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六个歪毛淘气。
大嫂无比热情地道:“强子、三宝,你们来了!”
“啊……”最前面的是个黑胖子,黑胖子刚应了一声,眼珠子就落在了卫明华的脸上。
王铎不动声色,卫明华也就当作没看见,有王铎在,她什么也不需要做。
好一会儿,黑胖子道:“三嫂,弄一桌子,哥几个饿了。”
大嫂连忙道:“好了,马上就好!”顿了顿,又道:“走,去里间。”
黑胖子一摆手,道:“不用,这就行。”
说着,黑胖子和其他五个歪毛淘气就在王铎和卫明华对面坐下了。
盯着卫明华,六个歪毛淘气的眼珠子简直是肆无忌惮。
别人看看就动手,王铎没这习惯,他一向的信条是要占理。放下筷子,王铎掏出钱包,拿出了四十块钱。
他们要走,黑胖子立刻站起身来,走过来,大模大样地问道:“哥们,哪来的?”
王铎没理他,对卫明华道:“吃好了?”
卫明华放下筷子,道:“吃好了。”
王铎刚要说话,黑胖子翻了,腾地站了起来,抬脚踏在凳子上,指着王铎的鼻子,骂道:“小子,挺他妈牛!你公安就了不起?知道爷爷我是谁?今个儿啥也别说,让这小妞陪哥们吃顿饭,咱一天云彩满散!”
王铎站起身来,道:“滚。”
“麻痹……”
黑胖子暴走,张嘴就要骂,但还没等他骂出来,王铎一脚踢在黑胖子的腿窝子里。
黑胖子立足不稳,向前扑倒,王铎顺势揪住的脑袋,向下一使劲,黑胖子的脸就撞在了红焖牛肉的盘子里。
盘子挺厚,但依然没有架住黑胖子的脸撞,一下子就四分五裂。
大嫂叫苦不迭,但转眼间,她就呆住了。
呆住的不是他一个,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看样子是厨子兼大嫂的丈夫。
就这功夫,六个歪毛淘气全都满脸是血,挨排跪在地上,那个公安手里拿着根皮带,也不管脑袋还是,啪啪地抽着。
一皮带下去,就是一道血檩子。
王铎每一皮带抽下去,大嫂和她丈夫就都是一哆嗦。
大嫂机灵,她没敢上前,把丈夫拉到了厨房里,急道:“你快去通知一声!”
“大嫂!”这时,前屋传来了王铎的喊声。
“唉,来了!”大嫂答应一声,推了丈夫一把,然后急匆匆向前屋走去。
见大嫂出来,王铎道:“大嫂,收拾收拾,然后来盘酱牛肉、花生米什么的,再来半斤酒。”
大嫂没动,道:“这位同志,饭钱我们不收了,你看能不能让他们几个起来?”
王铎冷冷地看了大嫂一眼。
大嫂一哆嗦,忙道:“我这就去!”
转过身,谁也看不见了,这位大嫂眼里全是笑意。
这笑意中,有解恨,更有得意:兔崽子,要是还有半点人味,今后还能少给钱不?
马家菜馆的主人自然姓马,马家是本地的大族,又有民族政策这一护身符,但即便如此,黑胖子这些人虽然不敢白吃白喝,耍点赖,少给一些却也是常事儿。
一盘酱牛肉、一盘糖醋花生米、一盘蹄筋摆上了桌,王铎和卫明华两人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喝爽了,时不时地,王铎站起来,拎着皮带抽一轮。
这会儿,大嫂多少反应过味来了:这位爷,背不住是在等黑胖子后面的人来吧?
要不,这是干嘛呢?
――――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我也曾差人去打听,打听得司马领兵就往西行……”
办公室里,张铁咿咿呀呀地哼唱着《空城计》这段最有名的唱段。
张铁是个戏迷,特喜欢京戏,尤其是这段,更是百听不厌,百唱不厌。
心情不好的时候,张铁得唱,心情好的时候,那更得唱。
今天,张铁心情不错。实际上,这些天他的心情都不错。
蒋朝文开始发力了,而蒋朝文发力,矛头自然直指王鼎城;王鼎城的压力一大,自然就得靠他,而既然靠他,那就不能白靠,得舍出点嘎码的。
张铁哼哼唧唧地唱着,突然,门上传来了碰碰的敲门声。
这他妈谁啊?有这么敲门的吗?张铁大怒。
“大哥!”
张铁刚要骂娘,但一听这句,就赶紧缩了回去。
敲门的是他的弟弟张宇。
张铁把门打开。
张宇一进来,就道:“大哥,强子他们被人打了!”
张铁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
在大梁县的地面上,谁敢打他的儿子?但一转念,张铁马上就发觉了不对。
有人打他的儿子,弟弟却跑来告诉他,显然,这是弟弟解决不了的。
张铁让张宇坐下,问道:“怎么回事儿,你仔细给我说说?”
张宇道:“强子和三宝他们那帮人去马家菜馆吃饭,碰上一个公安,就是那个公安把强子他们给打了。”
公安?是不是王铎?张铁立刻就像到了王铎。
张铁更慎重了,他问道:“为什么打起来?”
张宇道:“那个公安和一个女的在一起吃饭,听马老三说,那女的贼漂亮。”
百分之百,张铁肯定打儿子的公安就是王铎。
麻痹个兔崽子,**惹谁不好?偏偏不惹这小子!
张铁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张宇道:“马老三来告诉我的,我一听不对劲,就没敢乱动。”
张铁赞许地点了点头,想了想,他道:“你去看看,要是没事儿了,你让那个兔崽子赶紧给我滚家去!”
“唉。”张宇答应了一声,又问道:“大哥,打强子的公安是不是那个王铎?”
张铁道:“十有八九是他。”
张宇走了,张铁焦急地等待着,他最疼的就是这个儿子,可别让王铎那个兔崽子给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