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陵市的官场一片混乱的时候,有几个人正聚集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事儿。
此刻天已经黑了下来,华灯初上,黄宝德和马华全以及蔡明财三人正在一个隐蔽的居所里边商量着什么事儿。
蔡明财心中担忧,是因为他这些年来干了不少缺德事儿,当然,仅仅用一个缺德是不能形容出来的,或许可以说是丧心病狂了,官面上也有不少人和他都有很深的牵扯。蔡明财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儿杜继海到底知道多少,又掌握了多少资料,心中自然有些焦急,所以才约了黄宝德来商量对策。当然,他担心的倒不是自己,他做过的那些事儿,即便是这会儿暴露出来,以他现在的家底,也有的是办法来遮掩过去,杜继海若是识趣的话就不会把他牵扯到里边,而苏慕儒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来动他这个民营企业的龙头。只不过杜继海的这么一手,即便火最后烧不到他蔡明财身上,万建这些年来辛苦经营起来的关系网却可能就要毁于一旦了,他现在找黄宝德来商量对策,就是为了要把损失降到最低。
这件事儿原本和马华全是没有什么大关系的,只不过马华全之前在市里边的地位比黄宝德还要尴尬,在陈松威的时代他和黄宝德都是悲剧,陈松威独揽市委和市政府的大权,他这个空降下来的市委副书记,没根没底的,在市委几乎没有权利,即便是苦心经营了两年,这种情况依然没有改变,他在市委的权力,比不得陈松威的秘书的话管用。好不容易盼到陈松威下台了,他和黄宝德都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欲瓜分这场权力的盛宴,可惜的是,苏慕儒不给他这个机会。黄宝德还好些,原先做过市委书记,自有一批自己的心月复,他下台之后这些人受到陈松威的打压,这会儿陈松威倒台,自然有人来投奔。而马虎全不同,他在市里边的根基太浅,即便是陈松威倒了台,他出头的机会也不大,而且还有苏慕儒这样的强势人物死死的压着,自然闹不出什么大风浪来。
不过马华全之前被陈松威欺负的太惨了,堂堂一个市委副书记,说话不如一个专职秘书管用,他对权力的渴求,是一般人所不能理解的。现在好不容易盼到了陈松威下台让他有了出头的机会,就像溺水的人遇到了一根稻草一样死死抓住不放手,他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他不要做一个傀儡副书记,而要做一个实权派,他也不求自己能与苏慕儒一样想抗衡,只需要拥有一个他作为市委副书记应有的权利就可以了。
陈松威走了之后,在新市委书记下派之前,他这个市委副书记,名义上来说就是市委的一把手了,即便是之前没有根底,在陈松威倒台之后,依然也有不少人改投门庭到了他的门下,这些人虽然只是苏慕儒和黄宝德不大愿意接纳的人,不过对于没有尝过权利味道的马华全来说,这些人也算是聊胜于无了。只不过这些人里边,绝大多数都是陈松威派系的人物。
杜继海的事情对马华全自己几乎没有什么影响的,他虽然渴求权利,但是喜欢的是拥有权利发号施令的那种感觉,他自己的还是干净的,自然不怕杜继海的火烧到自个儿的身上,只不过他自己虽然不怕,他手底下这几个月来站在他的确旗下的官员却有不少心惊胆战的。这些人里边不少都是陈松威一系的人马,生怕苏慕儒借着此事秋后算账来收拾掉他们,而且好多人自己的也不干净,自然心中担心无比。
马华全今天已经接到了好几个电话来试探口风的,都是站队站在他的旗下的人。他自己自然明白这些人打电话是何意,是来寻求他这个新主人的帮助来了,可是马华全还不得不帮这些人,他太喜欢权力的感觉了,再也不愿意做之前的那个傀儡副书记,那么,他自然就要保全手底下的人马,不能让这些人随意的止损掉,为此,他必须要和苏慕儒做出妥协,所谓的妥协,自然近似于利益的交换,也就是他需要割让某些权力给苏慕儒。而且,现在的态势,苏慕儒都未必需要他的妥协,他主动靠上去人家都未必愿意这样做。
