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一愣,完严赤珠便道:“他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后宫了!现在还只是些宫女,嫔妃,再往后。”
苏三心中一怒,继而平静了下来。
刘云算是军中大将,西五路军是他一手拉起来的,倒是不好擅杀。他倒没有想到刘云会如此大胆,看来露儿那边的进度要加紧了,重要的人物都变成了这样,总不好一直这么乱下去。
想了想苏三才看着完严楚道:“这事我知道了,任人欺凌可不是楚兄的风格啊!”
苏三只提了提这个话头,便不多说了!默认了完严楚的风格,自然鼓动他去处理这件事情的意思。对刘云他有顾虑,不想摊大事一定,便卸磨杀驴的名声。所以,收拾刘云的事情,还是要完严楚来处理比较妥当。他相信老对手完严楚可以从自己这一句话中,便听得懂自己的言下之意。
果然完严楚眼中杀机一现,继而为苏三倒酒道:“完严楚身担着许多干系,有时候也很无奈啊,动静不大尚且是捅破天的大事,有时候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宁远从草原回来的时候,听草原人说。狼和人都吃羊,但狼永远不会适可而止。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狼打死。”
“嗯!”完严楚点了点头,知道苏三已经动了杀心,暗示他可以杀死刘云,便举杯敬了苏三一杯。
这事说到这个程度,也就算是揭开了。
苏三并没有见到完严阿鲁,知道完严阿鲁一定是不肯与自己见面。
想想不见也好,把这一切交给时间来冲淡,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便又问完严楚这里还缺些什么?还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完严楚知道机会难得,苏三这次来,完全是看在完严赤珠的面子。
想到长久以来,自己一直认为把完严赤珠送到苏三帐下,是自己一生之中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情,如今反倒成了最对的一件事情,他心中也是许多感慨。感慨之余,自然是事无巨细地把御政司里的事情,说了许多。
苏三一一听着,最后总结地道:“事已至此,你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多劝大家读些,学些生活的技能。将来你们也不会一直都呆在这片地方,说不定以后也会有人参加科举,入朝为官;能活下来,就好好地活着,一心一意地活着。平平安安,也是一种福气。”
完严楚一愣,听出苏三的意思是要给他们自由。想到他们在不远的将来,还有可能自由的生活,完严楚的脸不由多出了许多生机。
想到动心处,完严楚郑重起身,对着苏三一躬。
苏三忙把完严楚扶了起来道:“这就见外了!今天晚了,明天我还在河南府,后天才会动身。你还有什么顾虑尽可以直接与宁远说,都是自家人,没有那些客气。”
苏三又对赤珠道:“你就呆在这里,后天动身的时候,再来接你。”
可是晚,完严赤珠还是回到了宿处!虽然她一天骑行,很劳累,但是她还是腻在苏三不肯睡觉。
苏三知道完严赤珠怀着用身体报答的心思,也就顺了她的心意。
完严赤珠曲意承欢,比以往更加放得开,更加热情。让苏三格外受到刺激,也愈加凶狠,直折腾到完严赤珠完全没了力气,苏三才罢手,相拥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完严赤珠已经去了御政司,苏三左右无事,便只在宿处休息。难得有一日空闲,看看,写写字,很是悠闲。
至晚,突然接到传报,有一名陌生老者求见。而且陌生的老者点名说要见的人,便是自己!
河南府里,自己来得秘密,除非是祝河林等人有意违反的他的命令,把自己来到河南府的事情宣扬了出去,否则谁会知道自己会在这里?
再说苏三已经吩咐余荣兵自己并不见客,可是余荣兵却没有把这名老者赶走,而是进来传报。
这一切都说明,来的人,不是俗人!
“请!”苏三思考了一会子,淡淡地说了一个字,手下却并不停笔,要把在写的一副字写完。
“善若水!”一名老者远远地站在桌外,眼神好到一眼可以看清苏三写的字。
苏三抬头看了老者一眼,只感觉是一个很普通的老头,衣着普通,长相普通,身材普通,气质普通,但他能出现在这个地方,出现在自己面前,就一定不普通。
苏三便对着老者笑了笑!随意地指着一边的椅子,示意老者先坐一会儿。嘴里只是温和地道:“稍等一会儿!”
