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情迷下睡意如潮的涌来,李昔不自觉的溢出一声申吟,抓牢了手里攥住的衣角。这时腰间突然一阵发紧,她被人狠狠的按到了胸前,紧接着便听到一声满足的轻笑,他重复的低喊着她的名字,缓慢却坚定,“昔儿……”
它们那么轻,可落入她的耳里却那么重。
李昔有些模糊的想着这人真是不让人安生,若她现在不困的话肯定给他一记拳头,对他道:“喊什么喊,老实睡觉”
不知多久李昔朦胧转醒,她似乎做了个梦,梦到了碧海蓝天下,纳木措湖的湖边,她与禄东赞……,至于到底梦到了什么事情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觉得脸上微微地有些热。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刚抬眼想叫醒禄东赞时却对着他的脸发起了呆。
她有了惊奇的发现……一他怎么会长的这么好看?
他的眉毛修长整齐,眉尾直入发鬓,英挺之余又可看出这人心思笃定,不可动遥睫毛是甚比过女子的浓密卷翘,睁眼时显得眼睛炯炯有神,闭眼时却是让人心底蓦然柔软的乖巧。
他有一双细长的眼睛,漂亮且精致,那稍稍扬起的眼尾显露出几分精明。黑色的眸子此刻正恬静的被遮掩住,却不难想到他平时眼里的清冷和淡然,以及偶尔闪过的阴狠和冰冷。
他的鼻梁高挺且笔直。李昔模了模自己还算是挺翘的鼻子,突然对他的鼻子起了嫉妒之心,完美的鼻子让人恨不得拿块砖头将它砸歪。至于那张唇形优美的嘴……人说唇薄的男子也代表了薄情,可这么一张漂亮的薄唇,又有谁能抵住他的诱惑?
薄情从来不该怪他人的花心,只怪我们把持不住自己的心。
鬼使神差下,李昔伸出食指跟着思绪缓缓划过他的五官,最后细细的在脸颊上摩挲了起来。
他的皮肤虽没有大唐男子那般白皙,却是健康的肤色,有点象古天乐的肤质。而且细腻,堪比滑女敕女敕的豆腐,女敕得有种想让人凑上去咬一口……
李昔暗骂自己是“狼女”,阿弥陀佛,只是她怎么能这么饥渴,怎么能因为他的美色就失去了理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美色不算什么不算什么不算什么……美色,真的不算什么。
她失笑,看着他又出了神。
他在人前总是有礼斯文,眼里却带着疏离的清冷。
他有严重的起床气,完全不符合他优雅的朝中重臣形象。
他脾气不好(除她之外)而且特别小心眼(仅仅对她),得罪他的人没有一个躲得过他的报复。
他开心的时候会微微的眯起长眸,眼里漾着像春风那般柔和的东西。
他生气的时候凌厉的像东风,霸道、危险且不留余地。
他总爱掩藏自己真实的情绪,淡然的眸子下的是深藏不露和不见底的思绪……
他是禄东赞,她所熟悉了解的禄东赞,总是想着她宠着她的禄东赞,总是坚定持己见的禄东赞,总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的禄东赞,用行动告诉她,他只在乎她的禄东赞。
这样的禄东赞,她还有什么借口推开他的靠近?
她要找的,只是一个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坚定得让她安心的人。
禄东赞的睫毛轻轻颤动,缓慢的睁开眼睛,露出了迷蒙且水润的眸子,他的声音有些未睡醒的沙哑,低低的叫道:“昔儿。”
她对着他露齿一笑,“亲爱的大相,你可以起床了。”
接下来的日子,大唐派来的匠人开始对红山进行测量与勘查。三天后,便有了布达拉宫的雏形图纸。松赞干布对图纸进行了简单的修正后,就敲定了布达拉宫的修建时间。
而禄东赞领了王命,尽了地主之宜,带着李泰与房遗直选了吐蕃几处有名的地方游玩了几天。
李昔除了每日到文成公主那里说话外,就在自己大帐里收拾一些吐蕃的特产。着人装了六口大箱子。
蝶风这几天异常的沉默,李昔心知她为哪般。却不作声打扰她。有些事情,还要她自己想明白才好。
今天蝶风的气色还好,听说李泰再有四天就要回去了,就一早来李昔这里伺候着,帮着整理箱笼。
李昔不时的偷看她一眼,心中酸软,故意问道:“他们四天后,一早便走吗?”。
正往里装肉干的蝶风手上一顿,又飞快地点了一下头。
“蝶风,你坐下陪我说说话吧。”李昔起身拉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夫人。”蝶风的眼神有些迷惘。
李昔淡淡一笑,“算起来,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三五年的光景了。其实在我心里,早在出长安城的那会儿,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姐妹了。”
蝶风的眼睛红了,点头,“在奴婢心里何尝不是呢。‘夫人’不过是在人前叫叫的。你永远都是奴婢心里的那个小公主。公主的心里的苦,奴婢懂。”
李昔的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来。有些时候,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未必是你的血亲。而是相伴在身边的朋友,好的,坏的,苦与乐,悲与喜……
李昔携了她的手,轻拍了拍,强笑道:“可我也有我的欢喜。蝶风,你觉得大相待我如何?”