马华全现在之所以坐在这里就是为了他手底下的那些人,为了联合黄宝德来抗衡苏慕儒,为了让自己的损失降到最小。对于他自身他倒是不担心的,虽然他权力重了点,不过自己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什么事儿却是知道的,几乎没有什么把柄给别人抓的。而且他在东陵市的这两年,以他傀儡副书记的身份,都未必有人来巴结他,想落下什么把柄都难。
至于黄宝德,他和苏慕儒之间的斗争都到了明火执仗的地步,苏慕儒亮了剑,他就不得不拔刀,要不,斗争还没有开始,他就已经处在了完全的下风。
苏慕儒的这手釜底抽薪,他无论如何都要和苏慕儒过过招的,不仅仅是因为要保下手底下的人,事实上他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己,他怕苏慕儒直接把目标瞄准到了他身上、
原本以他们三个现在的身份,是不合适暗中聚在一起私自会面的,尤其是在这种特殊的时期,若是被别人看到,让苏慕儒知道了,这种事儿,在官场上边可是会惹人忌讳落人口实的,以他们几个的政治智慧,自不会不明白这里边的门道,不过现在东陵市的官场上边人心惶惶的乱成一团,他们自然也就顾不上那许多了。蔡明财自觉这个地方的隐蔽性足够,只要路上没有尾巴,应该不会被别人知道的,所以三人才聚集在了一起商量事情
而这会儿,三个人都围在一张茶几旁边吞吐着云雾,面无表情的暗暗的咒骂着杜继海。桌上的烟灰缸里边已经有了一半的烟头,屋子里边也是一片烟雾缭绕的,显然,三个人在屋子里边已经呆了不短的时间,只看他们愁眉苦脸的样子也知道,只怕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原本这边可不止他们三个的,蔡明财原先还准备和虎爷也叫上,然后四个人一起商量一些事情,虽然虎爷的身份不合适与黄宝德马华全等人见面,不过他自己却是毫无关系的,和虎爷这样道上的人混在一起,原本就是无伤大雅的东西,他是做房地产的,可离不了这些道上的人。而且,这次苏慕儒的动作,很明显,虎爷一方也是利益受损的,严打之中特意针对了虎爷的场子和他手底下的人,虎爷利益大损,所以蔡明财才有心把虎爷也叫上的,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指望着和虎爷一起同仇敌忾对坑苏慕儒。
只是让他失望和惊怒的是,他给徐虎打过电话说明了事情之后,虎爷只是不阴不阳的说了几句就挂了他的电话,大意便是不想与他们这些人纠葛在一起了,以后怕是要你走阳关道我走独木桥的意思,虎爷的那番说辞,自然是蔡明财大是火光。
“哼,徐虎那王八蛋,这老不死的,什么东西,还真把自己个儿当回事儿了,这是多年来什么时候敢挂我的电话。我看他是翅膀硬了,不知道这东陵市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莫不成以为攀上了苏慕儒的高枝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他也不想想,当年他单枪匹马的到了东陵市,要不是我和黄书记的扶持,哪有他今天,哼。”说完犹自不忿的啐了一口,言语之间隐含这对虎爷的愤怒。
蔡明财心中愤怒自然有他的道理,在他看来,虎爷就是他的人,或是他的一条狗,当年徐虎当前匹马在东陵市能够打下偌大的一片江上,这里边是少不了他的帮助的,还有黄宝德的照拂,在他看来,虎爷也好,或是他手底下的人也好,都是他万建的,没有他蔡明财,也就没有东陵虎爷。而现在虎爷的做派,在他看来那是背叛了他,由不得他心里边不愤怒,尤其是在这种需要同仇敌忾的紧要关头,徐虎的做法,对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至于他口中的黄书记,说的自然是说现在人大的黄宝德了,黄宝德以前做过凤城区的区委书记,做过东陵市的市委书记,只不过后来被陈松威给挤了下去了,在人大也一直被陈松威压着不能动弹,直到陈松威落马之后他才能出来透口气,早就没了往日的威风,蔡明财这会儿称呼他为黄书记,倒是有些揶揄的味道,只不过黄宝德这会儿也是心急如焚的想着苏慕儒那边的事儿,没有太注意。苏慕儒这一手釜底抽薪玩的确实好,把他这个老油条都套在了里边。而他又不是唐天鸿或是苏慕儒那样的清官,这些年在东陵市,早就交织起一张利益的大网,万建便是其中的一个。
