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娶 012

作者 : 傅渝

012

事实上,张砚砚不知道胖台长是不是打她的什么主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想给她一个机会,不过,在隔日的晚上,胖台长突然要带张砚砚去应酬。

如果是以往,这种应酬,张砚砚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推月兑出来的。

但是现在不是以往,她十分的想保住音乐之声。

那个她一手带大的孩子。

最后,张砚砚考虑了下,还是和沉烈打了个电话。

说了,她和沉烈交流不多,只是害怕那个男人回家看不到她又要习惯性的迁怒,张砚砚只能事先给他打了个电话。

拨了沉烈的私人号,张砚砚直接的道明来意。

“那个,晚上我有点事情,可以晚点回家么?”

“嗯……”沉烈罕见的好说话,在电话那头答应爽快。

挂上电话,张砚砚都还是有那么点惊奇,怎么沉烈一向不喜欢她在外面应酬的,这次会这么的爽快。

不过这一切,在晚上的应酬会上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原来,胖台长请的客人,正是沉烈。

张砚砚虽然在台里公布的说法是结婚了,但是由于她低调处事,台里就连和她关系比较好的小蜜蜂也不知道她的老公是市委秘书长沉烈。

有的时候,看着那个没心没肺的小蜜蜂,张砚砚很想和她认认真真真实的交好,可是一想到以前的沉鱼,自己掏心掏费,到最后变得没心没肺。她就忍不住了。

有的时候,对于她来说,疏远其实也是一种保护。

沉烈一向在外面上淡淡,相交一年的张砚砚也看不出他是刻意,还是偶然。

只是看见他瘪瘪嘴,装作不认识她的模样,张砚砚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这个样子,可不想被胖台长和朱蒂知道她是沉烈老婆的事情。

入座后,不知道是胖台长安排还是什么,让朱蒂坐到了沉烈的身边。

沉烈对这种美女献殷勤的事情,好像已经很习惯,不论朱蒂怎么逗弄,都只是浅笑。

若即若离,让人放开不是,不放开也不行。

张砚砚抿了一口水,心里苦涩一笑。

他沉烈不就是喜欢这样吗?把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叹息一声,张砚砚现在还不知道胖台长今天把她喊来的用意,只是坐在一边默默的喝汤。

今天沉烈那边来的人都比较陌生,但是清一色的肥头大耳,青年才俊的沉烈在里面,还真是鹤立鸡群,也难怪朱蒂丝毫不注意胖台长难看的脸色,一个劲的贴上去。

“对了……刘台长,你还没介绍你身边的这位美女呢?”

忽然沉烈笑着开口了,让张砚砚一口汤差点喷出来。

这个男人装的本事,还真是一流。

胖台长也是顺着沉烈的意思,好像疏忽一般拍了拍油亮的脑门,懊恼一声道:“哎呦……你瞧瞧我这记性……这是我们台里著名的美人主持,张砚砚……来,砚砚,相信这位才俊你应该熟悉吧……市委秘书长沉烈沉秘书……”

“幸会,沉先生。”张砚砚不知道怎么应答,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沉烈并不答话,只是看着张砚砚,微微一笑。

对于张砚砚来说,这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动作,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是她不知道胖台长是什么理解的,居然让她倒酒来敬沉烈了。

“来,为我的疏忽,居然忘了介绍美人给沉秘书,我自罚一杯……来,砚砚,你也是,坐在我身边也没有提醒我……来来来,我们共同敬沉秘书一杯……”

“我……我不会喝酒……”张砚砚肯定是能推则推。再说了,她酒量本来就差,何必在这个关头喝酒呢?

但是瞄眼看过去,沉烈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是托着腮,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样子是打定主意看她的好戏了。

心里蓦地升起一种浮躁,加上,胖台长在一旁还轻轻的耳语。

“砚砚,想想你的音乐之声。”

一番强逼下,张砚砚没有办法,拿起前面的红酒,就是准备一饮而尽。

但是,这个关头,不知道桌子上那些肥头大耳的人中间有谁有说了一句。

“美女,豪气,我们喜欢。不过,美女,你可是看清楚啊,沉秘书手中的可是白酒……这年头,不是男女平等么?”

言下之意,红酒还不行。

张砚砚有一瞬间,很有掀桌的冲动。

你妹的白酒!

你妹的男女平等!

