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心苑的枯草朽木渐渐少了。五月初,天气早早热将起来,院子里长裙及地的人却拿着一根与其服饰不般配的锈铲子在整理荒废的花园。她一下一下十分用力,汗水从皱着的眉头滴下。不远处传来咳嗽声,接着一个宫女跑过来夺过铲子道:“娘娘,为何折腾自己?且既要干,奴家来干。”
“你小丫头不是病还没好么?”陈忆仔细瞧她的脸色,“屋里凉快去。我这么着倒不那么胡思乱想。更何况,我得从此少些娇贵,指不定以后有什么事呢。”
彩灵叹了口气才说道:“你真信那昱王?虽说看着像真的,可宫里头这样的子弟娘娘也见得多了。如若他外头打仗得了功封了赏,还记得娘娘么?”
陈忆安然一笑,拿指头点她的额头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说着抹了把汗珠,抬头望着天道:“我信。我等。”纤手玉臂,眉间温软风情。
彩灵仍担忧,嘟着嘴不愿罢休,陈忆轻笑着从汗湿的手里塞给她一个纸团,彩灵打开一看,结巴道:“上头的字我认不大全,可这是真的?让娘娘配合着让王爷的娘进宫?”
“我这两日,就是愁这个。她真会想,怎么弄这么一出呢?”陈忆低头笑着,又带着犹豫。
那日她正在院子里闲坐,想人徙会不会已离宫,突然一个纸团从院墙外扔了过来,想是还怕里头人发现不了,连扔四五个,全是一样的内容。
“我赞成!”彩灵突然兴奋道,“这样一来,娘娘就有人照顾了,而且对方还是王爷的亲娘!那说不定就是以后娘娘的婆婆呢!”
陈忆扑哧一声笑出来,捏着彩灵的脸满脸绯红道:“你何必说那么清楚。一来这事有难度,二来我紧张呢。”
彩灵想了一会,说道:“娘娘做娘娘自己便是。”
这话说得笼统,陈忆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于是不几日,徽宗便接到了消息,说陈贵仪在尚心苑一病不起。命太医前去调治,都找不出病因,但看着病情却日渐沉重,甚至昏迷不醒。太医们越发慌乱,只得先报了个“娘娘独居冷宫,心思过重,悲伤攻心所致。”可用了药下去,都不见效。这时彩灵提醒道,不如在宫外贴皇榜寻求名医。徽宗起先不同意,可眼见着陈贵仪就是不醒,也怕不明不白死了,宫里头乱讲,便勉强同意了。
话说黄叶海日日在贴皇榜的附近转悠,这日好容易发现有新榜了,忙挤过去看,看了大喜,忙上前揭了。宫里即时传讯,黄叶海将秋兰打扮成医馆夫人模样,说是自己的内人,精通医术,两人一起进了尚心苑。
秋兰见陛下不在,松了一大口气,黄叶海在几位太医面前装模作样诊治一番,开了药方。太医随即散去,彩灵忙关了院门,轻叫道:“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