亡大就是轰炸机造成的,现在我们能作战的士兵已经不到2000人,我担心明天是否能守住。”三营长安慰说:“我们的弹药充足,你就放心吧!明天我准备把轻伤员组织起来,必要时投入阵地作战。现在我最担心的是向的双峰阵地,不知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恰在此时,一名通讯官火速进来禀告:“报告!双峰那边有消息了,”说完把电报递过来。三营长看完后说:“原来他们的电台出了故障,双峰阵地依然在我们手里。电报上说他们的阵地完好,只是弹药不多了,这一点令人担心。”
后勤团长说:“双峰阵地易守难攻,地形比我们好多了。双峰阵地两面是悬崖,一面是陡坡、一面是缓坡,日军只能从一面发动进攻,眼下有贵部一个营加入防守,应该没有问题。不过弹药出了问题,的确让人担心。”大家的心情沉重起来,不免猜测明天的战斗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随后三营长把情况向旅部报告。
午夜时分,在一片树林里,772团团长叶成焕率领第5营在此休息。经过两天的战斗,全营400多名官兵,已经伤亡五分之二。白天他们和日军周旋,晚上寻找战机向日军发动袭击,官兵们相当疲劳。
团长叶成焕眯了一会儿,便醒来查看地图。这时参谋长匆匆走过来说:“团长,伤员已经到达南部的安全地带,不久会和旅部的接应部队会合。”叶成唤点点头说:“周围有什么情况吗?”参谋长说:“四个方向我们都派出了侦察小分队,如果有情况他们会发现的。”
话音刚落,林子外面传来口令声。少顷,几名侦查员来到面前:“报告团长,向有一支日军的搜索部队,正在向我们所处的位置而来。”“有多少人?距离有多远?”侦察员回答:“大约一个中队鬼子,距离大约有2公里。”
叶成焕果断说:“继续侦查,鬼子有没有后续部队,”侦察员得令而去。接着叶成焕命令结束休息准备战斗。“团长!你准备消灭这支日军的搜索部队,四面八方都是鬼子,我担心。”
叶成焕说:“鬼子认为我们东躲西藏,已经成为惊弓之鸟。我们就给他来个狠得,我决心吃掉这支鬼子。”半个小时后,侦察员回来禀告,这支鬼子搜索部队,后面没有后续部队。
命令下达后,部队很快行动起来。休息了几个小时后的士兵,精神抖擞,他们行动非常敏捷。叶团长命令一个连绕到日军后面去,堵住他们的退路,全部吃掉这股鬼子。
不久,鬼子的身影出现了,他们十分警觉,暗夜下鬼子矮小的身影十分清晰。200米、100米、50米,叶团长一声令下,轻重机枪猛烈开火,两侧组成交叉火力形成了密集的弹雨。
鬼子反映也很迅速,他们向后撤了一段距离,很快布置阵地开始还击。叶成焕命令迫击炮轰击压制日军的掷弹筒,然后命令部队发动攻击。日军顽强抵抗,突然后方发出激烈的枪声。
几乎是同时日军的两处机枪阵地被摧毁,迂回到后方的部队发动了勇猛的攻击。顿时日军阵脚大乱,百十名鬼子迅速崩溃。此时喊杀声震天,鬼子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一个小时后。
386旅旅部,一名作战参谋兴奋说:“报告旅长!叶团长率领第5营,刚刚伏击了一支鬼子的搜索部队,一个中队鬼子无一漏网被全歼,目前他们正在打扫战场。”陈赓接过电报说:“太好了!干的漂亮。”
旅部所有的人员闻听此消息,脸上都流露出兴奋的笑容。参谋长陈再道说:“旅长,活跃在日军心脏的几个营,伤亡都非常严重,有的已经伤亡过半。我估计鬼子肯定恼羞成怒,明天白天肯定要拼命围剿他们,因此应该告诫各营,千万不能麻痹大意。”
陈赓说:“只要明天熬过去,我们的大部队就会赶到战场,战局就会对我们有利,告诉同志们一定要坚持住,越是在困难的时候,越要发扬我军连续作战的能力,让日军一刻也不安稳。”
太原战区司令部,穆亚平看完电报说:“打得不错,不过穷凶极恶的日军,恐怕要凶狠的围剿他们。目前他们的伤亡较大,我认为明天傍晚应该让他们撤到南边去,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彭德怀沉吟一下说:“穆司令!莫非你有新的想法!”穆亚平说:“彭总!我试着站在日军司令官寺内寿一的角度认真的思考了一番,战局打到现在这种局面,日军是绝对不会善干罢休的。”
彭德怀说:“你认为日军会孤注一掷?”穆亚平说:“不错!日军的第4师团,第9师团已经补充完毕,而且已经明显向右翼防线调动。而日军命令山地师就地阻击,绝不是仅仅肃清防线内我军部队那么简单。”
彭德怀一震很快领会了穆亚平的意思说:“你猜测日军有可能不在乎我们的增援部队,而是继续增加兵力发动进攻?难道日军疯了?不过有这个可能,日军唯有继续进攻方能挽回颓势。”
穆亚平继续分析说:“目前我们在防区的基础要点,已经成为孤立的阵地,日军可以继续发动进攻也可以围而不攻、困死他们,眼下他要全力对付是我几支游击部队,因为他们威胁最大,我猜测日军重兵有可能继续向西发动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