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市,依然浮躁如斯,绵州,终究不是东陵啊!”
刚刚陪客户从环城这个东陵市最大的娱乐场琉金殿堂所出来,唐昱一只脚斜跨在路牙上,微微仰着头感叹了一声。
“绵州,代替不了东陵,东陵,也代替不了绵州。”
,对于唐昱来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味,这儿有儿童时快乐的记忆,少年时不羁的fang荡情怀;更多的却是那些渗透到灵魂之中的惨痛记忆,是每每午夜梦回之时泪流满面的辛酸和无奈。
这儿,是让少年的他提前体会人情冷暖尖酸刻薄之地,是对93年那场突如其来,几乎让他一家永远无法翻身的“意外”的无奈、悲伤。
生在93年夏初的那件事,现在想来依然如噩梦一般,这场噩梦,让原本家底殷实的他从天堂般落入地狱。
先是从事地产生意的二叔因为不慎,不仅赔了尽光,最后还欠下银行六百万的欠款无力偿还,最终锒铛入狱;紧接着父亲也出了事,原本在政府秘书处做副秘书长的他老爸是能对二叔出一把力的,可是那时候,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他老爸自己都焦头烂额自身难保,哪顾得上其他的事情。
93年,东陵市变天,提拔他父亲的代市长苏慕儒被诬陷入狱,直到98年才被平反。
当时,他父亲刚刚被苏慕儒从党史研究室提拔到政府副秘书长的位子上,苏慕儒倒了台,作为苏慕儒亲信的他父亲也是墙倒众人推,被排挤到了社科联这种连清水衙门都算不上的地方。自此,原本在东陵市还处于中产阶级偏上的唐昱的一家,就此被打落的在东陵市底层几乎不能翻身。
那时候,年方十六的唐昱亲身体验了那种从天堂到地狱般的感觉,小小年纪就看到了社会上的人情淡薄世态炎凉的,也看清了那些人一个个的恶俗嘴脸。
往事,终究不能如烟硝般云散。
该记住的,终究深深的刻在心底,就如那时候的那一抹惊艳动人的微笑和眼神;该忘记得,终究还是随着往事消逝在背后的风中,就如那风中的一抹微笑,无论是在浮躁的东陵还是绵州,终究无法存留,便是一丝记忆,都吝啬的不愿意留下。
“如今,在这浮躁的都市中,想看到一抹纯真无邪的微笑,终究是痴人说梦。”
沿着路牙子又走了几步,酒意渐渐开始涌上头,捂着嘴干呕了几下,脚下也有些踉跄起来,又走了几步,微微起了酒精反应的唐昱才有些反应过来,
“车呢?记得应该是停在这儿的呀,怎么会不见了?环城这种地方,总不至于发生了丢车这种跌份的事儿,琉金殿堂的安保,什么时候这么差劲了。”
又来回的踱了几步,努力把脑袋中琉金殿堂的那个冷若冰霜的长腿美女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使劲的拍了几下脑袋,唐昱这才记起,今天燕南翔那小子开车把自己送过来之后,打了个招呼直接把车开走和他的小女友甜蜜蜜去了,这会儿指不定在哪儿潇洒呢。
苦笑了一声,看来自己喝的真的有些多了,这点事儿也记不起来。掏出个电话,手却有些不听使唤了,摁了半天也拨出去,只得把手机放了回去,这种时候,去打搅人家小两口也不合适啊,指不定人家正忙着造人大业,他一个电话过去尽招人烦呢。
看来,今天自己又要打车回去了。
下了路牙子,踉踉跄跄的在马路边上想拦个出租车,没成想,一只脚刚刚踏下路牙,还没使上劲,便觉得脚下一软,整个人收势不住往马路上边倒下去,紧接着便是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原来,不只是酒驾才有危险的。”
恍惚间,似乎又感觉到了那一抹微笑,心里微微一叹,终究还是没有机会再见面啊。
心中一痛,就此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