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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是什么法子,顾昔没有立刻告诉老爸,能不能有效果不好说,但是可不可行还得调查组的负责人决定,就问顾钧吾,李尚荣人在哪里?
“喏!”顾钧吾朝门口努了努嘴,李尚荣和丁子元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秃顶男子正站在门外说话,表情都很凝重的样子。
“那个是咱们平湖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丁子元,他旁边年轻的是调查组的副组长,省高检的赵野副检察长。”顾钧吾小声给他介绍。
顾昔径直朝三人走去,顾钧吾不晓得他要唱哪出,赶忙也跟了上去。
“李主任好!赵检察长好!丁书记好!”顾昔含笑和三个人打招呼,李尚荣看见顾昔出现在这里稍稍有些惊讶,不过他是清楚顾昔在这个案子里参与很深的,而且雷书记说起来对这个少年人也赞不绝口,能进来这里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尚荣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丁子元的反应就相当强烈了,瞪圆了眼睛上下打量了顾昔好一阵儿,才问道:“顾昔,你这是来看你爸?”说完马上反应过来多半不是这么回事,这调查组岂是谁想进就进的来?
顾钧吾奇怪的问丁子元,“丁书记认识顾昔?”
丁子元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一口叫出了顾昔的名字,再说不认识显然不可能,可结识的前因后果是决计不能泄露的,那是平湖警界的丑闻。
“以前陪安馨去安伯伯办公室见过丁书记的。”好在顾昔及时替丁子元解了围,丁子元偷偷松了口气,挤出一丝笑意说:“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顾钧吾点了点头也没多想,“季然那边还没有进展?”
李尚荣苦笑着叹了口气,“真没想到这家伙的嘴居然这么硬!”
赵野冷眼观瞧顾昔,见他年纪不大,又听到丁子元的话,就猜到顾昔是顾钧吾的儿子,却不知道是怎么进到这里的?
“我有个办法或许可以让季然开口。”顾昔的手插在裤袋里,格外俊秀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语气平静得就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一样。
李尚荣心头就微微一动,他之前在雷铭德跟前拍着胸脯打过包票说肯定能撬开季然的嘴,可是连续审讯了这么久却毫无进展,心里就有点不托底了,他知道顾昔不是一般的孩子,想着听一听也好。
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旁边的赵野就跳出来了。
赵野瞧着顾昔懒懒散散的姿态,眉头登时就拧紧了,不悦地扫了眼有些局促的顾钧吾,威势十足的重重咳嗽了下,不耐烦的说:“老顾,这都什么节骨眼了,你还有心思把孩子带进来,雷书记一再强调的纪律都忘到脑后了?”
“话是我说的,赵副检察长教训我爸算怎么回事?”顾昔平静地看着赵野,脸上依旧笑着,只是眼神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对这个省高检的副检察长的观感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最厌烦这种拎不清状况的家伙,难道他都不会用脑子想一想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听不懂自己是要帮他?便故意在职位前加了个副字恶心人。
从“赵检察长”到“赵副检察长”的变化,赵野怎么能听不出来?本来因为安子明的案子吃了挂落,被邢云山、郝京生和雷铭德三位大佬狠狠教训了一顿,肚子里就一直都憋着股怨气,加上对季然的审讯也很不顺利,心里愈加烦躁,顾昔的话和冷笑就如同溅入热油锅里的火星,顿时火冒三丈。
“你这是什么态度?!”赵野脸色铁青,狠狠瞪了一眼顾昔,又指着顾钧吾大声叫道:“你是怎么教育小孩儿的?真没教养!赶紧把他给我赶出去!”
顾钧吾是雷铭德亲自安排进调查组的,赵野也不敢对他太过分,心里其实早存了几分怨怒:要不是他上蹿下跳给安子明喊冤叫屈,这个案子也不会闹得这么大……
他扯着嗓子一喊就把会议室里的众人给惊动了,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都朝门口张望,躲在角落里的陈彻认出了顾昔,咦了声,“这小子怎么会在这儿?”