老者的身后站着两名‘狼眼’,余荣兵与其他的‘狼眼’已经在厅侧若隐若现。苏三仍低头,认真地把落款叙完。
厅中安静异常,老者也全无拘束,静静地坐在一旁,品着香茶,一如老闲处,自然恬静。
收笔之后,苏三又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字,挑出可以改进的地方,手指拿捏着演化了几笔可以改动的地方,这才意犹未尽地停手。
余荣兵借着给苏三端茶的时机,便陪在苏三的身侧,再不离开。
苏三慵懒地坐到老者的身侧,看了老者一眼,轻轻地叹一口气道:“难得偷闲,随手为之,让大方之家见笑了。”
老者呵呵一笑道:“‘善若水’是修身,修身才能济天下,公子心系天下,即便是偷闲,也闲不住啊。”
苏三品了一口茶,轻笑道:“天下事,是天下人的事;宁远哪里系得了那许多?聊尽一些人事罢了!若有更好的人选,宁远倒希望少担当一些。”
老者认真地看了苏三几眼,依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苏三此话的真诚,因道:“依老头子看来,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苏三呵呵一笑,不欲在这个话题交谈!一边请老者用茶,稍稍过渡了一阵才道:“老人家今天到访,不知所为何来?”
老者正等着苏三这一问,立刻道:“一来是对公子十分地好奇,很想亲眼看看公子;二来,也是为徒弟求个情。”
苏三‘唔’了一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有个徒弟叫何昊天,听说几年前死在公子的手!”老者淡淡地说着,神情之中有些悲伤。
余荣兵等人一听,立刻紧张起来,手已经握在了短剑之。
苏三心中也是一惊,再没有想到眼前的这名老者是‘终极剑侠’!终极剑侠在武林中可是一个颠峰的存在,这种人物亲自出现,往往喻示着大事要发生。
不过,他也并不慌乱。
老者能这么明明白白地出现,可见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而坦言自己的身份的同时,又点出两人之间的瓜葛,并不藏头掩尾,这更能说明他的个性爽直。
老者说:一是对他好奇。
在苏三看来,老者好奇的情绪或许也有,但这好奇,更多的可能,只怕是好奇什么样的人,能一拳打死自己的关门弟子。
至于,老者说的第二点嘛,苏三一时之间倒还没有明白。
有危险吗?应该也有!沈众与何昊天都是绝顶的高手,自己当年也只是侥幸,凭着一份沉着,一份气势,在趁虚而入击杀了何昊天之后,又惊走了沈众。
而眼前的老者虽然一点气势也没有,但苏三却知道能教出沈众与何昊天那种高手的人物,绝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老头。
习武之人,能练到老者这样一点不着痕迹的地步,那就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那就是‘出神入化’!
自己虽然武艺有大成,但是事情一多后,心也静不下来,于武道一道越去越远。算是一个绝顶的高手,但真要与终极剑侠动起手来,估计也与找死无异。
他当年一拳打死了何昊天,今天这老者真要动了手,说不定能一拳打死自己。
苏三自然不会有年轻人侥幸的想法,指望着动起手来,自己还可以应付个一招半式,指望着召集手下或许还可以围杀老者。
在绝世高手面前,这些想法都很可笑。他一听老者表明身份后,就立刻明白,今天的局面,不是武力可以化解的。
不过,这也只是有危险的可能;会不会演变成真正的危险,只怕事情还有得商量。
“原来是‘终极剑侠’,素闻老人家的大名,不想今日在此得见。荣幸之至啊。一直都听说您在闭关修行,不知可悟出什么?”
“原本以为悟出了些东西,但见到公子之后,才发现老头子这些年算白活了。”老者言从心声,说完之后脸竟是许多感触。
苏三也只是笑笑,白活之说是终极剑侠的夸张之语。
自己两世为人的境界,与老者才有心灵的碰撞。这些不需要言语来表现,只需一个姿态,一个眼神,甚至一些表情,都可以产生心灵的碰撞。
老者不知道自己底细,惊异于自己的年轻,以为自己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达到类似于他的一些境界,所以才会生出这样的言语。
“小子惶恐!大道通天,殊途同归,宁远只是一凡人,一俗人,与老人家相去甚远。老人家鹤发童颜却有更一层楼的心境,而小子身处迷局,再难返卜归真。”
“公子倒也看得通透!不过能甘心俯脯天下,也是一种境界。我的徒儿远不及你。这些年,老头子闭关锁谷,不问俗事,派中事务都是首徒沈众打理。他一时走入了迷途,妄图依附权势,权显江湖。这里面,既有他个人权欲的私心,也有光大门派的用意。前番他已触怒了公子,今日老头儿把他带来,一来是向公子谢罪;二来也算是求情,请求公子放过他。”
苏三恍然,原来前次暗杀的高手,竟然是沈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