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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确保计策顺利实行,李定国让罗汝才不要告诉麾下士卒相关事宜,就按照曹营平素习惯去做。罗汝才的人马是一大堆小杆子组成的,那些人平素散漫惯了,让他们遵守什么军规军纪他们就扬言散伙走人,李定国在曹营里根本推行不了自己那一套,后来就索性放弃,这些小杆子组成的曹营在李定国眼里就是做炮灰的料。现在李定国很庆幸没有在曹营强力推行军规军纪那一套,否则今天这些跑龙套的曹营士卒们根本不可能很自然地表现出涣散懈怠的样子,也不能顺利地骗过张令。不就是乌合之众嘛,这算是曹营人马的本色表演。
张令的八千人马来势汹汹,而且速度甚快,罗汝才的人马根本来不及整好队形,便被迫同张令在竹菌坪寨外展开了一阵混战。
罗汝才这些乌合之兵根本抵挡不住川军的凌厉进攻,不断向后溃退,那些卸了马鞍躺在草地散漫到了极点的曹营士卒都纷纷咎由自取地死在川军刀下。张令身先士卒,挥军掩杀,望着罗汝才的大旗追赶。
罗汝才后退了三里多地,才勉强收拢人马,站稳脚跟,重新占据地势,回头与张令厮杀,而且还集中了强弓硬弩猛烈射箭。
张令见前方箭矢如雨,便停驻不前,立马在罗汝才部队前面的山坡,命川军将士们同曹营将士对射。张令本人手执强弩,在一百五十步内几乎是百发百中,每一箭都射杀一个义兵,而张令身边的家丁亲兵也全是久经张令训练,全是神射手,带动着整个川军的射箭水平明显高于曹营人马,所以在对射之中,罗汝才的人马死伤相较川军,伤亡惨重。
张令本人身披重甲,头戴铜盔,他胯下战马也披着铁甲,尽管有几支箭矢落到他的身,甚至有几支箭射到战马身,都不能使他和战马受伤。
李定国远远打量着,见根本奈何不得张令,反被川军所克,便让罗汝才下令继续后撤。
罗汝才便挥兵又退了三里地,退入一座事前准备好的营垒,这是西营义军连夜砌成的。
张令率人马追赶过来,相距一里停下。左右将领请他下令乘胜向罗汝才的营垒猛攻,但有五十多年战斗经验的张令并未因胜利而冲昏头脑,他细细看去,发现罗汝才的大营旗帜和部伍已经全然不乱变得整齐有序,同时又担心张献忠放弃堵截秦良玉转而攻击自己,便冷静地轻轻摇头,下令说:“不许再向前进,人马就地休息!”
罗汝才这次出动了六千人马,在刚才的战斗中折损了一千多人,虽然看去行列已经整齐,但因伤亡较大,整个曹营里栖栖遑遑的,颇有些萎靡不振,而曹营人马的精神状态都落在张令和他左右将领眼里。
李定国立马站在营垒内的一个高处,靠着罗汝才的帅旗掩蔽,悄悄地观察张令的川军动静。刚才的一场鏖战接近一个时辰,很显然,川军人马都有些乏了。金秋十月的阳光依然十分火辣,照着毫无遮蔽的川军都蔫蔫地,而此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川军可以说是人困马乏饥肠辘辘,而罗汝才的曹营人马却依托着营垒把午饭很快地解决了。
李定国对一侧的罗汝才笑道:“罗帅,我看我可以出马了。”
罗汝才看了看川军被太阳晒的蔫样,点点头,笑道:“你可以出马,祝你马到功成!”
李定国内披铁甲,外罩红锦战袍,骑着自己那匹贯乘的白马,然后把弓箭都暗藏在大大的红棉战袍之中,已经控好弦,用手按住,拍马出了营垒,直往敌阵驰去。
离川军阵列不足半里,李定国勒住马缰,然后左手紧按着弓弦,右手将马鞭一扬,高声叫道:“谁是张将军?请张将军单独说话!”
张令和川军将士们从开始看见单人一骑离曹营向他们这边奔来,就心中感到奇怪,注目等候,不约而同地猜想着大概是罗汝才派他的亲信前来转达愿意投降的话。
李定国驻马之时,恰是面向东南,那金秋十月的艳阳正照在他的脸,越发显得李定国光彩照人,清秀俊朗。张令平素听说罗汝才贪酒,想着他必定也好“男色”,看着这“美少年”玉貌锦衣,银鞍白马,不禁从嘴角露出来一丝会心的笑意。
明朝时男风甚为风行,久在军营的张令也染这一所谓风雅之习,他身边有多个俊美亲兵便是他的禁脔,他以己推人,便想到面前这美少年是罗汝才的男欢,甚至还幻想着等罗汝才投降了,自己把这美少年从罗汝才那里索取来,毕竟这美少年是自己生平见过最俊美的,自己那些亲兵跟他比起来便是丑陋如猪。
张令这老家伙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对面那“美少年”在白马又高声叫道:“请张将军速到阵前说话!”
