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过路口,静静矗立在巷口的那条俏丽身影终于消失在倒车镜里。
顾昔开车直奔文化路上的必胜客,安馨和陆明他们还在这边等他,半路上接到了林琳的电话,顾昔刚喂了一声,就听到林琳兴奋的叫嚷声:“顾昔,十五万哦,你就不怕我携款潜逃啊?!”
林琳站在商业银行的自动提款机前,盯着屏幕上显示的数字旁若无人的对着电话大叫大嚷,毫不在乎周围人射来的怪异目光。
顾昔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勾了下,心头被陈思勾起那一抹若有若无的伤感叫林琳这么一闹倒给冲散了,打趣说:“我不信林琳姐眼皮子会那么浅,也许过不了多久林琳姐就会发现这不过是你一年的薪水而已……”
“哇!真的假的?这么说你给我每个月开一万三千块的工资?!”林琳的大眼睛弯成了两轮新月,全是调皮的笑意。
顾昔的表情滞了下,算是亲身领教了林琳的狡猾,自然不会给她刁难住,笑着说:“那就要看林琳姐的表现了,表现的好说不定还会多呢……”
过万的月薪在平均收入三四千块的江州绝对算得上不折不扣的金领,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靓丽娇美的如同电影明星的女孩子凭什么赚这么多钱?有心理阴暗的就产生了某些猜测,眼睛里多了鄙夷的味道,几个男人在林琳身上打转的视线就变得直接了许多。
林琳都能猜到这些人令人作呕的心思,不屑的扬起了下巴,抱着胳膊倚在柜员机的隔板,愈发显得穿了裤装和高跟鞋的双腿修长笔直,眼角扫见盯着自己的贪婪目光,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压着嗓子用蚀骨的魅惑声音说:“顾昔,我不想打工了,姐姐给你做小三吧?绝对贤良淑德,恪守妇道,不跟老大争名份……给你这么能干的男人做小三也要比给那些只敢偷看的窝囊废捧在手心里强!”
“哈哈!”顾昔忍不住爆笑出声,也不晓得谁招惹了林琳,让她用这种尖酸的法子刺激人,“林琳姐,那你打算每个月给我多少钱啊?”
“顾昔你混蛋!”林琳跺脚大骂,差点把手里的电话丢出去,“你不就是想说我老么?青竹可是和我同岁哦!”林琳眼珠一转,就找到了打击顾昔的突破口,“你送给人家的那件晚礼裙可是转手就被送人了呢……”
顾昔依旧笑着,不相信周青竹的性子会做出这种事来,用无所谓的语气说:“既然送给她了,当然随她处置。”
林琳便有些泄气,使劲浑身解数也没办法在顾昔面前占到便宜,恨恨的哼了声,“放心吧!人家把你送的礼物当宝贝呢,睡觉都要搂着……”
林琳打电话来当然不是为了和顾昔拌嘴,她的动作很快,上午就通过栾波联系上了一家专门代理注册的公司,因为有栾波介绍,也不需要预支费用,只要把给公司取的名字和公司的性质、经营范围等注册事项告诉对方,就等着拿执照了。
“叫什么名字?”顾昔沉吟着,远远看到亭亭玉立的站在必胜客门外翘首张望的安馨,胸腔里禁不住生起脉脉温情,柔声说:“就叫安馨吧。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挂了电话,林琳撇了撇嘴角,嘀咕了一句:“安心?真俗气……”
看到顾昔从白色的吉普车里跳下来,安馨朝他招了招手,小鹿似轻盈的跑了过来,“怎么换车了?”
“那辆车现在是赃物……”陆明和郑天芝新恋,正是贪欢情热的时候,没等顾昔到两个人就跑了,两个人进到店里找了个清静的位置,安馨问了陈思的情况后松了口气,总算放下了悬着的心。
顾昔笑着牵住了安馨柔软的手,“想去哪玩?”
“你陷害那个叫苟、苟什么来着的?是不是不太好呀?”安馨的善良让她对顾昔的手段感到有些不安,坐在车上微秀眉微蹙的看着顾昔。
顾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轻轻的扳起安馨柔滑圆润的下颌,让她的眼睛与自己对视,正色说:“丫头,善良是一种美德,但是不分对象、没有底限的善良却是一种残忍,农夫和蛇的故事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听过,有的时候为了不让善良的人被恶人欺负,就要比恶人更恶!”