蔡明财的话倒是一旁的马华全微微扬了下眉毛,蔡明财刚刚的话里边终于证实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之前东陵市就一直有人猜测,东陵虎爷的崛起和蔡明财以及黄宝德这二人月兑不了关系,只不过之前一直是传言,现在才从蔡明财的口中证实了这件事儿,虎爷的发迹,确实和蔡明财月兑不了干系的,甚至和黄宝德都有牵扯。这会儿这边出了事儿,他们自然也紧张,而此时虎爷的做派,让人不由得与杜继海以及苏慕儒的动作联系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也对苏慕儒做了什么妥协而要对付黄宝德。毕竟,黄宝德与虎爷的牵扯不浅,虎爷是道上的,这里边自然会有些见不得人的龌龊,若是有人要对黄宝德下手,从虎爷身上着手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马华全和苏慕儒差不多,都是从上边空降下来的,在东陵市没有根底,对市里边好多东西也不模底.他比苏慕儒幸运的就是,苏慕儒的到来对陈松威造成了威胁,让陈松威不得不想办法来对付苏慕儒,而黄宝德两年之前自打到了东陵市之后就一直安安分分,对陈松威没有威胁,所以就这样安安份恩的呆了两年而没有出什么事情。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弊端的,因为他对市里边的权利染指的极少,所以,以前他也是只能暗暗猜测虎爷的背景,毕竟,他在东陵市的心月复极少,经营比不得黄宝德这些人,自然对于市里边的很多秘辛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虎爷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这会儿,他心中的猜测终于被蔡明财证实了,那个虎爷,和蔡明财以及黄宝德都牵扯不清。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是,这条东陵市的大老虎,他们两个亲手养起来的大老虎,这会儿似乎有些失去控制的迹象,似乎不再听这俩主人的招呼了,反倒隐隐有和苏慕儒靠拢的迹象,而这种靠拢,对于黄宝德以及蔡明财来说,都是致命的威胁,即便是现在不致命,日后迟早也要成为致命的威胁。
自己辛苦养起来的狗却准备帮着别人来咬主人,所以也由不得蔡明财这个自诩为虎爷之主人的人心中不忿和惊恐了。
黄宝德听了蔡明财的话后,原本紧紧皱着的眉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暗暗恼怒蔡明财不该在马华全面前把话说这么透,官场上就是那么回事儿,明知道是这么回事儿,可是就是不说出来,心照不宣,不能给别人落了口实,蔡明财刚刚的话,那可是会给他造成不小的麻烦的,所幸马华全现在和他在一条船上,暂时不用担心马华全利用这件事儿来打击他。
其实他刚刚皱着为头也是在考虑徐虎的事儿,他的官场之路是从凤城区内撅起来的,最初的时候,他的崛起之路与蔡明财和虎爷都月兑不了干系,很多事情在里边牵扯极深,虽然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不过若是硬要拿出来说事儿,也没他好果子吃的,所以初闻之后也是心中焦急,不过想来想去,似乎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最后沉吟了一下,终于开口道,
“老蔡,我看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完全没有必要,你对于政治上边的东西了解的不大清楚,东陵市,在今年之内,绝对不能发生大规模的混乱,这是毋庸置疑的,便是支持苏慕儒的沈省长都说了要稳定为主,这就注定苏慕儒他掀不起什么大风浪。而且,徐虎那边更没有必要去担心,徐虎他是什么身份,哼,说穿了,一个混混而已,即便是混的再好,终究不过是一个混混,到了那儿都上不得台面的。哼,苏慕儒和唐天鸿这两个人你们还不了解?他们两个即便是有些手段有些心机,不过以他们两个的性格,那是容不得沙子的,那是断然不会和徐虎这种身份的人扯上关系的,哪怕是一丁点的合作我看都不大可能,要不,陈松威之前也不至于一点也抓不住苏慕儒的把柄而只能选择陷害了。”
