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众人的面献礼？”楚月牙琢磨了一遍这几个字，“二姐提的意？”
“对，二姐那套绿玉酒杯可是价值不菲的。”楚月琴若有所指的道，“月牙你快想想办法，看看韩姨娘有没有留下什么稍好一点的东西？一副字虽然是你的真心意，可是终究是薄了些。”
楚月牙沉默片刻，没有说话，看了看身边的婵娟，后者眨眨眼，示意一切妥当。
“月牙你就不急吗？”楚月琴还真替楚月牙着急起来，把楚月牙拉到了一边，低声道，“你也快十二了，再过两三年，便要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了，你娘亲不在，李妈又……你得替自己谋划谋划。”
楚月牙看着一脸焦虑的楚月琴，心中突然升起股股温暖的感觉，笑眯眯的看着听着她说下去。
“这次大姐提议献舞给爹，你可想过大姐的用心？”楚月琴问道，甚至带点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知道。”楚月牙点点头，“一来有个孝顺的好名声，二来，舞蹈是大姐的强项，如仙女一般让人移不开目光。这回我们都是绿叶，成全大姐这朵红花。”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让她知道了这个时代这个国家的风气多开放。
“出风头不是最重要的。”楚月琴摇摇头，“最重要的是，大姐已经到了适嫁年龄，今日便是要抛出这‘绣球’，同时也带着我们几个姐妹让信阳都的达官贵族看看，不然太太为什么会同意。”
“哦，知道了。”楚月牙点点头，“三姐你就别担心了，我自有分寸的。”
“不是分寸问题，你的字我见过，并不出众，若是亮出来……”楚月琴皱着眉头，“只怕爹爹不会多看，你便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我们不如大姐二姐，是嫡出，也不如五妹跟了二夫人。而且三夫人……”
说到这里，楚月琴犹豫了片刻，没有继续说下去，继续说下去便有挑拨家庭关系的嫌疑了。
“而且，三夫人不待见我，多半会借此宣扬一番，传出我无德无才，不讨人喜欢，在楚府没地位没身份的名声。”楚月牙笑笑道，“对吗？”
楚月琴抿着嘴唇不语。
“好了，我的好姐姐，我们快过去准备了。”楚月牙一边笑一边推着楚月琴朝着更衣的屋子去，“你可要好好跳，我看除了大姐之外，就数三姐你跳得最好了，至于我，就安心当小草。爹的生日礼物么，我有准备的，本来有些犹豫适不适合拿出，但眼下看来似乎没别的选择了。”
“月牙你有准备其他东西吗？”楚月琴这才松了口气，“那太好了，我不想你再被置于上次那种境地，你是我的妹妹。”
“谢谢你，三姐。”楚月牙认真的道，真的太难得了，在这个楚府中，还有除了婵娟之外的人关心她，为她着急。
两人去了预先准备好的房间换上衣服，补好妆容，便上台了。
果然，这一出舞蹈几乎是为楚月离准备的，和着乐声，楚月牙一边跟着大家僵硬的做着动作，一边扫视宾客们的目光，绝大部分都集中在了楚月离这如出水芙蓉般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身上。
一曲毕，掌声起，赞叹声更是不绝于耳。
“楚大人好福气，生了这么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孝心可嘉，看这支舞，怕是下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能有这般效果吧。”
“尤其是月离小姐，当真如天下走下来的仙子一般。”
……
“诸位，这还没完呢，五位小姐可都是精心准备贺礼的。”三夫人坐在楚弥下首一席的位置，捂着嘴笑着道，“要献给老爷呢？”
“是吗？还有贺礼？”主位之上的楚弥开口道，似乎心情也不错，“那便拿来看看。”
楚月牙抬头看了看楚弥，怪不得他的女儿们长得都不差，这爹长得真不错，中年帅哥一枚，举止谈笑之间，还气度非凡。
“等等。”同样也在主席之上的一位楚月牙没见过的青年男子轻笑着出声了，一身的白袍金边衣服，头上冠玉，贵气逼人，可惜脸色稍白，眼下有青痕，显得有些肾虚之感，“在几位小姐献礼之前，本宫有赏。”
自称本宫……楚月牙愣了愣，莫非……
“不知太子殿下有何赏赐？”杜辰逸在也主席，他爹抱恙未能前来，他便代他爹来了。
“月离小姐舞姿动人，倾国倾城。赏月离小姐吞云蚕金丝暗纹织锦对襟裙一件。”太子缓缓道，带着很明显的爱慕笑意看着亭亭玉立的楚月离，又补充了一句更赤果果的话，“月离小姐，这可是本宫特地询问了专门替你制衣的裁缝而做的衣裳，尺寸该是合适的，希望你喜欢。”
此话一出，席上之人顿时窃窃私语开了，都说太子倾心月离小姐，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这吞云蚕金丝暗纹织锦是一靠海的边陲小国，为了依附上郑国而耗费了巨大的国力才凑足的十丈，其中有一丈赏给了太子，没想到他竟将如此贵重的东西送给了楚月离，其诚心可见一斑。
“如此厚礼，月离受不得。”楚月离垂下了头，恭敬的道，声音隐隐有些暗淡。
“有何受不得，说不定，就……”太子颇有些轻浮的道，“就被父皇点了鸳鸯谱。”
楚月牙排在楚月离的后面，看着她的身子一抖。
气氛微微有些尴尬，这时主席之上唯一一位女子开口了：“太子都赏了，本宫不赏却是说不过去了。”
“朝华长公主，这如何使得……”楚弥客气的道，却感激这位个性豪爽的朝华长公主圆了气氛。
“有何使不得。”朝华笑道，从手上退下一对镯子，扫视了五个立在眼前的人儿，“第二排右侧的是月琴吧？听说性子温婉，更是弹得一手好琴呢，这镯子，便赏给你。”
楚月牙偷偷望了望楚月琴，看得出她很激动，俏丽的脸蛋儿通红。
“月琴，还不来谢赏。”楚弥笑着道。
“既然如此，我便赏给月珠吧。”主席之上的另一位五十几许的长者开口了，正是李芝兰的亲爹，楚月珠的外公，吏部尚书李洪，“我这外孙女儿调皮了些，不过这舞还是跳得不错的。”
三位小姐都看赏了，剩下楚月妍和楚月牙被冷着，偏偏宾客们还特别关注，想看看谁又是这两位小姐的支持者。
“七弟，你不赏么？”这时太子殿下开口了，盯着蹙眉的韩放，“本宫这做大哥的可不许你这般小气。”
眼下剩下楚月牙和楚月妍，他会赏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