陈屹立和苟鹏连续发生的两件事让他警醒,倒不是要让安馨这棵温室里的花朵亲身体验这世界有多么复杂残酷,但总要学会些防范自保的心理,否则又怎么能叫他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出国求学?成长是每个人都不得不经历的烦恼。
“如果今天没有人出面帮陈思,你想过会是什么结果吗?”顾昔的脸色冰冷,“你知道那个苟鹏提出了什么条件么?”
顾昔故意将苟鹏的丑言恶行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遍,安馨听得花容失色,即便她再如何单纯也能想象出苟鹏打的什么主意,哪怕事情已经过去,还是给吓得俏脸煞白,轻轻的拍着挺翘胸脯说:“好危险,幸亏你去了……”
看着安馨又怕又恼的俏脸,顾昔点了下她小巧圆润的鼻尖问:“还觉得我做的很过分吗?”
安馨轻轻摇了摇头,也瞧出顾昔并没有真的恼了自己,吃吃的笑着撒娇摇晃他的胳膊,声音娇腻的说:“晓得你不会随便欺负人的,是这个姓苟的咎由自取……”
忽闪着一双清澈无瑕的美目注视顾昔,拖着长音哄他:“不要皱着眉头了,小小年纪就跟个小老头似的……”
说着伸手抚平了他的眉心,然后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帅多了呀!”
顾昔给她闹得哭笑不得,语重心长的说:“以后自己在国外要学会保护自己,要学会分辨好人和坏人,自然界的动物有保护色,其实人类的伪装才最厉害。”
“谁说了要去国外呀?人家还没想好呢!”安馨扁着嘴小声嘟囔,娇憨的俏脸上浮起愁苦的表情,“想一想都叫人害怕……
顾昔笑了笑,知道她的顾虑,只是现在还不到说破的时候,何况安馨出国不止关系到她一个人,还要得到安子明的首肯。
“有你这个坏家伙,我才不怕呢,多狡猾的人都不能骗过你的!”安馨一双顾盼生辉的大眼睛定定的注视着神情温柔的顾昔,手指轻轻的滑过他的眉头眼角,指尖传来的真切触感让人幸福得要发疯,这一刻天地之间仿佛只有眼前的这个人才是真实的,梦呓似的轻声呢喃:“你不会叫别人欺负我的,你会让我一辈子都躲在你的身后……顾昔,你会吗?”
“馨,我想听你拉琴了……”顾昔摩挲着安馨有着硬茧的手指,眼睛里闪动着暧昧的光泽,略有些干涸的嘴唇贴在安馨的耳边,用充满了魅惑的低沉声音说:“现在回去不会打扰到别人的……”
安馨被他灼热的气息烫得身体情不自禁有些发软,哪里会想不到臭家伙打着什么坏心思?
安子明回到平湖就立刻投入到工作中,恨不得每天有四十八个小时才好,赵文梅的工作虽然清闲,但因为丈夫的身份特别,反而不好像别的同事那样毫无顾忌的迟到早退,这个时候家里自然不会有人。
俏脸染红的安馨咬着嘴唇,声音轻如蚊呐似的说:“只是拉琴哦……”
顾昔大喜过望,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在心里添了两个字“才怪!”
安馨做贼似轻开房门,看到鞋架上的拖鞋还不放心,又大喊了几声,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她自己的回音没有其他的动静才松了口气,像是恶作剧的小孩子般吐了吐丁香小舌,回身刚要叫顾昔进来,就听到砰的一声,门已经被顾昔用脚踢了上,还没回过神来就觉得腰间陡然一紧,给他用力搂住了盈可一握的纤腰。
看着那张熟悉到骨子里的面孔,这一次安馨没有躲闪,羞涩的闭上了眼睛,浓密的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被喷出的顾昔滚热气息的烫的浑身都失去了力气,感觉双腿软的像踩在云团里,下意识的反手揽住了顾昔的背。
顾昔轻轻的吻上了那对微启的娇艳红女敕的唇瓣,柔软而香甜,心底里发出一声满足的悠长叹息,又再接再厉的用舌头努力的去撬动安馨紧咬的牙齿……
安馨笨拙的回应着,两个情思牵动的男女像一对月兑水的鱼儿互相吸允着对方的津液,顾昔的手开始不安稳,顺着安馨弹性惊人的细腰向下滑去,想要探入给牛仔裤包裹的翘臀,结果只挤进去了几根手指就被卡住不能继续深入。
手指隔着薄薄的布料在安馨的臀缝间模索了一阵儿,又悄悄的伸进宽松的衣襟沿着少女柔滑细腻、没有一丝赘肉的肌肤向上探索,指尖都触及到隆起的乳峰边缘,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将意乱神迷的安馨惊醒,也不晓得哪里来的力气,猛的将顾昔给推开,窒息似的急促喘息着,吹弹可破的脸蛋儿一片霞色,羞涩的不敢看顾昔。
顾昔心里恼的不行,咬牙切齿的掏出电话一看来电号码也只能无奈苦笑,拉住想要跑开的安馨,愁眉苦脸的接通了电话:“老妈,您有什么指示?”