黄宝德这话说的却是有些道理的,以苏慕儒和唐天鸿一贯表现出来的性格,他们是断断不会与虎爷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渣滓扯上关系的,以苏慕儒现在的身份,若是和虎爷扯上关系,那就是自毁前程之举,以他的政治智慧,自然不会不明白这点。
马华全也赞同黄宝德的说法,便是他都不乐意与虎爷扯上关系的,而且,自打知道了虎爷最初是蔡明财和黄宝德扶植起来的之后,心底里对黄宝德还是有些鄙夷的,蔡明财也就罢了,他一个商人,与虎爷这种人扯上关系自然不足为怪,不过以他黄宝德的身份还与这种人有关系,那可就是政治上的不成熟了。
不过这些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心里边想着,嘴里边也不慢,从鼻子里边哼了一声,“可是这条自家养的狗这会儿不听话了,若是没有一个新主人给丢了骨头,这条狗不至于有胆子自己跑了吧,我看啊,还是要慎重对待。怎么,老黄和老蔡你们对这个徐虎就没有些限制的手段吗?”不着痕迹的刺了黄宝德一句。
蔡明财倒是接了下去,“这只老狗,前几年便有些月兑离掌控的迹象了。”
他没有细细往下说,不过马华全和黄宝德都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事实上,虎爷当初的崛起虽然和黄宝德以及蔡明财有些关系,但是事实上并不是蔡明财说的那种,虎爷并不是他们两个支持起来的,说起来,三者之间的关系,倒是有些类似于合作的关系,只不过在合作的初期蔡明财付出的比较多而已,所以他一直把自己认为是虎爷的主人。
徐虎自然不这样认为,他只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当做是合作而已,在他的实力壮大到了一定的地步的时候,自然就不甘于一直受到别人的掌控,再说,他这些年为蔡明财做的造就超过了蔡明财当初的付出,蔡明财对虎爷那边又只知道索取,人家若是不起了反心才怪。
“这只老狗。”
黄宝德冷笑一声,“徐虎,虎爷,哼,你把人家当狗,人家可未必认为自己是狗。所谓虎爷,人家现在是真把自己当老虎了。狗没有胆子月兑离主人,不过老虎的胆子可不见得小,老虎,要的可不是骨头,而是肉。哼,苏慕儒那边徐虎是不可能搭上线的,这个毋庸置疑,便是唐天鸿那里他也未必能搭上线。这只老虎现在生了旁的心思,估计是这会儿看到了苏慕儒的强势,看到了我们不得不缩起脖子来,这才敢起了旁的心思。他大概是觉得,这次的事情过后,东陵市里边,就真实的苏慕儒一家独大了,却不想想,苏慕儒和唐天鸿那种人是容不得他这种沙子的,迟早有他后悔的时候。”
黄宝德说着瞥了蔡明财一眼,“徐虎有月兑离掌控的迹象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哼,若是你早做些准备,我们也不至于像今天这般被动。”
蔡明财动了动嘴皮子,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心中却暗暗诽谤,徐虎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这些年来早就翅膀硬了,哪还把他这个万建的老大放在眼里边,若不是你自己当初放手太宽,那至于出现现在这种尾大不掉的局面,还不是因为你的纵容,现在倒是怪起老子来了。而徐虎这些年尾大不掉,确实和黄宝德有些关系的,原本,虎爷的很多事情都在蔡明财的掌控之中,无论是虎爷的场子还是财务,最初的时候几乎都被蔡明财暗中控制,后来是因为黄宝德放宽了,这才让虎爷暗中积蓄了不小的力量。若是黄宝德权势还在自然还好,能压得住他,可是黄宝德现在权势不在,单单凭借蔡明财一个人,自然压制不住这只老虎,
不过这些话他可是不敢说出来的,他现在是不敢和黄宝德撕破脸皮的,还要指着黄宝德让万建好好的生存,要联合黄宝德来抗衡苏慕儒。心中想着,蔡明财脸上不动声色,嘴里边也不慢,“苏慕儒那边插不上手,徐虎那边暂时也没有什么办法,杜继海的东西大概早就到了苏慕儒的手上,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干等着坐以待毙吧。”
