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use的三楼是闻燕,余浩和骆佳容住的地方,鉴于三个人都不怎么好客,一般情况下除了他们三个就没有别人了,如今骆佳容不在,客厅里却人多的连沙发都不够坐了。
实际上,也没有人坐在沙发里,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他们讨论的问题不适合坐下来慢慢谈。
季芸芸到哪里去了,在来闻燕这里之前,可能都抱着那么一丝希望闻燕是知道的,但等到闻燕说她也不知道以后,接下来怎么办?
长久的沉默。
林建新低头点烟,递给小着石膏的陈青杨一根,再递给脚趾头打着石膏的夏凡一根,陈青杨接了拿在手里没点着,夏凡没接。又递给雷子和余浩,雷子没搭理他,余浩说:“不抽。”
而林建新在这场默剧里一个人叼着烟,看着陈青杨手指上白色的石膏,和夏凡脚趾头石膏上被纪千舟画上的奔腾的骏马,想着等到季尧回来,发现季尧回来发现就这么几天的工夫,他们四个里面残了两个,夏凡的儿子都一岁了,从他的姐夫变成了纪千舟外甥他爹,季芸芸失踪了……
不由自主的,林建新就笑了。然后听见闻燕打破沉默,说:“夏凡,你不是本来就喜欢伊人姐吗?现在正好。”
这句话让夏凡的眼睛里呈现出了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你可以把所有能想到的陈述感情的名词都放在他的身上,悲伤,恼怒,郁结,沮丧,愤慨……甚至于还有兴奋?
而闻燕说:“不是吗?林建新跟我说的。”
什么叫躺着都中枪,林建新觉得他这样的就是的,他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对闻燕说过这样的话,但在夏凡的注视下,他弹弹手里的烟灰说:“谁让你以前跟爷总是做梦喊她的名字吵的爷睡不着觉,爷就跟她抱怨了两句。”
所有人都觉得夏凡应该是爱季芸芸的,他们那么好,怎么可能不是相爱的,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季芸芸不知所踪的时候。
接下来,默剧变成了动作片。
陈青杨手里拿着没点着的烟还在想夏凡说梦话,他这个曾经上铺的兄弟怎么没听到过,雷子的拳头再次挥向了夏凡,脚趾头打着石膏的夏凡当然躲不过,而且他也没有要躲的意思,这次陈青杨没救到他,救他的是闻燕,一个侧踢格开了雷子的拳头。
闻燕的身手在女的里面算是非常不错的了,尤其是跟骆佳容混了两年,但按照骆佳容说的,也就是业余里最专业的,尤其她毕竟还是一女的,放在跟季尧臂膀一样的雷子面前就不怎么能看了,所以当雷子的拳头反手挥向闻燕的时候,余浩和林建新几乎同时冲了过去。
余浩接了两拳,林建新直接飞进了沙发里,雷子带着一贯的沉默,看了一眼夏凡,低头走了。
然后陈青杨和夏凡也走了,林建新窝在沙发里没动,余浩看着林建新曾经请他吃过一顿饭的份上回了房间,顺手还关上了门。
五分钟后,林建新光着上半身坐在闻燕房间的椅子上,感受着闻燕的手指在他胸口摩挲出的酥麻。他的胸口被雷子正中一拳,看起来没青没紫,但闻燕说如果不用药酒揉散了,第二天会很疼。
当然,林建新不会拒绝,虽然闻燕揉捏的手法实在不怎么温柔,他甚至觉得比雷子那一拳还疼写,但他还是很享受,还是能从疼痛里感受到一丝瘙痒,痒到心里的那种。
他说:“能把裤子也月兑了不?”
“不行!”语气就和他预料中的一样决绝。
“爷身材好吧?!模着高兴不?”
“能说实话吗?”
“说!”
“上次你比赛的时候看着还有胸,现在怎么就没了?你多久没练了?”
练游泳的人,不管男的女的,身材都好,原本十八岁的林建新不分春夏秋冬,每天至少在水里扑腾一个小时以上,如今的这个内芯换了的林建新哪里还有少年的那种激情?!再加上之前还病了一场,瘦了几斤,本来他也不胖,再一瘦,原本厚实的胸肌自然就没了。
他说:“爷回头给你练回来。”
“想练就练,关我什么事?!”闻燕说。
“爷还不是为了让你模的爽。”林建新说。
闻燕没搭话,半天后说:“你这纯粹是找事,雷子的身手大季都不一定搞的定,你逞什么能?!”
这话说的林建新不乐意听,他说:“别说对你动手,你什么时候见人在爷面前说过你一个不字?”