谭秀琴的声音听上去很慌张,“小昔,你不是开车了么?快跟妈去趟乡下,你外公刚打电话来说你外婆病了,很严重!”
顾昔也惊了下,问了她的位置,一边安慰老妈,一边拉着安馨往外跑。
安子明升任常务副市长后家就搬进了处长宿舍后面的常委小院,代市长后也没有另换地方,车子拐出小院就远远的看到了站在路边神情急切的老妈。
谭秀琴记得顾昔早晨走时开的是辆黑色的奥迪,被突然在身边急刹车的白色越野车给吓了一跳,看清楚车里坐着的顾昔和安馨才叫了声,“小兔崽子,怎么又换车了?”
“要跑山路,这个车更方便!”顾昔翻身给老妈打开车门,也没有提起上午的事,叫老妈知道自己刚回平湖就折腾,非挨训不可。
安馨跑到后面跟谭秀琴一起做,谭秀琴瞧着乖巧美丽的安馨满眼都是婆婆看儿媳的慈祥疼爱,握着安馨的手说:“顾昔的外婆早就想见一见你了……”
顾昔小时候在白水镇度过了很长一段幼年岁月,和外公外婆的感情很深,问老妈:“外婆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生病?”
谭秀琴忧心忡忡的说:“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身体再好能好到哪去?”
“送医院了吗?”顾昔见老妈愣住,就晓得她八成是听到外婆生病就慌了神,压根什么都没顾得上问清楚,伸手去掏电话。
“哎呀!你仔细开车!”谭秀琴给顾昔的动作惊了下,取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白水镇家里的号码,问了两句就急了,“为什么不送医院呢?”
挂了电话,语气里带了些埋怨对顾昔说:“你外公说你外婆自己死活都不愿意去医院,请了古神医给瞧病,这不是胡闹么?”
“或许没您想的那么严重”,顾昔安慰老妈,“上了岁数有点头疼脑热的也是免不了的,要真是病的厉害,外公也不会由着外婆任性的。”
安馨也温声细语的开解,让谭秀琴的情绪慢慢安稳了些。
顾昔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没底,车子开的飞快,让心急如焚的谭秀琴都好几次叫他放慢速度,安馨看着窗外陡峭的悬崖也吓得俏脸煞白,却能理解顾昔的焦急,紧紧的抿着唇坚持着。
上次顾昔和小刀连夜从平湖赶到白水镇不到二百公里的距离用了四个多小时,虽然有夜色的干扰,但更多的是因为山路危险难行,顾昔心里担心外婆的病情,车子驶进白水镇才下午一点,路上只用了两个小时多点的时间,可想见车速有多快。
到了外公家门口,看到路边停着的一辆泉阳县牌照的普桑,顾昔皱了下眉头,再看外公家静悄悄的院子就觉得不太对劲。
谭秀琴没有顾昔这么冷静,连急带吓的,下车时脚下发软,要不是给手疾眼快的顾昔扶住,怕一脚没站稳就要摔倒在地上。
“姐回来了!”顾昔和安馨一左一右扶着谭秀琴刚迈过大门,屋子的门就给从里面推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满脸笑容的迎了出来。
顾昔的眼中登时涌起一抹煞气。
外公和外婆面色尴尬的跟在后面,拄着乌木拐杖的外婆神清气爽,哪里有半点重病的模样?
看到眼前的情形哪里还想不出所谓的外婆病重不过是把老妈骗回来的谎言?