蔡明财这么说着,马华全的脸上也紧张起来,身体前倾一脸希翼的看着黄宝德。
黄宝德冷笑一声,“坐以待毙?那倒不见得,东陵市自打四月份到现在就没有安定过,省里边早就不满了,东陵市的事情闹的太大,最后会让省里边都很被动的,省里边绝对不希望东陵市的官场上边再出现地震。哼,苏慕儒这会儿可没有胆量冒着大不韪的风险把市里边搞的一片乌烟瘴气,放心吧。而且,这次虽然让他占了先手抢得了先机,不过他那把刀,顶多看几个小喽啰罢了,再往上,即便是他有心思动,省里边也不会让他如意的,我已经往省里边通了口风。”
“上边怎么说?”马华全问道,不过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有些急切了,这可不是一个成熟的政客应该问出的问题。
黄宝德鼻子里边哼了两声没有回答,其实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只不过马华全心急之下想要求证而已,正是因为这件事儿对他的影响太大,所以才急切起来。
蔡明财却是有些急切,“那我们也不能干等着苏慕儒挥起屠刀吧,逼急了……。”
黄宝德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还能做什么,难不成还敢对杜继海伸刀子?不说你现在没机会,以后只怕也没机会了。”
顿了顿,黄宝德冷冷的看着蔡明财,“莫不成以还真以为苏慕儒需要杜继海手里边的那份东西?哼……”
蔡明财愣了愣,“怎么说?莫非这里边还有什么隐情?”
“哼,苏慕儒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杜继海一个市局的副局长,便是有某些人的把柄也是有限的,想要谁的黑材料,纪委永远是最好的选择,别以为陈松威在的时候压制着纪委那就是摆设了,纪委自成一系,陈松威也只能压制住,想要真正的伸手还是有些困难的。苏慕儒需要的本就不是杜继海手里边的东西,那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哼,省里边需要下边稳定,苏慕儒刚刚站稳了脚跟,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清洗陈松威留下的人以及他看不顺眼的人。哼,苏慕儒大概也是知道了章家在运作新市委书记的事情,他需要在市委书记下派之前把东陵市给搞定,把咱们这些不安稳的因素都搞定。哼,想要动那些人,他自然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找一个合适的契机才能把他的刀给砍下去。毫无疑问,杜继海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自始至终,他需要的就是一个动手的借口罢了,若是没有这个借口,苏慕儒他想要动手搞出些事儿来,那可不容易。杜继海的材料,那能抵什么事儿,不过是一堆废纸罢了,说穿了,杜继海,不过是苏慕儒拿来放在火上边烤着用来掩人耳目的罢了,杜继海提供的东西,哼,那能有多大的用处。他苏慕儒用动谁,只有有个合理的契机,那需要那么多的材料什么的,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罢了。他苦心策划,只不过是为了让旁的人说不出话来,用来堵大家的嘴巴而已,要不,他可不用费心思整出这么一摊子的事儿来。”
黄宝德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堆也有些口干舌燥,喝了两口水才缓过来,心中却在暗叹,“那唐家的小子,果真是苏慕儒的福星啊,什么事儿和他扯上关系,那苏慕儒就无往不利。似乎,从四月份开始,就到处都是那小子的身影啊。那小子叫什么名字来着?似乎是叫唐昱吧,唐昱……”
蔡明财没有注意到黄宝德沉思之中的脸色,反倒是有些疑问,“你是说杜继海和苏慕儒,不过是在配合着演戏?这不大可能吧,苏慕儒怎么会不需要杜继海提供的那些东西?”
