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引着梅进让到路过,等二人走过去后,这才带着梅进进了亭子道:“爷,这就是梅进泡书吧)。”
梅进心知眼前这人便是太子赵广,忙纳头道:“草民叩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起来吧,这大冷的天,有急事?”年青男子看了梅进一眼,便问道。
“回太子爷的话!刚才府衙里的班头传来话,说原国的公主,此时正在城里的茶韵楼里,与楼里起了分歧,正闹得有些不可开交,把前去处置的府衙里的都头都给扣了……”梅进以为这是大事,这一点从徐江锦的语气里,也可以听出一二……
可是赵广听了,却是一笑道:“这是什么急事儿?娜仁格日乐说宫里闷,想出去散散心,这是本太子准允的,不就是在茶楼里起了一些纠分吗?江锦派些人手过去,把娜仁格日乐护送回来,不就完了吗?至于这么火急地传信儿吗?”
梅进没想到,自己这么苦巴巴地紧赶慢赶的,得到的却是这么一句话。可是他心里却知道一点,既然娜仁格日乐是公主,又在市井之中闹这么大,还扣了官府的人,这就不是徐江锦说护送,便可以护送的回来的。便道:“闹事的人,只怕正是娜仁格日乐公主,只怕就是徐大人去,也无济于事……”
赵广一皱眉头,有些不耐烦起来,一个开府大臣,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要来烦他,他如何高兴得起来,正要训斥,却见太监来报,“吴相来了……”
吴相便是吴台铭,赵广有过吩咐,吴台铭来了,便只管进来便是,不许阻拦,只要报一声便可……
小太监刚报完,吴台铭便转过了一处假山,急急地行进了亭子。对着太子行了一礼,目光却看在梅进的身上……
赵广便道:“这是徐江锦府里梅进,江锦之前在我们面前提过的。他进来说娜仁格日乐的事情,我正要……”
吴台铭对着梅进笑了笑,听到赵广的话风不对,连忙打断道:“老臣也是为了这件事,才这么着急进来的……”
赵广便收住了嘴,没把‘训斥’二个字说出来……
吴台铭道:“太子不该把娜仁格日乐单独放出去……”
赵广看了梅进一眼,脸上有些挂不住,因不说话,只是看着吴台铭……
梅进见二人要说机密话了,忙趁这空儿,行礼道:“草民先行告退……”
吴台铭却对梅林道:“你先回去,这会子,徐大人应该带着人手去了。让他把茶楼给封锁起来,不许人进出。”
梅进便拿眼睛来看太子,太子赵广道:“去吧,就按吴相的意思办……”
挨着梅进走了,吴台铭才道:“刚才老臣冒失了……”
“没意思的,不说这个。你说不该把娜仁格日乐放出去是什么意思?”赵广有些不解……
吴台铭便温声道:“这娜仁格日乐,是原国的公主,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促成原封二国携手共灭京国……灭京,是大事,也是朝廷必行之事。可如何灭,怎么灭,却是需要仔细的商议。否则,灭了京国,倒让原国占了大便宜,那就是前驱虎后引狼的举措。如今公孙使臣在原国谈的便正是这些。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让京人知道原国的公主在封朝,那……”
“知道了又能怎样?京国要是有能力打过来,早就打过来了……”赵广道……
吴台铭见自己还说得不够明白,便只能明着说道:“未必不会打过来,就算不打过来,只要有点动静过来,都能迫使公孙使臣被迫尽快结束会谈。让原人占了极大的便宜……”
赵广见绕来绕去,还就是会谈上,谁占了多少便宜的事情,不由有些不愿上心。可是吴台铭这么重视,自己也不好表现的太不经心,便道:“那依吴相的意思呢?”
“请太子移驾茶韵楼,亲自把娜仁格日乐给接回来……”吴台铭道。
上刚答应让她出去痛痛快快玩一会儿,这便把她给接回来,回头她再闹……”赵广有些头大……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否则奇可恩会让她独挡一面,密访大封?太子爷千万不要被她的小伎俩给蒙住了眼睛……”吴台铭见赵广不愿意亲自接人,不由暗道这爷的脑子不清爽,分不清轻重,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
赵广见吴台铭有些急了,不由笑道:“好,好好,也不是什么很为难的事。徐江锦已经处理去了,说不定本太子去了,他那里就已经处置好了……”
吴台铭心道:徐江锦又不是六岁小儿,他若是有把握能处理,会把事情报到太子这里?正要再说……却见赵广先站起来,对太监道:“吩咐下去,本太子要出宫……”
赵广见吴台铭还要说话,心里不耐烦听,便先开口,用话堵住了吴台铭的嘴。可吴台铭还是没有给他省心,对着太监道:“回来!”
又对赵广道:“太子不如带几名侍从,鱼服前往……”
娜仁格日乐原本就是要闹事的,若是太子再招摇着过世,那只怕这事情,还真就遂了娜仁的心意,还真就闹大了。吴台铭能二朝为相,自然是有独到之处。前者原人用计,传出谣言,要与京人联手灭封,就是在逼封朝与原人联手。他早已看破原人的用心,但这乃大势,他只能将计就计。如今公孙胜在原国寸利必争,此举一定是让原人感到不满,所以才要给朝廷再施压力。因此,娜仁格日乐的用心,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
娜仁格日乐看起来年纪轻,可不是普通的女子,十二岁便随父征战,奇必恩能坐稳大汗的位置,与他这个女儿的不凡,不无关系。太子看不透娜仁格日乐的用心已是不智,却把一个外国的公主,当成一个小女孩来看待,更是一点警惕之心也没有……这不是明主所应该有的局面……
一听吴台铭说微服前往,赵广心中倒是一喜!这位相爷平时可是极力反对自己鱼服的,今个儿为了一个娜仁格日乐,反倒让自己鱼服了。不过,他也不是傻的,于内事上他受吴台铭言说的多,因此个中的历害关系他还理的清;于外事上,虽然他想不出娜仁格日乐会有什么不良的企图,但看吴台铭的意思,这娜仁格日乐在外头这么闹,也是极不妥当的……
因此赵广道:“吴相且放心吧,本太子这就把娜仁格日乐给‘请’回大内,以后不让她四处乱走就是了,她既然是密访,总不好这样抛头露面,让京人知道了,又是一番乱嚼……”
吴台铭见赵广已经明白了这一层,稍稍有些放心,便退了出来,仍然往政事堂里去办公……
再说徐江锦着梅进往太子宫去后,自己坐在堂上默默地沉思了一回,这才点了一班衙役,不让着皂服,就穿着普通人的衣服,也不带兵器,一路赶到了茶韵楼。
一上了二楼,便见衙里的都头正脸色煞白地跪在地上。徐江锦的脸白了白,心道:打狗看主人,这么整治自己他的脸吗?心里想着这些,脸上却不表现出来,而是一摆手,让手下人净场……
娜仁格日乐冷眼看着,便道:“这满楼的人各喝各的茶,难不成府尹大人一来,便要把人全部赶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