蝶风想了一下,便认真地说道:“大相在吐蕃位高权重,难得的青年才俊。他对夫人的情谊,只怕不比房大人少。单从上次他舍身相救,就不难看出夫人在大相心中的地位。”
蝶风说着,抬眸望向李昔,发现她的脸上有着朦胧的光晕,柔和而温暖,“夫人,听奴婢一句劝。既然你已经到了这儿,大相又待夫人情深意重。夫人就安下心来吧。咱们女人,这一辈子图的是什么?不过是一位真心待自己的良人。难得的是大相对夫人绝无二心,想必将来也不会纳妾室。这便是夫人苦尽甘来的福气。”
李昔点头,突然调皮地对蝶风一笑,“说得如此通透,那你呢?”
“奴婢?”蝶风一怔,随即恍然。
“奴婢愿一辈子伺候夫人。”她轻声道。
李昔低叹了口气,“方才我说的话便都是白说了。既然把你当成姐妹,我便用你方才的话来劝你。你好好想想,机会并不是总有的。要好好把握才是。”
蝶风听了,如坐针毡,立时起了身,“夫人说的什么话?奴婢听不明白。奴婢去看看还要准备些什么,先告退了。”
说着,不等李昔说话,便匆匆奔出了大帐。
尼玛从帐外捧了一匣子进来,疑惑道:“夫人,蝶风姐姐没事吧?”
李昔淡笑,摇摇头,见她手中拿匣子,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尼玛笑道:“是大相叫奴婢拿来给夫人。说是要带给李大人的。”
“哦?快拿来给我看看。”
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把短剑。锋芒乍显,刺得人眼花。再仔细一看,显得人眼花的还有一样,便是剑柄上的宝石。大大小小的宝石,以蓝,红、黄三色为主,散镶在剑柄上。极是漂亮。
倒是有心了。还记得他正经的岳父是哪个。
“达雅手里也有给夫人母亲的物件。她一会儿就拿过来。”尼玛见李昔看后很满意,接着说道,“大相对夫人真的很好”
这小丫头倒是与自己混得熟了,知道她没脾气,也开始与她开些玩笑,“好什么好他是这世上最我对差的人。知道吧?”李昔故意唬着脸道。
尼玛摇头,却是不怕她,咯咯咯地笑起来。
“笑什么呢?”禄东赞掀了帐帘进来。
李昔白了他一眼,不理他。把一早达雅采的早春的鲜花一枝枝地修剪好,插进花瓶里。
尼玛很有眼色地悄悄退了下去。
禄东赞见她白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他走上前去,从她的身后圈住她,闻到她身上淡淡地花香,埋在她的颈间深深地吸了一下,“昔儿,好香。”
李昔扭了扭身子,想要挣月兑他的圈抱,却被他紧紧地箍在怀里,“想我了吗?”。
她听了,暖意涌入心田,嘴上并不饶他,“呸想你做什么?脸皮真厚”
禄东赞在她耳边呵呵地笑,“脸皮厚点没关系,我想你就好想不想出去走走?”
李昔转过身,“这些日子,你天天在外面转,还想出去走走?”
禄东赞对着她的额头轻轻一吻,“是带你出去走走。”
吐蕃的确实春天很美,李昔听了有些心动,“可是赞普会允你出去吗?再说,你走了,四哥他们谁来陪?”
再有四天他们就要离开吐蕃回大唐了。此生,怕是再也无法相见了。
禄东赞的眉头一挑,“要赞普是做什么的?也该他忙忙的了。”见李昔皱眉,便不打算继续逗她了,“赞普已经同意了。你放心,我们赶在他们离开之前回来。嗯?”