袁真没见过顾昔,问陈彻,“陈书记认识那个年轻人?”
陈彻橘子皮似的老脸露出一抹诡异的表情,朝袁真高深莫测的轻轻一笑,“顾钧吾的儿子,千万别因为年纪不大就小看他,这小子不简单!”
他的政治智慧比丁子元和赵野高了不止一筹,作为林志昭提拔起来的人,在林系干部遭到清洗打压的情况下,能在平湖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安然至今,岂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顾昔救雷樱的时候他就在现场,随后只隔了一天,原本都觉得大局已定的安子明案突然峰回路转,雷铭德的高度关注、亲自督师,再看到顾昔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他要是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干脆跟着林志昭一起钓鱼去好了。
别看顾钧吾平时对顾昔冷眉竖目的,少有给好脸色的时候,可毕竟是父子连心,何况他认为顾昔的确没说错什么,听赵野骂得难听,顾钧吾浓眉一扬就要开口,被李尚荣扯着袖子拉了一把,侧头瞧见李尚荣连使眼色,也觉得这时该以大局为重,哼了一声,强行压下了胸膛里熊熊燃烧的怒火。
李尚荣笑着圆场,“赵组长不要激动,咱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突破季然的心理防线,集思广益嘛,要不咱们就听一听顾昔的建议?雷书记……”
他想说雷书记也表扬过顾昔多思善虑,年纪虽轻但心智超群,赵野听到这话只要没疯就该想明白顾昔的来头,谁知道赵野都没让他把话说完,“李主任!我明白雷书记给你的压力很大,可是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嘛!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懂什么?我倒要问一问,雷书记再三强调保密,可这个叫顾昔的是怎么进来的?他又是从哪里探听到案情进展的?彭季高殷鉴未远,顾钧吾,你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
“我当然有!”顾钧吾粗着嗓子顶了一句。
赵野见顾钧吾还敢顶撞自己,怒火更炽,便有些口不择言,“你不要以为在雷书记面前告了御状,就目中无人,为所欲为!连雷书记本人都遵守他强调的纪律,你就敢把自己的小孩领到这里,还敢泄露案情?顾钧吾,你这是在犯罪!你再不把他赶出去我叫警卫了?!”
李尚荣好心好意想点拨提醒一下赵野,反倒被他给吃哒了一顿,心里便有些着恼,随后又被他提起让整个纪检系统丢脸的彭季高,脸色顿时就变了,索性不说话由着他闹,倒要看一看他怎么收场。
会议室里的众人便逐渐围了上来,高检的都是些老资格,也不怕看热闹给赵野记恨,省纪检委的就更不怕了,都不是一个部门。
这些人默默地看着赵野发飙,都以为真的是顾钧吾把自己的儿子领进了调查组,这么做的确违反了纪律,不过赵野的反应也太激烈了,言辞之间也没有一位领导干部应有的素质。
这场交锋里,李尚荣并不看好赵野,同样不看好他的还有躲在人群背后的陈彻,倒是丁子元暗暗着急,他不明就里,和其他人的想法差不多,都以为顾昔是顾钧吾带进来的,他对顾昔的印象很不错,还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他吃亏,可一时间也无计可施。
顾昔睨着斗鸡似脸红脖子粗的赵野,不屑地冷笑一声,“赵副检察长这话好笑得很,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是顾钧吾同志带我进来的?又是哪知耳朵听见是他告诉我案情进展的?”
