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无关风月2126字
都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等同于干柴碰上烈火……哪怕是两个陌生人,只要男女看得上眼,就会在尴尬之外,产生某种名为暧昧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更何况是之前才同床共枕,缠绵相拥过的秦莜岚与君无恨。
虽说两人曾赤-身相对,但白天这般相处却是第一次。秦莜岚被背后射来的灼灼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可她又不好张口说话,总觉得一张口,只会让气氛更诡异,让自己更不自在。这样想着,索性就老老实实趴着,把自己当成木偶。
相比于秦莜岚,君无恨的状况更加尴尬。他原本是揣着正常心思给秦莜岚换药,可手一碰触她背上细女敕的肌-肤,大脑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混乱疯狂的夜晚。
他曾用手细细抚过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对她的反应了若指掌。也曾在情动时,吻上她线条优美的背部,留下许多炙热的吻。还曾怀抱不盈一握的细腰想着这人可能是妖精鬼怪,用身体诱他上当,好采阳补阴。
而现在,单单望着秦莜岚背上仍旧清晰可见的吻痕,他就觉得心神荡漾,恍惚回到了那个漆黑的夜晚,耳边还能听到秦莜岚一声声叫着王爷。
“王爷?”背后的目光越来越不对劲,饶是再想无视也做不到无动于衷。秦莜岚终究还是张口,出声询问:“你怎么还不动手?”
迟疑的叫声将君无恨越飘越远的思绪拉了回来,他回过神来,看看手中的白药瓶,神色已经冷静许多。看了看秦莜岚光-果的背部,声音平静道:“你背上的棉布需要拆开,不过由于伤口裂开,血渗透棉布,恐怕不那么好拆。”
岂止是不好拆?贴近伤口的那层棉布因为凝固的血液与伤口粘合在一起,如果拆下棉布就等于撕下伤口才凝结的软疤,有多痛苦自然不言而喻。
“拆吧。”秦莜岚自是知道君无恨的意思。其实刚回来她就应该立即拆布换药,那时候血液还没凝固,倒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拆就触到伤口。可杏儿去端个热水就一去不复返,而她又太过疲倦,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就睡着了。等醒来后,伤口已经与棉布紧贴一起,再拆就成另一种折磨了。
不过即使再痛苦,这棉布还是要拆。不拆就不能换药,那样不止伤口愈合会缓慢,还有可能感染细菌。她很清楚,在这个医疗条件匮乏的世界,伤口感染几乎能要了人的命。而她,素来惜命,不会因为怕疼让自己陷入可能出现的危险境地。
“那你忍着点。”君无恨叹口气,解开棉布的结,一层层拆开。越是靠近伤口处,棉布上的血迹越多,拆下来时就越不顺畅。他能明显感受到棉布黏在一起,越拆越难拆。到了最后一层,棉布与伤口紧紧贴合在一起,轻轻扯动秦莜岚就倒抽冷气,疼得浑身直颤。
君无恨顿住了动作,将干净的手帕折成一团塞给秦莜岚,“你要是疼就咬着这个,我会动作快点的。”
秦莜岚摇摇头:“我受得住,你快点拆吧。”
说是动作快,但也不能真的猛地一拉,这样不止会拆下棉布,恐怕连伤口上新长的女敕肉软壳也都给撕下来。所以说是说,动作还要耐着性子一点点慢慢来。
然而这种慢,对于秦莜岚而言,简直像伤口上撒盐。本就疼痛得厉害,缓慢的动作更延长了这种痛苦,让她忍不住想,可能是君无恨下黑手,故意拖延时间折磨她。
“马上就好了。”君无恨一边慢慢的拆布,一边轻声安慰。由于秦莜岚背对着他,他看不到秦莜岚面上的痛苦,不过只从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还有一声声忍不住的闷哼,也能窥出一二来。
棉布与伤口已经凝为一体,形成第二层皮肤,轻轻扯落,就像是被人刮了一层皮似的。饶是秦莜岚自持忍耐度极高,也不禁痛呼出声。不是被鞭打时假装的疼,而是洞彻心扉,忍不住惨叫的疼。
这种疼,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大抵便如剥皮之痛,让人难以忍受。
时间缓缓滑过,对于秦莜岚来说,拆布的过程简直是度秒如年。等最后一片布从皮肉中被剥下,她整个人虚弱的躺在床榻-上,像是快要窒息似的大口喘气,连动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君无恨并不比秦莜岚好过。正是因为面对伤痕累累的背部,他才能清晰的看到棉布是怎么被轻轻撕下,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而那些伤口又在被扯动后,争前恐后的流出血液,顺着背部线条缓缓滑落。
好在管家早就准备了热水放在门口,君无恨端进屋后,立即用沾了热水的干净布匹轻轻擦拭伤口周围,将血迹仔仔细细擦干净,然后敷上药。做完这些后,他松口气,抹去额头上泌出的细细汗水,竟然有种体力透支的感觉。
“能不能坐起来?我帮你把伤口包好。”君无恨轻喘道。
秦莜岚不言不语的起身,这个动作扯到伤口,让她微微皱眉,面色更加苍白。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君无恨谨慎又小心的用干净的棉布将伤口一层层重新包住。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手不免碰到秦莜岚的身体,甚至穿过她腋下整理棉布条时,曾不经意间碰到酥-软的胸-部。不过这时候,他没有半点色-欲,满心只想着怎么包好伤口。
秦莜岚和君无恨靠得很近,耳边能清楚的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气氛从没有过的融洽,不言不语,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贴近彼此的心。
“好了。”君无恨轻轻道。
拉上薄被包裹住身体,秦莜岚侧头望着君无恨,毫无血色的唇微微上扬,面色从未有过的温和:“谢谢。”
这样的笑颜,并不如平日里的灿烂,却分外贴心。君无恨望着望着,自己也笑了,轻轻的,无声的笑了。他觉得这一刻的秦莜岚比任何时候都美,而这种美,无关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