若要留在这里,见到房遗直,心里也是有些怪怪的。
“去哪儿?”李昔的眼睛亮亮的。
这样一张明朗的脸,此时是无忧的,单纯的,禄东赞心下喜欢,低头吻住她的微张的唇,“……最美的地方。”
当天,禄东赞便带着李昔离开了逻些城。走得那么匆忙,李昔都没来得及准备些什么,更没来得及知会蝶风一声,便被扔进马车里。
可上了马车后,李昔发现,原来禄东赞这个家伙却是把什么都准备好了的。看来,他是早就预谋好的。
马上在路上行驶了一整天,看够了风景的李昔此时正睡的香甜,任禄东赞怎么摇怎么晃都不睁眼,禄东赞无奈,只好抱着她下了马车。李昔无声的笑了笑,继续着她未完的香甜美梦。
醒来时禄东赞正坐在案边看着书,手上捻着颗饱满的樱桃来回把玩,手指映着玛瑙红的樱花分外好看。
李昔揉了揉眼睛,茫然的叫道:“你怎么把大唐贡给赞普的樱桃拿了出来。”
禄东赞的视线从书上移开,似笑非笑的对她道:“醒了?”
李昔含糊的“恩”了一声,下了床榻走到案边坐下,捏起一颗樱桃。
禄东赞单手支着额头看她,清冷的嗓音道:“你这眼睛里就只看的到樱桃?”
她将水润的樱桃往嘴里塞了进去,任由樱桃的水甜弥漫了整个口腔,而后满足的吞下。她吃完后才道:“你胆子可够大,对你偷来的东西我应当格外珍惜才对嘛。”说完,捏着樱桃一颗一颗往嘴里送。
“偷来的?我竟不知这樱桃原是偷来的东西。当初魏王殿下,可是极力让我收下的。”禄东赞不阴不阳的哼了一声。
原来是李泰。李昔心里有了小小的感动。
面上却不为所动,打量着禄东赞临时搭建的小帐篷。吐蕃未统一之前是大多是游牧民族,他们有着野外生存的本事,哪里水草肥美,就在哪里生活。比如搭建帐篷神马的都是小儿科。
李昔舌忝了舌忝手指上的樱桃汁,这可是从大唐远道运送过来的。这么远的路,不知李泰费了多少周折,才让樱桃保存原样又新鲜又没有破损。
其实李昔不知,为了让她吃上樱桃,李泰可真的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刚摘下来,便封存好,在尚未出长安之前,先着人快马加鞭先行去了吐蕃。由于水果在吐蕃难得一见,极为珍贵。禄东赞收到后,幸好吐蕃的天气比大唐要冷上一些,便妥善地冷藏起来。待李泰一行人等到了逻些城后,方才拿了出来。
李昔又塞了颗樱桃进嘴,禄东赞长眸倏地一眯,危险的看着她。“樱桃重要还是我重要?”
李昔随口说道,“什么话呢,你怎么能和樱桃比?”接着,她咽了咽口水,呃,刚才那话好像有些不对劲?她立马谄媚的接口,道:“你可比樱桃重要多了”
他这才收敛了方才的不悦,伸手擦去她唇边的汁水,淡淡道:“见风使舵的不错。”
李昔举起一只手做发誓状,诚恳的道:“你真的比樱桃重要多了。”
禄东赞眸内的笑意如同水晕般一圈一圈的漾开,带些yin*的道:“你确定?”
李昔斩钉截铁,“我确定。”
“你确定,可是我不确定……”他修长的手指暧昧的擦过她的嘴角,伸手一把将她勾到他的怀里坐定,他长眸含笑,慢悠悠的道:“我们来确定一番可好?”
李昔刚塞了颗樱桃进嘴,还没意识到他的意图时就被温热的唇瓣贴上,嘴里的樱桃咬都没咬就被另一条柔软的舌头勾了过去。这樱桃是我的李昔在心里狂叫着。
她发了狠要抢回属于自己的果实,奈何那人实在是奸诈的很,总能游刃有余的嬉戏着却又东卷西绕的不让她吃到。一番纠缠下来她已经是气喘吁吁,可他还是一派悠闲,而且还有些意犹未尽。
李昔果断的伸手,一把推开他贴近的脸,沉痛的哀悼着那颗被抢走的樱桃。
禄东赞细长的眼里满是笑意,促狭的对她道:“怎么不继续抢了?”
李昔愤愤的看他一眼,道:“不怪我方太愚笨,只怪敌方过狡猾”
“哈哈哈哈。”禄东赞大笑,俊美的脸庞愈加耀眼,“你倒挺会自我安慰。”
“哼”李昔不理他,重新拣了颗樱桃,边用眼神警告他,再敢和她抢,她就把樱桃核吐在他脸上。
“好了好了,”他宠溺的模模她的头,跟模小狗似的,“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喜欢吃樱桃。”
樱桃在这一世有多珍贵,你知不知道?李昔斜他一眼,岁数跟喜欢吃樱桃矛盾吗?