稍稍顿了下,见赵野张嘴要说话,顾昔抢先说:“你还说错了一件事,告状的不是我爸,是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野一怔,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就感觉自己似乎疏漏了些很重要的信息。
“顾昔也不是顾钧吾同志带进来的,是我派秘书请他来的!”威严低沉的声音从人群背后传来,赵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众人听到这声音都怵然一惊,纷纷闪身,露出面沉如水的雷铭德来,跟在他身后的箫峄山脸色也极为难看,没想到自己刚刚走开一会儿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给雷书记看在眼里说不定就会认为是自己办事不稳妥。
雷铭德大步走到面如土色的赵野身前,神情严肃的质问道:“赵野同志,身为一名检察官,你应该比普通人更清楚凡事都要讲求证据,用事实说话,你毫无根据的指责顾钧吾同志是不是太过轻率了?你先自己反省一下,我会跟京生书记联系的,我认为你不太适合继续担任调查组的工作了。”
赵野脑子里一片空白,头晕目眩,身体失去了重量似的不由自主的摇晃着,他知道自己完了,雷铭德质疑的已经不是能力的问题了,而是他最基本的工作态度和职业操守,自己不是郝京生的嫡系,在省委高度关注的调查组里给郝京生丢了这么大的脸,他会轻饶了自己吗?
“对不起,雷书记,我……”赵野死的心都有,就因为逞一时之气,人家顾昔就是要提个建议,连李尚荣都没开口,自己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呢?可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晚了,“是我的错……”他嘴里喃喃着,耷拉着脑袋转身,只觉得腿上灌了铅一般迈不动。
“赵检察长,请留步!”顾昔叫住赵野,对雷铭德笑着说:“雷伯伯,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没有主动说清楚自己进入调查组的途径,才让赵检察长产生了误会,不过从中也能看出来赵检察长的警惕性很高,不愧是搞监督检查工作的。”
赵野彻底傻住了,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顾昔在帮他说话?
围观众人也都神情各异,顾钧吾倒是松了口气,他想的很简单,觉得儿子识大体,本来也不是多大的事,意气之争何必闹得不可开交,断送了赵野的前程?
雷铭德面无表情地撩了顾昔一眼,“哦?那你的意见是?”
“工作中有点争执很正常嘛!”顾昔腆着脸嘿嘿一笑,雷铭德的眼锋锐利,被他一扫感觉自己那点小心思给看得一清二楚,“再说只是个小小的误会,双方都有些急躁,也不能全叫赵检察长自己承担责任。”
顾昔不等雷铭德说话,向赵野伸出了手,笑眯眯的说:“赵检察长,我年轻,您别和我一般见识!”
真要再换个副组长来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人,倒不如把赵野留下,有雷铭德压着谅他也不敢玩什么花样,赵野只要没蠢到家就该晓得今后要对顾钧吾父子客气些,否则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他赵野忘恩负义。
“不不不,姑息同志,是我太急躁了,我不该把工作中的情绪发泄到自己的同志身上啊!”赵野激动得热泪盈眶,双手紧紧握住顾昔的手掌,用力摇晃。
雷铭德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心说这小子真是只小狐狸,恩威并施的手段虽然老套了些,但效果往往都出奇的好,从这一刻开始感恩戴德的赵野还不对他言听计从?
“你承认自己也有错?”雷铭德咳嗽了一声,沉着脸子问顾昔。
顾昔微微一怔,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找个台阶让大家下台,雷铭德不会连这点都看不明白,那他问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有……一点点?”顾昔观察着雷铭德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
雷铭德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满脸戒备的顾昔,重重哼了一声,“那就罚你负责撬开季然的嘴!”
一场风波来得突兀,散得也迅疾,“怎么样?”角落里陈彻得意的问还有些愣神的袁真,“顾钧吾的小子不简单?”
袁真咂巴着嘴,啧啧道:“这带拉玩得可够真漂亮的,你没看赵野那样子,都恨不得给那小子磕头了……”
“英雄出少年啊!”陈彻低低的慨叹了一句,安子明这一回若是真能逃出生天,这个顾昔就是扭转乾坤的首功之臣,幸亏自己忍住没出手,否则……
陈彻眼神复杂的看着雷铭德身侧顾昔渐渐远去的背影,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望。
“我需要一份审讯徐金海的录像!”
雷铭德套房的客厅里,只有雷铭德、顾钧吾、李尚荣、箫峄山和赵野在座,顾昔站在窗边,眯着眼睛看窗外车流如织的马路,将自己的想法仔细又梳陇了一遍,转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