“哼,他一市之长,想要谁的黑材料还不容易?纪委那边办案的流程又不是不清楚,那里边的东西多的是,只不过要看查不查罢了。苏慕儒只不过是用杜继海来摆出一个态度,同时也给了他一个动手大规模清洗的借口。哼,大鱼他不敢动,打几尾小鱼却是无伤大雅的。这次过后,咱们只怕是要实力大孙了,东陵市自此就是苏慕儒的天下。”
“唉……”马华全叹息一声,“我之前也是这样猜测的。老黄和我的看法倒是相同,谁能想到,苏慕儒这个学院派出身的官员,能有这样的算计,东陵市,这次风波过后,就要实实在在的姓苏了,杜继海倒是识趣,找了这么个好机会,端的是好算计啊,都是好算计。”
“怎么,难不成苏慕儒还打算用杜继海不成,那可是他刚刚撸下来的,那样做,只怕不大好吧。杜继海是被苏慕儒给搞下去的,若是他再用这个人,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苏慕儒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吧。”蔡明财已经被黄宝德和马华全的说法给吓住了,他可没想到,杜继海的投诚对于苏慕儒来说不过是一个动手的借口,人家根本就不需要那些东西,人家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契机和借口罢了。不过这会儿听到杜继海这个心中咒骂的人物还有可能被苏慕儒重新启用,不禁还是好奇的问了句。说起来,他们这些人这会儿最怨恨的就是杜继海了,巴不得他能立刻死掉。若是杜继海投诚的消息早一步暴露出来,说不准蔡明财还真有心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他。
“有什么好不好的,好不好,那要看是谁说了算,东陵市马上就要成为苏慕儒的天下了,这会儿在东陵市,那就是他苏慕儒说了算。哼,苏慕儒也端的是好算计,不仅有了一个动手清洗的借口,而且杜继海经了这次的事儿,东陵市官场上边的人算是得罪了个遍,苏慕儒那是把他放在火上边烤。哼,这会儿,除了苏慕儒那儿,怕是再也没有他容身的地方了,东陵市里边不知道多少官员恨不得吃了他,而且,在这件事儿上边,苏慕儒也要做些样板给其他人看的,杜继海做了这些事儿,算式帮了他一个大忙,而且已经站到了他的旗下,他自然也不能过海拆桥,总归是要有些补偿啊。哼,以后,苏慕儒便又多了一条忠心的狗,兴许人家现在就在一起谋算着怎么对付你我。至于什么影响不好的,苏慕儒之前不懂神色能让他下台,这会儿自然也有办法让他上台,虚职实职,总归会有一个的。”
黄宝德说完叹了一口气,心中却在想着,这次,只怕杜继海一个政法委副书记的职位是少不了的,而且也能看得出来,政法委书记,在这件事儿之后,定然是他苏慕儒的人,要不也不敢把杜继海放到政法委副书记的位子上边。这会儿他也能看出苏慕儒之前做的一些安排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例如市里边的政法委副书记被调走,分明就是给杜继海让路啊。当然,杜继海这个政法委的副书记,也是做个傀儡看罢了,不过总归不是摆设。
这样想着,心中却是一阵发凉,暗道,自己这些人以前可是低看了苏慕儒和唐天鸿的手段,以为这俩人学院派出身,自是那些文文弱弱的书生,在这尔虞我诈的官场之中,不是他们厮混的地方,而苏慕儒在四月份之前的表现也确实是这样,两人被陈松威略施小计就困再东陵市不得动弹。
不过哪知道四月份之后,苏慕儒却有如神助一般,先是整倒了陈松威,不仅没有被陈松威陷害掉,反而借着那件事儿把陈松威给弄的倒台了,之后一幢幢一件件的,各个都是手段不凡,最终把东陵市掌控在了手中,连他这个前市委书记都被逼的不得不暂避三分,就如这次的事情,利用干儿子的昏迷搞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只怕这次的严打之后,东陵市就再无他翻身的机会了,除非,除非指望心来的市委书记能够压过他,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希望也不大。
黄宝德现在都在怀疑,四月份之前,苏慕儒的表现是不是装出来的,要不然在四月份之前,为何表现的如此微囊,四月份之后却变得是如此的厉害,他又哪里知道,四月份,那不仅仅是苏慕儒的转机,也是唐昱的转机,因为唐昱在那天重生了,有了他这个重生人士的相助,说是神助也为不过吧。黄宝德自然不知道这些,他还在想着,四月份陈松威的陷害苏慕儒之事,是不是早就在人家的算计之中,然后按部就班的让陈松威下台。