张令方急忙拍马来到阵前,他的一个亲兵在他背后小声说:“请将军留神!”张令扭头瞪了一眼那个已经在他眼里丑陋如猪的亲兵,冷笑一声:“留神什么,谁能奈何的我!”
张令便趾高气扬神态傲慢地向李定国驰去,眼神里带着一丝猥亵之意,似是在下打量玩味李定国。李定国强忍着心头的恶感,面带微笑,慢慢催促马匹应向张令。
昨晚他出计策让人正面射杀张令,他本意是想让孙可望出马,因为孙可望的箭法也甚好,但徐以显说:“张令喜好男风,如派一位相貌俊美的出马可让张令心动神摇,放松警惕,而如果让可旺出马,只会让张令更加警惕。”想想也是,黝黑粗壮的孙可望只能让张令神经更紧张。西营义军里面相貌俊美的有刘文秀、白文选等多位将领,但同时箭法出众的只有李定国一人,所以李定国只得做他这个计策的直接执行人,来会一会张令这个老不修老玻璃。
相距不到百步,两马同时停住,张令被李定国的笑容给逗得心痒痒的,却装作威严状,道貌岸然地问道:“你求见本镇何事?可是代罗汝才投降本镇?!”
李定国展齿一笑:“非也,乃是听闻将军善射,今日敬以一箭相报,望乞笑纳。”
张令一瞬间仿佛陶醉在李定国的笑容中,听了后面的话才恍然惊醒,敢情面前不是什么美少年,而是一个催命的小鬼。张令忙伸手往马鞍前拿取他那支强弩,可他年过七旬,筋骨已老,动作缓慢,还没等他把弩拿在手,他就感到咽喉一阵凉意,顿时失去知觉。
李定国十岁年纪,筋骨清奇,动作快如闪电,左手提起弓弦,右手一拉,箭已离弦,不偏不倚,正中张令喉咙,张令瞬时气绝身亡,死尸栽倒马下。
张令的亲随将士们一见大帅中箭落马,一齐奔来抢救,其他百个骑兵前来追击李定国。
李定国射死张令,勒转马头,伏鞍疾驰,同时从箭囊里取出五支箭矢拿在手,回身将追在最前的五个敌人落马,此五箭连珠的绝技他可是学了很久,今日总算派用场。
罗汝才早已准备好前去救援李定国的一百名骑兵,清一色都是选的快马选的好骑手,另外还有张胜统领的鸳鸯卫一百名精锐亲兵。这二百骑兵在李定国出了营垒后就阵列在营垒大门口,在张令中箭落马的刹那间,张令领头,冲出营门,好像疾风骤雨,势不可挡。
转眼之间,这两百名精锐骑兵已经同李定国会合。李定国被张胜等人保护住后,便扯掉罗汝才给他做装扮的红色锦袍,露出铁甲。李定国伸手从张胜的马取过他的偃月刀,回头来一马当先,率领着这两百骑兵向前来追击的敌人凶猛冲杀。
因张令横死,他的亲随将士们魂飞魄散,士气低落,军心大丧,再遭遇李定国顽强的反击,他们仅存的复仇之念也都烟消云散,一旦抵挡不住,便不得不抛掉张令的死尸溃逃,逃不快的就死在李定国的大刀之下。
义军营垒中一声号炮,战鼓雷鸣,罗汝才亲率大军,冲出营垒,掩杀敌人。
与此同时,川军战阵两边的密林里也是号炮连连,战鼓声声,埋伏在深谷密林中的西营人马从左右呐喊杀出。
于是在刚才张令耀武扬威的战场,到处刀剑闪亮,马蹄奔腾,鼓声动地,喊杀震天。
张令带出来的八千人马,不到一个时辰,大部分都阵亡在那片草地,剩下的几百名侥幸逃月兑的官兵丢盔弃甲,奔进竹菌坪寨内。
他们中还有一部分人尚未来得及进寨,张、罗的大军已经追到。
守寨的将领立刻下令关闭寨门,同时寨墙弓弩炮火齐发,使义军不能近寨。但是从溃逃回寨的溃兵中,突然有一部分人发出呐喊,向别的官军砍杀起来,大开寨门,同时一部分奔寨墙,杀死寨的川军将领,杀散守寨川兵。在寨壕外边的大队人马,像潮水一般地涌进寨中。刚才夺占寨门和登寨墙的两百多名溃兵迅速月兑掉了川兵号衣,露出西营本色,原来是由孙可望和白文选统率的,乘乱混入溃兵中,再趁乱夺了官军营寨。
张献忠和罗汝才并驾齐驱,一同来到了官军营寨门外。此时李定国也带领人马赶到,将张令和另外几个官军将领的首级扔在张献忠和罗汝才的马前。
张献忠淡淡地扫了一眼,带着满脸的嘲笑,轻蔑地望着张令的首级说:“原来这就是神弩将张大人的吃饭家伙?啊,失敬!失敬!”
张献忠嘲笑完,便转头向李定国:“定国,你的箭法相当不错!”
随后张献忠便轻声吩咐道:“快将那神弩将张大人的首级挂到旗杆,请他再看一眼他守的这竹菌坪‘固若金汤’,然后他好安心往鄷都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