闻燕觉得林建新这话说的没错,她长这么大真没听过谁敢在林建新面前说她不好,即使是在林建新背后也少听到。所以她听到的关于她自己的坏话都是林建新说的,比如她长的不够漂亮,不听话,不温柔,不识趣,跑的慢,胆小,懦弱,娇生惯养,都是林建新自己说的。
其实按照但凡有人说她不好,都会被林建新抽的原则,林建新就应该先把他自己抽死,或者直接切月复自杀比较好。
显然林建新自己觉得他对闻燕是非常非常不错的,他说:“爷对你这么好,让你模了这么久,你让爷也模一模。”然后爪子就往闻燕的胸上去了。闻燕伸手一挡,但显然林建新这只是一个虚招,另外一只手一拉,一只手里还举着药酒的闻燕就紧贴上了林建新不够厚实的胸上了。
当然,闻燕有穿衣服,而且是一件并不薄的羊毛衫,但林建新没穿衣服,所以当贴上的时候,闻燕的身体还是明显的一僵。之前因为怕林建新擦药会冷,屋里空调的温度开的有点高,以至于这么一下后,闻燕的鼻尖竟然渗出汗来。她说:“你干嘛?药酒都要撒了!”
林建新咬住了她的唇,舌尖撬开她牙齿的同时,手从羊毛衫的下摆滑进去,伸到打底衫里,顺着脊线而上,解开她内衣的暗扣……
“别……”
“你例假还没完?”
“……嗯。”
“爷真想说爷就不嫌弃你算了。”
“我嫌弃你。”
“你敢嫌弃爷?!”
……
“爷今天不回去,就在你这睡了。”
“好吧。”
“跟爷上面月兑光了,什么都不准穿!”
闻燕低头,沉默了,然后说:“我想去下洗手间。”
于是林建新松手了,看着闻燕把药酒放在桌子上,走出了房间。然后他在房里等啊等,等了半个小时人还没回来,跑出去一看,洗手间里根本就没人。
接着他收到一条短信,来自闻燕,说:“我今天晚上睡骆骆房里了,晚安。”
鉴于夏凡就是踢了一脚把脚趾头踢骨折了,林建新没有踹骆佳容房间那扇紧闭的门,主要是余浩也在屋里,他丢不起这个人。
回到闻燕房间的林建新咬牙切齿,一口气咽不下去,在床上翻了一个小时都睡不着。最终拿了个电话找茬。
“你跟爷今天晚上怎么说话的?!想逼死夏少是吧?!爷跟你说,逼死他了你也好不了。”
闻燕其实已经睡着了,声音有点慵懒,她说:“夏凡这种人又不像你一样冷血,现在季芸芸又不见了,让他自己选才是逼死他,我现在帮他找个以爱为名,迷途知返的理由还不好?!他最好就信我说的。何况不是你跟我说的吗,要害人就害死了,别还留半口气,要死不活的,不大气。”
在林建新十几岁的时候,闻景华经常找他聊天,聊天大概就是以语重心长加上情景问答的方式进行,大概就是“假如有一天你当权,手上有一个市政工程,想拿下它的人里有你直属上级领导的小舅子,还有某厅级领导的情人,他们都打电话来关怀你,你该怎么办?”
像这样的答案林建新觉得最佳答案应该是叫季尧赶紧成立一个班子把工程给接了,这样他连请监工的钱都省了,季尧跟他那么熟,连公关他的钱都省了,把乱七八糟的钱都花工程上,他还不用担心以后出现豆腐渣工程影响他的政绩。
但林建新知道这样的肯定不是正确答案,于是他问闻景华:“闻爸您说怎么办?”闻景华却问他:“你说怎么办?给你一个星期,想出来了告诉我。”
所以林建新脑子里总是不停的在转,然后会把一些自以为是的心得说给闻燕显摆显摆,然后……
林建新真不记得他有跟闻燕说过如“要害人就害死了……”之类的话,但很有可能他确实是说过的。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觉得……
“爷是冷血,但你跟爷一个女的那么狠干嘛?”
“男的女的也没什么区别,不是你说的?我不招呼好自己,指望别人一辈子?!”
“随口说句话,你跟爷干嘛总记着。”
“因为你说的对,我爸都说你说的对,骆骆也跟我说这话不算错。”
……
“不过骆骆和耗子跟我说,他们不介意我指望他们。”
……
“你对你哥下的手比我狠。”
挂掉电话以后,林建新意识到他好像跟闻燕吵架了。不管闻燕是怎么觉得的,林建新的记忆里,别管重生前,还是重生后,他跟闻燕都没有吵过架,他发脾气,闻燕最多就是不搭理他。
他再把电话打过去,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