这么一想,黄宝德却是越加的心里发寒,七月的大夏天,他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我们总归要做些什么吧。”蔡明财犹自不忿,口中依然对虎爷和杜继海两个骂骂咧咧,也没有注意到黄宝德表情的异样,倒是马华全若有所觉的看了一眼,总觉得黄宝德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斗志。
黄宝德这才醒过神来,微微叹息了一声,调整了一下心态,“我们暂时无事可做,也不能做什么事儿,不过不是还有章家的那小子吗,我们不能做什么,可不代表他们不能做,章家有人脉有资源,总归能做些事儿。哼,他们章家占了你万建的便宜,这次总归要出些力吧,想必苏慕儒一家独大,对他们章家在东陵市的发展也没有好处,他们大概也不愿意见到这样的情景。”
“章家那小子?我看还是算了吧,不是我小看他,那压根不是做大事儿的料啊,什么少年商业天才,我看不过是夸夸其才的吹出来的罢了,章家那边让那小子负责东陵市这边的事情,他倒是一大半的时间都泡在绵州,哼,不过也正好,没有他指手画脚,也方便我做事儿。”
“可不要小看了人家。”马华全点了一句,他之前在省里边,多少知道一些这个章骅的事情,知道那小子不简单,在商业上边有些料,不过他对蔡明财点一句就算是仁至义尽了,蔡明财有没有放在心上,那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蔡明财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句,黄宝德在边上道,“不管那小子,又不是指望他来,章家总该出些力的,不能光想着占便宜,我已经和章家那边的人联系过,估计会有些作用的。章家若是想在东陵市混下去,就不能让苏慕儒一家独大。之前他们已经得罪了苏慕儒,自然不会坐视苏慕儒一直做大的,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黄宝德口中说着,却不由的想起章家掌舵人通电话时候的语气,冷淡中带着三分轻蔑的语气黄宝德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他好歹是做过市委书记的人,即便是现在退下来了也有一个人大主任的身份,一个小小的商人也敢这样对他,自然心中不忿。好歹当初的事情是他牵线搭桥才让章家插进了万建里边的,现在看到自己失势便想着过河拆桥,天下间哪有这般简单的事儿,若是自己不留一些后手,哼……
暗暗冷哼了一声,却对章家现在的处境幸灾乐祸起来。
章家插手东陵市是为了赚钱而来,不过现在东陵市里边苏慕儒一家独大,他们在之前选择了与自己以及蔡明财合作,也就是选择了与苏慕儒作对。那么,苏慕儒的做大对他们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处的,所以让章家在东陵市现在的地位很是尴尬。
章家一直在运作市委书记的位子,不过黄宝德却对此事嗤之以鼻。商人,本不该干政事的,即便是商人逐利也不该是这般做法,冷哼一声,那章家老狐狸妄干政事想要运作东陵市的市委书记,那可不是一个民营企业应该做的事情,即便他是省内的民营龙头,也不该把手伸这么长,迟早有他的苦头吃。
别看现在吉隆集团风头正劲,似乎一市的市委书记都有可能运作成功,不过那是辽海省最近政坛上边云波诡谲让他插了空子罢了,等到人家腾出手来,有他的苦头吃的。
不过这些话黄宝德也不会说出来的,他现在对吉隆集团也是心存怨气,若不是吉隆集团那边不出力,他在东陵市里边也不至于是现在这个被动局面,半生不活的。
蔡明财倒是若有所思,“确实是应该让章家出些力了,他们在省城的人脉广,总归能限制一下苏慕儒的。“
提到章家,蔡明财的语气自然不好,任谁自己的财产被别人巧取豪夺了不少都会是这般的样子,章家当时趁着万建资金链断裂的时候趁虚而入插手万建,以低价接受了万建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若是蔡明财对他们不心存怨气,那才是咄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