但是,她要蛋定,坚定的蛋定。

张砚砚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桌子上,胖台长已经很听话的给她换上了满满的一杯白酒,看来,今天其实是故意想整她了。

满桌的视线都在她这边,一时间,张砚砚没办法,只能咬牙,对那个一脸看好戏的男人说道:“我敬沉秘书一杯。”

“一杯干哦,美女!”人群中又是有人起哄。

张砚砚骑虎难下,端着酒杯的手,都在颤抖。

这个时候,她真是犯贱,真是犯贱,居然还把求助的眼神投向沉烈。

可是——

那人还是笑。

笑的灿烂。

笑的别有深意。

但是却不阻止……

张砚砚忽然觉得背后发寒,她的人生还在期待什么呢?或者说,她忘了前面的教训么?这个男人不是爱她才娶她,也不是为了保护她,才和她在一起。

把她踢到地狱,他应该很乐意吧……其实

眼眶开始发热,张砚砚轻轻的摇了摇头,嘴角勾动了嘴角,再次说话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是温柔世俗的轻笑了。

“沉秘书,我敬你。先干为敬。”

那一夜,张砚砚不知道被灌下了多少,最后还是她以为最不可能的帮忙的朱蒂在旁边帮她说话,她才是停下喝酒来。

只是张砚砚是那种喝醉了酒,就越发的沉默的人,只是这种沉默也保持不了多久,或许一个契机,都能让她大吵大闹。

所以,一般人都看不出来她喝醉酒了。

而这个时候,张砚砚呆呆的,没有看任何的人,眼睛里都是一片虚无。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终于——

这场应酬完了。

朱蒂似乎想跟着沉烈走,但是被沉烈礼貌的拒绝了。

没有钓到沉烈的朱蒂退而求其次,坐上了胖台长的车。

胖台长本来也意思意思的说要送张砚砚回家,但是张砚砚拼着最后的理智,摇摇头,要是送她回家,不是知道了沉烈和她的关系了么?她才没这么傻。

马路上,所有的人都走了。

当然,沉烈也走了。

既然装作不认识,就要不认识到底。

安静的午夜,只剩下张砚砚一个人。

连云市临江,连云江。

滨江路上,路灯闪烁,有个地方,是张砚砚的秘密基地。

她看着走空的大街,忽然轻轻一笑,抚着马路的护栏,慢慢的朝那个地方走去。

很久没来了。

张砚砚抚着那才两人环抱才能保住的树干的大树。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是罗旋走,还是结婚后?

好像都是一个时期吧!

张砚砚脑子里胀痛,她慢慢的在大树下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背靠着大树,张砚砚的胃很难受,但是心情却是说不出的平静。

这棵大树,是她偶尔和罗旋出来约会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忽然下去了大雨,他们躲在树下,紧紧相拥。尽管身体冰冷,但是两颗心在那一刻,却是意外的火热。

而且,张砚砚喜欢这个地方的另外一个理由是——

他们来这个城市四年,和罗旋约会了无数个地方,只有这个地方,没有沉鱼的身影。

抚着那干枯的树皮,张砚砚笑了笑。

“大树啊大树,你是不是很孤单……从来都只有一个人……不啊……其实你也不寂寞啊,你有繁密的叶,还有茂盛的枝……就算一个人,也不会寂寞的……可是我……我好像什么都有了……但是什么也没有……没有了爱情……没有了友情……就连亲情……也离我而去……”

那一年,她和罗旋分手,不顾一切嫁给沉烈。张妈拖着棍子把她赶出了家门,口中只骂不孝女,最后骂骂咧咧还说她随她那个负心汉父亲,

呵呵……

其实,会寂寞的吧。

会无助的吧……

张砚砚靠着那干枯的树皮,眼泪慢慢的滑下来。

“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你能懂我的,对吗?好辛苦……真的好辛苦……这样的日子……真的好辛苦……”

靠着大树,张砚砚喃喃自语,眼泪默默的掉下,纷纷而下的泪珠,不知道滑到了哪里。

或许是渗透下来,到了大树的根部。

所以,它沙沙作响。

它懂她的忧伤。

“只有你……永远不会背叛我……不会欺负我……也不会赶我走……能让我留多久,就留多久……”

破碎的声音消散在风中,张砚砚抱着大树,慢慢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她不知道睡了过久,知道滚烫的脸上蓦地传来一丝凉意。

下雨了么?

张砚砚张开眼睛,迷茫的看着来人。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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