“昔儿。”他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淡笑道:“我们以后种个樱桃园子可好?你那个大棚也没种出什么菜出来,不如种你最爱吃的。”
李昔咽了咽口水,不自觉的道:“好,很好。”
禄东赞闷笑了几声,咬了咬她的耳垂道:“吃货。”
李昔侧首,瞪着他乌黑的头发道:“吃货不好吗?”。
他抬头,学着她的语气道:“好,很好。”他轻勾薄唇,长眸里暧昧不明,凑近她的耳边缓缓道:“你吃樱桃,我吃你的……”说着,他的眼睛溜向李昔的胸,“这样不是很好?”
如此这般,竟惹得李昔脸上火辣辣了。
这人……这人……实在是太放肆了
李昔刚想回嘴却被他用食指点了点嘴唇,抚着她睡得有些散落的头发道:“昔儿,我替你绾发吧。”
李昔安静了半晌,点了点头,淡笑道:“好。””
安静,非常安静,异常安静。
小小的帐篷里,他扑在脸上的热度,证明他在呼吸着。李昔的头质柔顺,绾了这边,掉了那边,原本不太散乱的头发,现在变得乱篷篷地。偏着肇事者还一副认真执著的模样。
李昔探手握住他的手,低声道:“算了。”
禄东赞又试了几次,终放弃了,拥她在怀,“日子还那么长,总有一天我会做到的。”
李昔心下酸楚,用力地点了点头。
“醒来就在这儿了,外面是什么样子的?”李昔想要起身出去帐外看看。
禄东赞拉她坐下,神秘兮兮地,“眼下天已黑了,想要看它的全貌,明天看不迟。”
李昔莫名,想着外面黑漆漆地,便听了他的话。
晚膳是禄东赞做的,他坚决不让她动手。甚至连饭都是他一口一口地喂她。李昔有种被人宠上天的感觉。
于他,是一种幸福。
于她,更是。且她心甘情愿地幸福着。
身后有轻盈而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禄东赞知道她睡着了。
像个孩子似的,沾了枕边便睡了。他宠溺地笑笑,感到心里一个小小的角落化成了水,轻轻地荡漾了一下。
禄东赞放下手中的书,轻轻地翻了个身。李昔偎依在他身边,侧身而眠。手里还抓着他的衣角。乌黑的头发披散在枕头上,朦朦胧胧的昏黄烛光中,她的皮肤细腻得像脂玉,又像细瓷。
他笑着帮她把落在腮边的青丝拂在耳后,抬起身来越过她的身边准备吹了烛火歇息,眼角的余过却扫过李昔修长的脖子,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的胸口。
雪光一般肌肤,他想起她身为大唐公主,穿得那件轻纱霓裳时的婀娜多姿来。
伸手想进去抚模住她胸前那对娇女敕,指尖却碰到了她挂在胸口玉瓶。
那玉瓶自他与她成亲时,便见到过。如今还挂在,想必是个吉物。
圆润的玉质紧贴在两乳之间的深沟处,yin*着他。洁白无暇柔软身材,还有随着那双娇女敕起伏的玉瓶……幻化成了动人心魂的眩目*光,让他的如决堤的海,汹诵而至。
“昔儿……”他半覆在她的身上,一面贴着她的耳朵喊着她的名字,一面悄悄地解了她的衣带。
或者是感觉到来自身体的压力,李昔小小挣扎了一下,雪白圆润的肩头就从被禄东赞压着的亵衣里解放出来,在了空气中,散发着少女甜甜的味道。
禄东赞大力地咽了一下口水,他毫不犹豫地就往着她的肩膀轻轻咬了一口。
李昔一声惊呼醒过来。见此景,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成亲这么久,紧要关头,他都是一忍再忍。因为他想要她心甘情愿。
“禄东赞”她一边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娇纵口吻喊着他,一边推搡着他,“睡觉”
李昔的心狂跳着,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拒绝得如此不彻底
可她那力道对禄东赞来说算得了什么,哪里能动他半分。
“我知道。”禄东赞眉眼含笑地望着她,却并不想放过她,哄着她道:“乖,昔儿让我瞧瞧,只瞧一眼。嗯?”然后,伸了手径自探进她的抹胸,握住了,轻轻地揉捏。
李昔像被烫着了似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委屈道:“只说看看的,谁让你动手了。”
禄东赞并不停手,只凑在她耳边低语:“嗯,对只是看看”
李昔还没从刚才的慌乱中回过神来,上衣却被禄东赞褪了个干净。
她这才明白禄东赞所说的看看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